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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綠衣人目標是在朱菁照,現身便一聲吃喝,同朱菁照撲擊,人在半空,一柄倭刀出鞘,劍光一閃,當頭向朱菁照劈下,去勢極其淩厲。

  朱菁照應聲抬頭,揮劍急擋,「嗆嘟」一聲,運人帶劍被震退一步,綠衣人抽刀同時,身形翻滾落下,又是一刀劈出,更加淩厲。

  朱菁照劍勢立即展開,但隨即被劈散,綠衣人乘勢追上,倭刀十七刀連斬,迫得朱菁照步步後退!

  「師父……」朱菁照不由脫口叫一聲,也就這樣一分神,綠衣人的刀已削向劍柄,不由她不鬆手棄劍。

  綠衣人一聲狂笑,刀一挑,那柄長劍便被挑飛半空,再一引,乃來到了朱菁照面前。朱菁照大驚失色,要退,後背已抵著牆壁。

  蕭三公子身形終於動了,卻只是飄身探手,接下半空中落下的那柄長劍。

  綠衣人也沒有傷害朱菁照,乃到了面前半尺收回,又是一陣狂笑。

  朱菁照驚魂甫定,綠衣人刀已指向蕭三公子「到你了……」語聲非常怪異,令人聽來很不舒服。

  「師父,給我殺了他!」朱菁照嚷起來。

  蕭三公子淡然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縱然看見師父在旁邊,也不要將師父放在心上,精神要集中,才能夠應付敵人的攻勢,化危為安。」

  朱菁照尚未答話,蕭三公子將長劍向她拋來,再叮囑一聲道:「記穩了……」

  「師父——」朱菁照接劍大嚷。

  蕭三公子緩緩地轉過身子,一面問道:「什麼人?」

  一個穿著架裟也似的衣衫,腳踏木屐的禿頭中年人在他後面的一叢花木中轉出來,左手抓著一柄帶稍的倭刀,隨即插在身前的地上。

  「念流一刀軒」禿頭中年人說的也是漢語,雖然腔調怪異,仍然不難聽得懂。

  「扶桑來的?」蕭三公子語聲平淡。

  「不錯!」一刀軒接問道:「有何賜教?」

  「久聞華山蕭三斷腸劍一絕,一刀軒一心到來,一心要領教一番。」

  朱菁照突然插口道:「你可知道未經許可,私自闖入寧王府,要砍腦袋的。」

  一刀軒並不理會,盯穩了蕭三公子,一聲道:「拔劍」雙手拔刀出鞘。

  閃亮的刀光猶如閃電一樣,蕭三公子目光落在刀上道:「好刀!」

  一刀軒霹靂再喝道:「拔劍!」左腳一個箭步便已是揮刀劈殺之勢。

  蕭三公子右手終於落在劍柄上,正當此際,一聲暴喝傳來道:「住手!」

  四人應聲望去,只見甯王在四季殺手陪伴下急急奔來,一面又道:「都是自己人,為什麼要動手相鬥,傷了哪裡一個都不好。」

  朱君照連忙奔過去,手指那個綠衣蒙面人道:「爹,那個人……」

  「連他你也不知道是哪裡一個?」甯王笑截。

  綠衣人隨即拉下蒙面的綠布,下面是一張年輕的面龐,朱菁照一眼瞥見,叫出來道:「哥哥——」

  綠衣人大笑,他正是甯王的長子朱君照。

  「你好啊,一回來便欺負妹妹。」朱育照接嚷。

  「是你學藝不精。」朱君照有意無意看了蕭三公子一眼,又是一陣大笑。

  蕭三公子若無其事,朱君照大笑著又道:「我早就說過東瀛的武術直截了當,實用有效,不似中原武林門派的招式繁複,花拳鏽腿,不切實際。」

  「胡說」朱菁照轉向蕭三公子道:「師父——」

  蕭三公子把手一揮道:「算了。」

  甯王隨即目注朱君照與一刀軒道:「你們剛回來,趕了這許多路也累了,先去好好的休息一番,晚上我再為你們設宴洗塵。」

  朱君照大搖其頭道:「我們一點也不累,不過既然還不是時候,也就算了。」

  有意無意的他又看了蕭三公子一眼,蕭三公子聽著奇怪,卻也沒有追問。

  目送朱君照與一刀軒離開,朱菁照再也忍不住將蕭三公子拉到一旁道:「師父,怎麼你不出手好好地教訓他們一頓,好教他們不敢再這樣目中無人。」

  「你哥哥不是說這還不是時候?」蕭三公子仍然是懶洋洋的,彷佛提不起多大興趣。

  ***

  朱君照果然並沒有去休息,一折繞到了書房,甯王也才在書房坐下,隨手拿起一刀軒送給他的一柄倭刀,細意的欣賞。

  「這柄刀怎樣?」朱君照看見父親愛不釋手,也覺得高興。

  「不錯,雖然裝飾沒有我們的華麗精巧,但可以肯定絕對是一柄好刀。」

  「東瀛那邊重實用,裝飾倒是其次,他們的冶劍鑄刀技術實在比我們高明得多,寶刀什麼的,隨時隨地都可以買到。」

  「是麼?」甯王放下刀道:「久聞那邊盛行武士道,武術一枝獨秀,你去了這三年,相信已學會了不少本領。」

  「這個不在話下。」朱君照得意洋洋地道:「能夠將師父也請到才見孩兒的本領。」一頓又道:「當今天子儒弱怕事,荒淫無道,劉瑾被誅,局勢更見混亂,爹你要做皇帝,是機會了。」

  「大膽!」甯王一怔,厲聲道:「幸好這裡是我們的地方,才容得你胡言亂語,否則傳進皇帝耳中,罪誅九族。」

  朱君照反而笑了道:「爹你是怕勢孤力弱,師父已經答應我,可以代我們招兵買馬。」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君照你千萬不要打這個主意。」甯王聲色俱厲。

  「爹」朱君照還要再說什麼,又給甯王喝住道:「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朱君照多少也知道父親的脾氣,不敢再多說,悄然退出去,可一點也不覺得失望。

  他始終認為甯王只是表面態度強硬,最後還是會接受自己的建議。

  他東瀛三年,除了武功,還感染了島國民族偏激與自負的性格。

  甯王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除了朱君照以為是推測,其它人實在莫測高深。

  他口裡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那個來自東瀛的一刀軒卻是表現得非常尊重,夜宴除了四季殺手,還請來蕭三公子做陪客。

  蕭三公子仍然表現得若無其事,四季殺手到底按耐不住了,借敬酒為名,存心要一刀軒出醜,敬酒都是以內力送上,一刀軒一一接過,不但沒有出醜,反而借此機會令四季殺手杯碎在手中,狼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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