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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那就近的,你們現在準備到那兒去?」花虎接問道:「先到我那兒怎樣?」

  李浪道:「不成,你們興高采烈的時候,旁邊怎能有兩個面無表情的人,而且我們亦需要一個比較清靜的地方讓心情平靜下來。

  花虎道:「我也不勉強你們,只是你們會不會離開這附近?」

  李浪道:「也許。」

  花虎道:「我跟陳搏約好本月十五到京城受封上任。」

  李浪道:「到時我們一定來恭賀,你們會經過楓林渡的?」

  花虎道:「上京雖然有兩條路,卻是楓林渡那邊一條好走,我們可是官,當然用不著再走那條崎嶇山路。」

  「十五那天我們在楓林渡等你,不見不散,好不好?」李浪問。

  「那有不好的。」花虎笑接道:「我得趕快將這個好消息送回去——」

  李浪搖頭道:「你要走便快走,說這許多幹什麼?」

  「你這個小子什麼時候又變得這樣爽快了?」花虎又笑著一拳擊去。李浪一閃避開,花虎也沒有再出手,大笑著往前疾奔了出去,奔跑時似猴子般一連翻了三個觔斗。

  李浪、香菱看在眼內,不由莞爾一笑。

  「他真的很開心。」香菱吁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們真的不應該阻止他。」

  李浪道:「也阻止不了,其實,開始我們是以這個條件邀得他合作。」

  香菱道:「正如他說的,你們是好朋友,但這並不是你的事。」

  李浪道:「我不是不贊成他取些酬勞,只是總覺得官不做也罷。」

  香菱道:「他可不是這樣想,不說他了,我們現在該到那兒去?」

  李浪道:「這附近有什麼名勝古跡?」

  香菱奇怪道:「你不知道?」

  李浪道:「之前所有的時間我都是留在違命侯府,足不出戶。」

  「為了保護違命侯?」

  「結果還是保護不了。」李浪嘆了一口氣道:「那其實只是一種表面的形式,沒事發生的時候固然不用我留在違命侯府內,到有事發生,根本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阻止得來。」

  香菱顯然是不想讓李浪再想那些,笑接道:「我可是從來不管那許多,所以這附近有什麼好去處我都瞭如指掌,只要你放心跟著我。」

  李浪微笑道:「那交給你了。」

  香菱道:「我也想再走一趟那些地方,過了十五,說不定我們便會遠離這裡,以後也不會再回來。」

  李浪目光一轉,道:「這件事已經終結,也不會再有天絕、地滅那種人監視我們左右,我們大可以放開懷抱瀏覽一番。」語聲一落,香菱已從他懷抱脫出,向前疾掠。

  李浪一怔,那邊香菱已笑著回頭道:「我們當日較量輕功還未分出勝負呢。」

  「好,我便讓你一段路。」李浪笑應道:「十數之後我才動身追。」

  「是你說的。」香菱嬌笑聲中窈窕的身子猶如蝴蝶般飄舞起來,突然又像飛燕般疾飛出去。

  李浪果然在默數十下之後才追出,香菱這時候卻已只見拳大般。

  李浪全力追前去,剎那間他的感受很奇怪,輕功不由自主地施展至極限。

  香菱相反只是一般的速度掠前,李浪很快便將她追及,撲在她身上。

  她嚶嚀退到一幅高牆下,李浪一撲一抱將她緊抱在懷中。

  「到底是你的輕功好。」香菱嬌笑著沒有掙扎。

  李浪喘著氣道:「我實在害怕妳就此將我丟下,一走了之。」

  香菱深埋在李浪懷中道:「我也害怕你不追上來,你不知道,除了你,我沒有別的親人了。」

  「我服輸,只要妳不離開我。」

  「這句話該我說的。」香菱在笑,笑中卻有淚。

  兩個人就這樣擁抱在一起,緊緊的。

  ▼第九回 葬身峽道穀 好夢一場空

  陳搏擁抱著的只是一片空虛與寂寞,他一向自覺與插天的雪嶺,天上飄逸的浮雲,高松上的孤鶴同樣孤高,他的心情也一向非常平靜,隨時都能夠進入空靈的境界,也所以他的內功修為比一般的高手要高強。

  之前他也從來不感到寂寞,他的弟子很多,也沒有一個令他失望。

  他選擇弟子很嚴,也可謂目光獨到,收了那麼多弟子,沒有一個令他失望,近年來,華山派已經有凌駕其他各派之上的趨勢。

  現在這些弟子卻要一個個的離開他,若不是他看著香菱與李浪遠去,他幾乎懷疑是香菱去煽動他們。

  那發生的好像很突然,他送走花虎,回過身,便看見人那些弟子齊集在院子內。他早已發覺他們到來,但接觸他們的目光卻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那些弟子都以陌生的目光望著他,就像在望著一個陌生人。

  「你們怎樣了?」陳搏很奇怪。

  那些弟子突然紛紛跪下來,為首的一個跟著膝行上前,取出佩劍,放在陳搏面前,就像香菱那樣,叩了三個響頭,才起來往門外走去。

  沒有一個臉上有笑容,眼睛中都充滿了悲哀,有幾個甚至在流淚。

  陳搏總算明白是什麼原因,也再沒有反應,負手仰首望天,一直到他聽到了德昭怪異的笑聲。

  德昭不知何時混在陳搏的弟子當中,也隨著陳搏的弟子膝行移動。

  陳搏的弟子沒有理會他,每一個的心中都悲痛萬分,一個接一個向陳搏跪叩離開。

  德昭的反應非常遲鈍,是最後一個上前,一面叩頭一面怪笑。

  陳搏突然發覺,臉色一變,身形一沉,伸手扶住了德昭,這個人雖然已變成一個白癡,到底身份特殊。

  「殿下——」陳搏下面的話接不上來。

  德昭只是癡笑,陳搏執著他雙手,好一會才問道:「我可是做錯了。」

  德昭當然不會回答,陳搏又道:「一個人不容易名垂千古,有這個機會怎也不應該錯過的,是不是?」

  德昭只是癡笑,這似乎是他唯一的反應。

  陳搏接道:「不管我的動機怎樣,這之前我應該沒有選擇錯對象,你若是為王,肯定不會做壞事,有賢臣相助,必定能夠令天下太平,我也已盡力去做,若說仍然有保留,也只能怪你不予我足夠的信心。」

  德昭忽然停止了笑聲,眼珠子一動也不動的瞪著陳搏,但給陳搏的,仍然是白癡的感覺。

  陳搏嘆息著接道:「你的運氣也實在太壞,我的人雖然不惜犧牲,最後你還是落到這般田地,這對你來說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最低限度,由現在開始你可以高枕無憂,不用再擔心有人來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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