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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凌干青但覺她一個身子又香又軟,她張著檀口,呼吸十分急促,一縷帶著淡淡甜味的口脂幽香,從她檀口噴了出來!

  一個喝了酒的男人,懷裏又抱著這樣令人動心的女人,若是還不動心,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凌干青當然是男人,而且還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他只覺全身血脈噴張,心頭狂跳,雙臂一緊,一顆頭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去。

  聶小香口中「嬰嚀」一聲,螓首巧妙的一歪,正好避過他氣息咻咻好像要噬人的那張嘴,把櫻唇躲到他耳根子邊上,他還在輕輕喘息著,但卻細聲焦急地道:「凌相公,快閃開,有人在背後暗算你呢!」

  這聲音輕細得只有凌干青可以聽得到,凌干青在心旌飄飄蕩之際,聞言矍然一驚,他畢竟反應極快,雙手摟著聶小香嬌軀,人已一個輕旋,飛閃開數尺之外。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耳中但聽室內響起一陣極細極輕的灑灑之聲,落在樓板上!

  凌干青迅快鬆開抱著她的雙手,倏地轉過身去,大喝一聲:「什麼人?」

  人隨聲發,快若箭射,一下穿窗而出。

  耳中突聽有人低喝一聲:「打!」緊接著「崩」的一聲機簧輕響,一大蓬細碎青芒,當頭罩落。

  這人好像算準凌干青會穿窗而出,因此躲在窗外,等凌干青追出之時,他從身後發射暗器。而且射出來的,又是射面極廣,一發就是七十二支的「奪命黃蜂針」,心思可說毒辣之至!(奪命黃蜂針射出針筒,就有一尺方圓,射到一丈五尺左右,已經擴及數尺了。)

  凌干青耳中聽到機簧之聲,人已一個觔斗朝屋簷翻了下去,但聽一陣「嗤」「嗤」之聲,緊接著從自己背後像急風驟雨般掠過,心中暗暗叫了聲:「好險!」

  身形一挺,再從簷牙下翻身上屋之時,手中已多了一支三尺長青光瑩瑩的軟劍,目光迅疾一掠,園中靜悄悄的那有什麼人影?

  明月在天,月光如水,附近十丈之內,連樹枝、花林都沒有一絲動靜!

  凌干青真不相信此人會有這麼快速的身法,在自己翻一個身的時間,就會沒了影子!

  窗口忽然探出聶小香的臉來,月光之下,她本來春花般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嬌急的問道:「凌相公,你沒事吧!」

  凌干青重又回入小摟,俯身從地上拾起一支細得只比牛毛略粗的鋼針,針尖隱泛著暗藍,分明還淬過劇毒!

  聶小香就像受了驚的小鳥,輕盈的撲入他的懷裏,幽幽地道:「嚇死人了,他……是什麼人呢?你……沒追上他麼?」

  凌干青輕輕撫著她披肩秀髮,柔聲道:「真該謝謝你,聶姑娘,方才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就死在他的針下了。」

  他忽然想起方才聶小香一定看到了人,不然她怎麼會說有人暗算自己呢?這就問道:「聶姑娘,你方才看到了人?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聶小香緩緩從他懷裏直起身子,舉起皓腕,輕輕攏了攏烏黑的秀髮,猶有餘悸地道:「我只看到窗外有一個人影,他手中拿著一管黑黝黝的東西,從視窗伸進來,對著你後心,我想他一定是害你的了。」

  她接著輕哦一聲,又道:「我看到的只是一個側影,那時我心裏好害怕,才叫你的,沒看清他是男是女咯!」

  凌干青點著頭:「一定是她!」

  聶小香睜大眼睛,問道:「你說的是誰呢?」

  凌干青切齒道:「一定是那妖女,我正要去找她,她倒已經找上我來了!」

  聶小香吃驚地道:「你說的是柳什麼的女人麼?」

  「柳鳳嬌。」

  凌干青道:「不是她還會有誰?」

  聶小香盯著他,忽然問道:「我方才好像看到你手上拿著劍咯,怎麼不見了呢?」

  凌干青笑道:「我收起來了。」

  聶小香好奇的問道:「你收到哪裏去了呢?」

  凌干青道:「就在我腰裏。」

  他腰裏束著一根青絲結成藤紋的絲縧,根本沒有劍。

  聶小香伸出纖纖玉手,摸著他腰上的絲縧,不信地道:「這是腰帶咯,你騙人!」

  「沒有騙你。」

  凌干青一抖手,就從腰間解下了絲縧,再一抖手,只聽「錚」的一聲,他已從絲縧中抽出支青光晶瑩的細長軟劍,含笑道:「這柄劍就叫做青藤,是一柄軟劍,它是我師父昔年好友的隨身兵刃,他一生沒有傳人,也只有師父一個朋友,因此在他臨終前,就把這柄劍送給了師父,師父就傳給了我。」

  燈光底下,劍氣森森,寒鋒逼人,果然是一口好劍!

  聶小香畏縮的後退了一步,說道:「凌相公,你快收起來咯,別割傷了手。」

  姑娘家自然很怕兇器。

  凌干青朝他一笑,收劍入鞘,又把絲縧扣回腰上,說道:「今晚打擾姑娘,夜色已深,在下告辭。」

  聶小香看了他一眼,臉忽然紅了,低垂下頭,輕輕地道:「凌相公要走了麼?」

  她眼光之中,有著說不出的依依之情。

  凌干青不禁也有些依戀,說道:「在下到前面找個地方,權宿一宵,明日清晨,再來造訪。」

  聶小香的臉更紅,頭也垂得更低,幽幽地道:「凌相公,前面那些屋裏,已經好久沒人住了,怎好去住?」

  凌干青道:「不要緊,在下隨便過一夜就好。」

  聶小香羞澀地道:「這裏本來就是凌相公的家,這樣好不,樓下還有一張鋪,本來是我一個使女睡的,她前天娘生病,回家去了,凌相公就在樓上休息,我睡到樓下去。」

  凌干青道:「那怎麼成?」

  聶小香膽怯地道:「我有些怕,萬一……萬一……方才那人又來了,我只有一個人,該怎麼辦?有凌相公在我就不怕了。」

  凌干青想想她這顧慮也不無道理,偌大一座花園,只有她一個人住,方才又發生過事,姑娘家自然會怕,這就點點頭道:「姑娘既然害怕,在下就留下來,只是在下怎麼能住在姑娘的閨房裏?」

  「不要緊。」

  聶小香甜笑道:「只要凌相公不嫌髒,就在這多住幾天好了。」

  「不。」凌干青道:「在下住到樓下去的好,有什麼風吹草動,有在下在,姑娘就不用怕了。」

  聶小香已經在他說話之時,搶著下樓去了,嬌聲說道:「下人住的地方,凌相公怎麼能住?」

  嬌美的聲音,自樓梯中間傳了上來。

  凌干青追到樓梯,攢著眉道:「聶姑娘,這……不成?」

  聶小香已經到下樓下,嬌笑道:「時間不早了啦!凌相公早些安歇吧!」

  姑娘家已經走了,小樓上餘香猶存!

  凌干青心中暗自忖道:「自己留在樓上也好,那妖女方才偷襲沒有得逞,說不定還會再來。」

  這就一口吹熄燈火,依然回到椅子上坐下,覺得用些口渴,伸手取過茶碗,喝了兩口,坐了一陣,忽然感到微有倦意,就起身往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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