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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對於白冰,白玉樓完全放心,這並非因為白冰藏在秘密的地方,是因為沈勝衣留在白冰身旁。

  留在沈勝衣身旁的白冰,真真假假,一共有四個之多,保護他們的,除了沈勝衣之外,還有三十六個侍衛,他們都埋伏在白冰居住的那座小樓附近。

  小樓兩層,寢室在上層,白冰現在也不是在寢室之內,真假四人與沈勝衣正在院子亭中對奕。

  她們都是圍坐在那裡,相貌裝束完全都一樣,要分辨真偽,可不是一件易事。

  這尤其是對那些從來沒有見過白冰,也沒有聽過白冰聲音的人。

  白府占地甚廣,後院的打鬥聲傳到這裡,聽來亦呈那麼遙遠。

  他們都不由往那邊看去,只有沈勝衣是例外。

  一個白冰道:「沈大哥,我們真的不過去給爹他們幫忙?」

  聽聲音,這是真的白冰。

  沈勝衣搖頭:「有你爹爹與張秦兩位老前輩,應該應付得來了。」

  白冰道:「想不到他們這麼大膽,竟然敢直闖我們莊院。」

  沈勝衣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若是我們全都給誘到那兒,留你在小樓寢室中,必落在錦宮城手裡。」

  「怎麼他現在還不出現?」白冰問。

  有一陣奇怪的鈴聲即時從亭子上傳了下來,那是一串小小的金鈴相連在一起,接連著一條小小的銅線。

  那條小小的銅線一直伸向那邊小樓。

  沈勝衣應聲長身而起,道:「這不是來了?」

  語聲甫落,那些侍衛一齊現身,呐喊聲中,揮刀力斬在幾條繩子上。

  幾下沉重的金屬聲響立時由小樓內傳出來,震人心魄。

  司馬仙仙進入自家後院同時,錦宮城亦已經到來了小樓底下。

  祖松亦完成了他最後的一步行動。

  在他們的面前是一個銅壺滴漏,祖松是在滴漏滴盡的時候動手。

  他的手中有一柄根奇怪的鏟子,只幾下動作,便挖開了最後一重泥土。

  他立即退下,錦宮城相繼補上,雙掌一托,一塊青磚便在他的雙手中粉碎。

  在他的手上放著一方錦布,青磚盡碎在市中,他的內力,絕無疑問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青磚上是厚厚的地氈,錦宮城左手將錦布卸下,右手彎刀已出鞘。

  錦布盛著的磚土還未落在地上,地氈已然被割開,錦宮城同時從破口疾竄了出去。

  祖松反而遠遠的退出丈外,在一盞長明燈旁蹲下來,把玩著那柄鏟子。

  那柄鐘子可以看得出是一柄鏟子,但形狀之怪絕不是任何文字所能夠形容,從那最後的一動已可以看得出其鋒利之處,亦可以看得出比任何一柄鏟子都實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諾,一個人在地底縱橫了那麼多年,總有些發現才是。

  小樓中陳設精雅,華麗得來一些也不覺俗氣,一燈高懸,也正是恰到好處。

  珠燈光中珠淚般一顆顆彷佛要滴到地上,晶瑩之極,空氣申迷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錦宮城廳子裡一轉,身形一欺,分開珠,步上樓上寢室。他的動作迅速而小心,一些聲響也沒有弄出來,卻怎也想不到由樓下到樓上,一共有十二條銅線系在必經之處,又異常隱秘的地方。

  其中的兩條就系在珠上,珠一掀動,銅線亦被牽動。

  銅線的一端系著兩組金鈴,一組在亭子上,一組卻是在花木叢中。

  錦宮城聽不到金鈴聲,卻聽到那些呐喊聲,他畢竟並不是一個聾子,不由得一呆,也就在這個時候,兩面牆壁突然倒下來。

  那之上掛著字畫,刷得粉白,但誰也想不到,那是兩面厚逾一尺的鐵壁,用繩子鐵索固定在牆壁之上。

  繩索被斬斷,這兩面鐵壁立時倒下,擋著鐵壁的桌椅等物盡被壓碎,兩面鐵壁合遮,在一起蓋了整塊地面,地道的出口當然亦被壓在鐵壁之下。

  錦宮城如何阻擋得住,呆在樓梯間。

  那刹間,他的思想一片空白,然後突然亂起來,前所未有的混亂。

  周圍的窗紙與之同時一一被映得發白,錦宮城不必看也知道整座小樓都已在包圍之中。

  呐喊聲四起,錦宮城目光反而一清,四顧一眼,突然笑起來。

  一面窗戶笑聲中碎裂,閃電也似的一道劍光直飛錦宮城。

  錦宮城笑聲一頓,一聲「沈勝衣!」手一翻,匹練也似的一直刀光迎向劍光。

  刀劍相交,百數十下金鐵聲驟起,劍快刀亦快,錦宮城一口氣將沈勝衣那二十劍接下,兩人的身形同時一退。

  錦宮城輕笑一聲,接道:「好一個沈勝衣,卻不知道怎能夠肯定寡人在這個時候,用的之種方法進來這座小樓?」

  沈勝衣道:「這個問題本該由這座宅院的主人答覆。」

  「由你也一樣。」

  沈勝衣淡淡的道:「你收買了這裡的三個下人。」

  「寡人並沒有虧待他們。」

  「可惜所有行動有異的人都已被監視起來,是誰將我們要通搜全城的消息走漏出去,是誰以步當尺,量度這座小樓的距離都已落人我們眼中。」

  「你們並沒有派人追蹤。」

  「這因為知道你們必有防範,不想引起你們的注意,改變計畫。」

  「你們知道寡人的計畫?」

  「除了挖地道之外,我們實在想不出那樣量度距離有何作用。」

  「這可是早上的事。」

  「若非早已挖好了一個地道,閣下怎會在這個時候才動挖地道的主意?而閣下的性子豈非一向都急躁得很?」

  「所以你們就算准了寡人今夜必會到來?」

  沈勝衣頷首,錦宮城長歎一聲:「這急躁可以說是寡人的致命傷,也是寡人唯一的弱點。」

  「以閣下如此胸懷大志的人,竟然想到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可見閣下已到了窮途末路。」

  錦宮城冷笑:「那你還敢擋在寡人面前。」

  「那大概是因為深信以閣下的尊貴,縱然到末路窮途,也不會變成一條狗。」

  錦宮城大笑:「寡人事實絕不會咬你一口!」手一掠,刀「嗡」然作響。

  沈勝衣目光一落:「這就是傳說中的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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