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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不過,他也知道,三兇雖畏司馬香主之淫威,人並不笨,要得三兇不疑,另外不耍點花樣是不夠的,最好的辦法是令三兇相信他已對這名蔡姓少女動心垂涎!

  司馬香主好不好色呢?他不敢肯定,現在只盡力而為,試著做罷了。

  於是,他故意目不轉瞬地在那名蔡姓少女身上貪婪地瞪著,然後,突然有所警覺地轉過臉來,一掃三兇,曖昧地低低威脅道:「你們以為公主要是知道了會有什麼想法?」

  三兇會意,一致垂下視線巴結道:「公主不會知道的。」

  上官印裝出滿意之色,點點頭道:「能懂這個,今後教中你們三個大概是不會不出頭的了。」

  三兇一致感激地道:「都仗香主栽培。」

  上官印完全成功,便揮揮手道:「連夜上路。」

  這時,四名分壇弟子抬來一頂大型雙人轉轎,淫道非非子湊近上官印身邊,低低說道:「路上……不妨……咳,他們四個的臂力大概還耐得住,前後有卑座等三人保護也足夠的了。」

  上官印真想一掌刮去,終於忍下氣淡淡說道:「青城房子你們想燒了不成?」

  言下透露著,到青城,辦完正事再行樂不遲。

  淫道非非子阿諛稱是,吩咐換轎,約三更光景,一行上路,三兇打前站,兩名由女魔徒裝成的道童抬轎居中,上官印殿後。

  中煙谷到青城,約八十餘里光景,全是山路。

  一行中,蔡姓少女雖然不會武功,但她係坐在轎內被人抬著,所以並不影響趕路的速度。

  天甫黎明,青城已到。

  上官印吩咐抬轎兩女在一座荒林深處守護軟轎,自己則領著淫道、惡丈以及黑水之鷹向青城飛花宮奔去。

  飛花宮前面是片空場。兩名少年正在演練十八散手的劍式。

  上官印怕三兇將兩名少年傷害,一個箭竄超前,以閃電手法將二人點倒。

  他點的,是人身最輕的神藏及左右肩井,左右肩井令二人軟癱,神藏則令二人昏不能言。

  由於上官印身形快速,手法又妙,是以三兇皆未看清上官印點在二人何處,且就為這樣,三兇對上官印更是敬佩不已。

  三兇幾乎一致這樣想道:「這位司馬香主只知他劍法好,不意拳掌、輕功方面的成就竟也如此驚人,真了不起!」

  四人魚貫飛登廳脊,連越三重深院,方在最後的練功場上看到那位青城本代掌門人冷婆婆。這時的冷婆婆,手拄鳩鋼拐,正在四下糾正著約三十餘男女弟子演練各種武功的錯誤姿勢。

  三兇目視上官印,似有要上官印對付冷婆婆,由他們三個將一干年輕弟子撲殺之意。

  上官印冷冷而低低吩咐道:「各門弟子在師長應敵時,絕不會抽身逃避。殺光,是基本原則,不過本堂見這批弟子中頗不乏奇材異質,待老婆子解決,再由本堂挑揀幾名留下呈送太上教主,這是太上教主臨行交代……」

  三兇頷首,齊答道:「悉聽香主吩咐。」

  上官印接著說下去道:「有本堂親自來此,今天的青城派,一個個不啻網中之魚,血洗六派,這是個開始,六派掌門中,以這名老婆子功力最弱,假如你們憑個別力量不能將這名老婆子收拾,以後派人就不無考慮了……」

  語意甚顯,司馬香主想考究他們一下。

  三兇聞言,雖無一人敢於接腔,但人人眉縱目張,一派激奮自許之色,上官印頓了頓接著說道:「下去後,陶壇主出手!」

  八荒四兇之武功,各有擅長,青海暴僧玄通和尚擅拳法,邛崍淫道非非子擅暗器,泰山惡丈陶天鈞擅掌法,黑水之鷹擅輕功,話雖如此,如就內家功力而論,卻數惡丈第一。

  那麼,上官印為什麼還要這樣安排呢?

  上官印,另有一番打算。

  兵家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青城冷婆婆在六派掌門成就雖是較差的一位,但她差的,並不是內力。

  那根鳩頭鋼拐,總重不下五十來斤,正是力的表現。

  冷婆婆欠缺的是靈和巧!

  上官印看出,在這方面,惡丈比冷婆婆可能欠缺得更多,上官印吩咐畢,一聲沉喝,領先飛身而下。

  冷婆婆臉色一寒,雙目精光陡閃,容三兇相繼縱落,鳩頭拐一橫,向為首的上官印厲聲喝問道:「尊駕何人?」

  上官印陰陰答道:「現在不是通名報姓的時候。」

  冷婆婆厲聲又喝道:「有何見教?」

  上官印向惡丈陶天鈞下巴一抬道:「你上去告訴她!」

  冷婆婆不識司馬香主,但對八荒四兇卻面熟之至,這時見四兇一下子來了三個,另外這名黑衣人雖非四兇之首的暴僧玄通和尚,然氣派更在四兇之上,心知不妙。

  當下一手執拐,一手往身後一擺,約退眾弟子,嚴厲地注定惡丈陶天鈞,一語不發地以觀來變。

  惡丈陶天鈞,人如其名,心黑手辣,為惡從不留餘地。

  心念狠毒的人,十九拙於言詞,也懶於言詞,這時的惡丈,因有上司司馬香主在場,更是無話可說,嘿嘿迸出了一句:「要納你命!」

  連一個請字的套語都沒有,雙掌一提,便往冷婆婆抓去。

  冷婆婆灰髮飛揚,鳩頭拐一撩,以拐當劍,以十八散手中一招散天花,旋起一天拐影,向惡丈頭頂罩下。

  惡丈不敢不退,右掌化抓為按,借一按之力,倒飄丈許。

  上官印哼了一聲,表面似對惡丈的無法近敵不滿,心中卻為冷婆婆出手佔上風而暗感寬慰。

  淫道忽湊上一步,低低說道:「香主久處海外,對中原武林也許不太熟悉,我們這位陶兄尚有絕招未施,香主放心……」

  上官印微驚,忖道:「真的?」

  四兇原為黑道中頂尖兒人物,只因八年前追魂丐、迷糊仙二位奇絕中人聲稱要為武林除害,銷聲匿跡了一段很長時期,千面俠也最不恥四兇為人,上官印從父受業時正值四兇自江湖中隱去,所以,他對四兇雖然知道不少,但所知仍不算十分詳盡。

  當下,定著神,故意輕哦道:「什麼樣的絕招?」

  淫道非非子壓低喉嚨道:「這位陶兄的看家功夫在腿肚上,他腿肚上藏有二支匕首,鋒利無比,只待他佯為受傷而踉蹌俯腰而退之際……」

  話說之間,場上又拆了七八招之多。

  這時,冷婆婆拐化筆使,正以一招畫龍點睛向惡丈陶天鈞胸口點去,惡丈陶天鈞身形一挫,冷婆婆拐尖以毫釐之差,自右肩走空,冷婆婆拐尖雖未沾及惡丈陶天鈞身軀,惡丈陶天鈞卻似肩胛被拐風擦傷般地一聲輕喲,左手按上右肩,同時呻吟著彎下腰去。

  冷婆婆見狀一呆,訝忖道:「他又沒傷著,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印經淫道非非子一說,早就暗中留上神,這時見惡丈偽裝受傷彎下腰去,心喊一聲不好,連忙高喝道:「陶壇主絕招速發!」

  冷婆婆聞聲一驚,目光閃掃,兩道銀虹已至喉前三尺不滿之處,鳩拐忽格,兩棲匕首叮噹磕飛,冷婆婆受此一激,勃然狂怒,當下也不按出手規矩,手中拐低低一送,一聲不響地便向惡丈下盤掃去。

  惡丈匕首取到手中,上官印正好發出那聲大喝,惡丈一呆,兩柄匕首打雖打出,卻完全失去出奇制勝的偷襲之效,同時因受意外影響,在準頭和勁道上也大打折扣,惡丈駭異不已地忖道:「誰告訴他我這招殺手的?他這不遲不早的一喝,究竟是為我助陣還是在有意提醒敵人?」

  惡丈猜疑著,不期然朝身後掉過頭來。

  惡丈回頭,冷婆婆鳩頭拐適時掃至,惡丈一聲厲嚎,一條又矮又胖的身軀已被鳩頭拐掃上半空,然後化作一具骨肉綻開的血屍摔去三丈之外。

  淫道非非子大驚失色,顫呼道:「司馬香主──你?」

  上官印一手插腰,一手並指欺了一步喝道:「你說本堂主怎樣?」

  淫道怖慄後退,似欲分辯,上官印左臂暴長,雙指電刺,淫道兩雙眼球立被刺瞎,掩面待逃,上官印又補一腿,淫道當場腿折身倒。

  黑水之鷹端木年驚覺有異,掌揚處,狠命向上官印後頸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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