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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飛蟲成精?」葉南溪笑了笑:「怎會有這種事?」

  「古籍之上不是記載了很多這種神話,連花草也可以成精,何況飛蟲?」曹廷有些無可奈何。

  葉南溪笑得更開心:「也是說,那東西是吸收日月精華什麼的,日久才變出來的了。」

  曹廷亦自笑起來:「這說來不錯有些無稽,但除此之外,又能夠如何解釋?」

  葉南溪只是笑,曹廷看著,道:「你好像一些也都不相信。」

  葉南溪好像知道忘形,忙辯道:「也許因為我當時不在現場。」

  曹廷道:「有機會的,那東西一定會很快再找到這兒,我們相信也不難再將他迫出來。」

  葉南溪暗笑,他現在已經來了,可是曹廷他們全都不知情,又如何將他趕出葉南溪的體內?

  曹廷想想,忽然又道:「這說來也不無可能,那些什麼草木成精,雖然是神話,但若是沒有類似經驗,要憑空捏造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葉南溪道:「那只是人云亦云,一個說花可以成精,另一個便不難推想到草亦可以作怪。」

  曹廷道:「可是第一個說花可以成精的又是什麼令他促起這個念頭?」

  葉南溪嘟喃道:「這也是,難道這之前已經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他這句話是另有意思,曹廷卻聽不出來,說道:「這倒沒有聽說過,有道是國家將亡,必有妖孽,這也許是天下大亂的預兆。」

  葉南溪笑了:「江湖上的事情怎麼牽扯到國家來了?」

  曹廷道:「那東西本來的目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可以肯定只是胸無大志之輩,所以才會因為我們在一人村冒犯了他,懷恨到如今,一定要向我們報復。」

  葉南溪詫異的道:「這有什麼不對?老話也有說,有仇下報非君子。」

  曹廷道:「老話不一定有道理,以那東西的本領,化那麼多時間,只是要找幾個江湖人算賬,實在是件很可惜的事。」

  葉南溪道:「那要怎樣做才正確?」

  曹廷道:「他懂得利用鳥幫,借助鳥幫的勢力,不能說不聰明。」

  「是啊,沒有第二個門派勢力,有鳥幫那麼龐大的了。」葉南溪笑望著曹廷。

  「鳥幫的勢力早就已很大的了,到現在他才知道,可見得他的眼光實在有限,否則他早就已應該找到去的了。」

  「這似乎還不太遲。」葉南溪把手一揮:「中原五義現在不已是傷亡慘重?」

  「但他也並不好受,而現在除非他不再倚賴人獸的血來生存,否則一定會發現。」曹廷道:「而他若是早就已找上鳥幫,將那麼長的時間來部署報仇的行動,一定會更加成功。」

  葉南溪點頭,曹廷接又道:「一件本來可以很快解決的事他卻要這麼多時間,既然不是能力不足,那只有解釋是見識淺薄的了。」

  葉南溪不能不同意,曹廷繼續道:「這或者可以解釋是仇恨蒙蔽了理智。」

  「也許是。」葉南溪嘆息:「花了那麼多時間,只為了殺幾個仇人,實在浪費一些。」

  曹廷道:「從所發生的事看來,那東西其實是見一步,走一步,事前完全未經過詳細的考慮,所以才會有憐憐的出現,相反,江湖上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鳥幫的勢力遠在安家之上,那東西竟然連一個普通江湖人也不如,這說來也有些可笑。」

  葉南溪沒有笑,也沒有生氣,反而感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悲哀。

  曹廷接笑道:「鳥幫其實也不是一個理想的利用對象。」

  葉南溪輕「哦」一聲:「難道還有別個組織勢力在鳥幫之上?」

  「最低限度,還有一個。」曹廷一些也不像在說笑。

  「是那一個?」葉南溪急問。

  到現在,曹廷仍然瞧不出這個葉南溪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所以毫不猶疑的說:「朝廷……」

  葉南溪詫異的道:「你是說官府的力量?」

  曹廷道:「官府的力量遠比任何一個組織要大,若是全力去做一件事情,非常簡單,而且成功的機會也極大。」

  葉南溪道:「一般官員要做一件事必須上級批准,鳥幫到現在為止,好像沒做過什麼錯事。」

  曹廷道:「你是在那兒聽來的,官府要作一件事情,那還要什麼理由?」

  「難道完全不同?」葉南溪嘟喃道。

  這絕無疑問,在那東西的意識中,官府是很難利用來解決私人的仇怨,而這種觀念,當然絕不是來自這個世界。

  曹廷聽說一怔:「什麼不同?」

  葉南溪知道失言,忙解釋:「有些官員以小弟所知,完全不是那樣的。」

  曹廷笑了笑:「你不知那兒遇上一個好官,但像這樣好官你也應該知道,實在不多的。」

  葉南溪只笑不語,曹廷當然不知道這一笑的目的只是在掩飾他的失言,沉吟著接道:「那東西也不知是什麼來頭,但顯然一日一日成長,到今日與我們在一人村遇上之時,也不知厲害多少,若是我們在一人村遇上的時候,便已這樣子厲害,我們只怕無一倖免,沒有一個能活得到今天。」

  葉南溪沒有作聲,曹廷接道:「再下去,也不知道那東西會厲害到什麼樣子,所以我們其實還是很希望他現在找到來,趁他在我們還可以將他弄倒的時候將他弄倒。」

  「應該這樣的。」葉南溪接道:「那東西也應該想到這一點,暫時躲起來,到適當的時機再採取報復行動。」

  「但等到什麼時候才適合卻是沒有一個準則,若是那樣子呆候,實在不容易打發日子,悶也只怕悶死了。」

  葉南溪完全同意,曹廷笑接道:「我們也已經一把年紀,也沒有多久好活的了,大概那東西就是考慮到這一點,不得趕快來將我們殺掉。」

  葉南溪道:「沒有比手刃仇人更痛快的事了。」

  曹廷道:「你放心,這兒禁衛森嚴,那東西要闖進來絕不是一件易事。」目光一轉:「也是時候的了。」

  葉南溪詫異地道:「是什麼時候?」

  曹廷望著那邊的銅壺滴漏:「又是一天了,一會有人送晚膳進來,用過之後,你別忘了將燈火吹滅。」

  「入夜這兒的燈便完全熄滅?」

  「那東西混身發光,在黑暗環境下份外觸目,老遠便能夠看見,我們現在只是擔心他不來。」曹廷滿懷自信的:「這一次他再給我們困著,休想再脫身。」

  葉南溪雖已知道曹廷他們必定作好安排,但聽曹廷這樣說,不能不重新估計,以曹廷這年紀,這個性子,又是在自己兄弟之前,似乎沒有可能不說實話,故意誇大其詞。

  「你儘管休息,有什麼需要,吩咐門外的弟子就是。」曹廷隨即站起來:「我出去瞧瞧。」

  葉南溪大笑:「怎樣了?那不過些兒皮肉傷,你倒是將我當成娃兒來哄了。」

  曹廷亦自大笑,往外走了出去,將門掩上。

  看著門掩上,葉南溪面上的笑容才歛去,陷入沉思中。

  現在他雖然走不進來,事情卻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他也不懷疑鳥幫已經知道如何對付自己才更有效。

  那天夜裏他被從婷婷的體內趕出來,當時的情形,不可謂不兇險,而鳳棲梧事後窮追不捨,他更是差點便傷在鳳棲梧的刀下。

  當時彼此之間的距離,不過三五尺,縱然亮光使鳳棲梧不能夠看清楚,但鳳棲梧從他的反應看出他的弱點所在,也不是全無可能的事情。

  這些所謂武林高手,一般來說反應靈活,目光銳利,臨敵的經驗也特別豐富,一次受挫,下次要用同樣的方法將他擊倒,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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