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閣網 > 黃鷹 > 風神七戒 | 上頁 下頁


  一個大漢笑應道,「還是大爺有辦法,輕而易舉便賺來二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另一個大漢連忙糾正道,「你莫要忘記有一萬兩銀子是大爺拿出來的。」

  賽孟嘗道,「那是本錢,也是餌,不過這一萬兩銀子我們還是要用來幹點好事,買多些好酒,請多些朋友暢聚一下。」

  「好教他們到處宣揚一下賽孟嘗大爺的慷慨好客之名。」

  賽孟嘗緊接道,「消息傳到之後,鎮遠鏢局死難的鏢師遺屬那兒,也得花一些,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還是大爺想的周到。」眾大漢一齊放聲大笑起來。他們的笑聲差不多同時停頓,停頓的非常突然,賽孟嘗卻並不感到意外,他在笑聲中聽到了破空聲,目光及處,便看見一點點寒光,向那些大漢飛來。他也想救他們,可是他忽然想到自己的生命更要緊,到底沒有出手,一柄摺扇護住了胸腹,兼顧周圍三十六處要害。

  沒有暗器向他飛來,十二個大漢卻差不多同時倒在暗器下,十二個暗器分別打進十二個大漢的咽喉,無一落空。這判斷準確而武斷的實在驚人,咽喉不容易打中,難得的卻是施放暗器的人竟然能夠肯定那十二個大漢沒有一個能夠閃避的開他的暗器一擊。賽孟嘗當然知道施放暗器的是什麼人,那十二個大漢倒下同時,身穿豹皮衣服的那個年青人亦出現了。

  「果然是你.」賽孟嘗居然還笑得出來。

  年青人冷應,「難道還有第二個?」

  賽孟嘗摺扇輕搖,道,「風神門下據說全都是高手,從來不會用兩個人去做一件事。」

  「你知道什麼。」年青人冷笑。賽孟嘗笑應,「我只知道已經依足規矩,付足了酬勞。」

  年青人道,「你卻敢利用風神門下去完成你這個卑鄙的計畫。」

  賽孟嘗道,「有哪一個出錢買兇殺人的人沒有一個卑鄙的計畫,風神門下難道不是只管殺人?」

  年青人道,「這一次有點不同,杜千手押的雖然是暗鏢,卻是用來救濟災民之用。」

  賽孟嘗詫異地道,「你都知道了?」一頓恍然道,「難怪你看見白花花的銀子都無動於衷,不屑一顧。」

  他總算發覺墜入陷阱的除了杜千手之外,還有自己這個賽孟嘗。

  年青人接道,「也許你都知道有所謂風神七戒。」

  賽孟嘗道,「你已經犯了其中一戒。」

  「這不是我的責任,只要我將接頭的與及元兇殺掉,照事實呈報上去。」

  賽孟嘗笑了,「你一早知道這是個陷阱,可是你仍然要殺杜千手,年青人,你比我這個賽孟嘗還要狠,也難怪,二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哪一個不動心。」

  年青人沒有作聲,賽孟嘗笑接道,「只怕我這個元兇的屍體你根本就不會帶回去,與二十萬兩銀子自此失蹤。」

  年青人道,「你雖然不太聰明,卻也並不太笨。」賽孟嘗接道,「我們活著對彼此都有好處,二十萬兩銀子也一樣可以消失的。」言下之意,只求活命。年青人卻搖頭道,「一個秘密由一個人去守都是比由兩個人去守要安全。」

  賽孟嘗反而失笑,「你應該知道,要殺我並不是一件易事。」

  「我只知道你平日養尊處優,近年來很少動手。」年青人也笑了。

  這句話就像擊在蛇的七寸,賽孟嘗整個人立時崩潰,年青人也就在這個時候出手,兩枚暗器射向賽孟嘗的要害.

  賽孟嘗身形急變,摺扇前端「錚」的彈出了一截利刃,迎向射來的暗器,那兩枚暗器卻半途弧形相連在一起,再分開,交錯剪向賽孟嘗的右腕。

  這一個變化迅速而詭異,賽孟嘗發覺上當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他不得不放棄摺扇,年青人的第三枚暗器緊接射出,正中摺扇的扇面,將這柄摺扇撞飛斜釘在一株樹幹上。

  賽孟嘗探手抓了一個空,抓不住那柄摺扇,面色一變,身形立即倒翻,竄向密林深處。

  年青人沒有發暗器,野豹般竄出。賽孟嘗身形落下,雙手一分枝葉,再拔起,他本該直往前竄,但擋在他前面的卻是一叢荊棘,雙手將枝葉分開的時候,荊棘的尖刺已然將他雙手的皮膚刺破。他已經很久沒有流血,受傷,也是那刺痛令他往上拔起身來。

  年青人沒有理會,硬硬從荊棘叢穿過,在賽孟嘗身形落下同時撲到他身上。

  賽孟嘗拔劍,一柄精緻的短劍,柄上還嵌著寶石。短劍插向年青人的咽喉,在短劍插到之前,他握劍的手已被年青人齊肘折斷,年青人一膝接撞在他的小腹上。他慘叫,一個身子蝦米般弓起來,隨又挺直,被年青人再一膝撞飛出去,撞在一株樹幹上,一枚暗器緊接打進他的咽喉。

  年青人鐵石一樣的眼瞳這時才轉變,露出了貪婪的神色。也許貪財是他的弱點,但無論如何,在二十萬兩銀子之前,很多人相信都很難抗拒這種這麼強烈的誘惑。

  銀盤中堆放的銀子只有五百兩,雖然未必買的動鴛鴦的芳心,但買動鴛鴦的肉體卻是絕無問題。

  趙東樓這時候已經在鴛鴦的房間裡,在鴛鴦的床上擁著赤裸的鴛鴦,展開接近瘋狂地行動。

  鴛鴦是麗春院這座青樓中最漂亮也是價錢最高的紅人,她當然有成為紅人的條件,包括她豐滿的肉體,漂亮的容顏,誘惑的神態,嬌嗲的聲音。

  她在行動中呼叫,不管是真是假,那種語聲都足以令一個正常的男人為之瘋狂。趙東樓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雖然他到來找鴛鴦的動機與一般正常的男人不同。他完全不是為了生理上的需要,只是要自己更瘋狂,只有在極度瘋狂之後,他才能夠回復正常。他必須在正常的狀態下,他的身手才能夠保持應有的敏捷,頭腦也才能夠保持應有的清醒敏銳,在刹那之間找到對方的弱點,予以致命的一擊。

  這其實有些可笑,他是因為殺人才變得有些瘋狂,卻也是為了再殺人不得不再立即恢復冷靜。

  他必須立即恢復冷靜,因為他可能立即便要去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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