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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陸浩川道:「沈老哥三位,既然來了,那也不用性急,若是黑衣教的人住在臨川寺,你們白天去,也未必會看得到,依兄弟之見,三位不如先在寒舍休息一回,等天黑了,兄弟陪三位同去,如是獨行盜就在那裏,今天正好第三天了,兄弟也得和他作個了斷……」

  剛說到這裏,那陸大娘已經沏了茶送出來,接口道:「沒錯,老婆子也要去瞧瞧,那賊禿好大的口氣。」

  只聽門口響起一聲:「阿彌陀佛。」

  陸浩川虎的站起,說道:「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他居然找來了。」

  陸大娘道:「老伴,我先去瞧瞧。」急步走了出去。

  只聽一個粗壯的聲音道:「裏面有人麼?」

  陸大娘在門口一站,問道:「大師你有什麼事?」

  那粗壯聲音道:「請問女施主,這裏可是陸浩川陸老施主的家麼?」

  陸大娘道:「不錯,大師父有什麼事?」

  那粗壯聲音道:「貧僧奉師父之命,給陸老施主送來一份請柬。」

  陸大娘道:「我老伴出去了,大師父把請柬留下就好。」

  那粗壯聲音道:「如此也好,那就請女施主費神轉交老施主吧!」

  陸大娘回身走入,手中果然拿著一個封柬,一邊說道:「這賊禿擺場倒不小,還要派人來下戰書。」

  口中說著,隨手打開封柬,抽出一張紙來,目光一注,不覺「咦」道:「怎麼裏面只是一張白紙?」

  陸浩川笑道:「那賊禿巴巴的叫徒弟送來,怎麼會是一張白紙的呢?」

  陸大娘把手中那張白紙遞了過來,說道:「紙上有沒有字,難道我還看不清楚,不信,你拿去瞧瞧。」

  陸浩川接到手上,低頭一看,果然是一張白紙,再翻過來,還是白紙,心中奇道:「果然會是一張白紙。」

  陸大娘口中忽然「噫」了一聲,身軀搖了兩搖,砰然跌坐下去。

  陸浩川道:「不好,這紙上有……毒……」話聲未落,人也砰的一聲,往地上坐去。

  這一跌下去,立時已經無法開口,人也隨著昏迷過去。

  沈仝雙目乍睜,哼道:「好卑鄙的手段!」

  江翠煙叫道:「大哥,你身上不是有解毒丹麼?」

  任雲秋點點頭,從身邊取出解迷化毒丹,傾了兩顆,把一顆遞給江翠煙,要她去餵陸大娘,自己也把一顆藥丸納入陸浩川的口中。

  沈仝目光一瞥,壓低聲音道:「任老弟,我看那賊禿還會回來。」

  任雲秋點點頭,三人立即向門旁兩邊閃開。

  過了沒有多久,果然聽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接著那粗壯聲音又在門口唸了一聲佛號,說道:「女施主在家麼?」

  裏面當然沒人答應。

  那粗壯聲音又道:「女施主,貧僧還有一句話,忘了交代……」

  裏面依然沒人答應。

  「阿彌陀佛。」那粗壯聲音唸著佛號,舉步走入,那是一個灰衲和尚,目光一注,看到地上躺著兩人,不禁陰笑道:「貧僧師父交代,要貧僧送到請柬,回頭走上一百步,再回來瞧瞧,兩位施主果然一起走了。」

  任雲秋悄無聲息的在他身後伸手搭上他肩頭,說道:「你師父交代的話,叫你不用回去了。」

  那和尚大吃一驚,同時右肩被拿,半邊都已麻木不仁,忍不住道:「施主快請放手,貧僧……只是奉命行事……」

  任雲秋五指一鬆,隨手拂了他兩處經穴,說道:「我知道你只是奉命行事,所以沒難為你,你給我好好的站著,等他們兩位醒過來,再放你回去。」

  那和尚身如木雞,半點也動彈不得,哪還能開口說話,聽了任雲秋的話,一顆光頭上脹得綻起了青筋,哭喪著臉道:「施……主,他……們是不會醒過來了……」

  沈仝道:「他們怎麼不會醒過來了?」

  那和尚道:「他……們……中了師父的七步傳物奇毒,無……藥可救……再……也不會醒了。」

  沈仝道:「那很好,他們不會醒過來,咱們就把你和尚活埋了陪葬。」

  「啊!」那和尚額角上已經沁出汗來,結結巴巴的道:「人……死不能復……生,他……人不是小……僧害死的……要小僧陪……葬,這……這說不過去……」

  他話還沒說完,陸浩川雙目倏睜,人已坐了起來,接著陸大娘也跟著坐起。

  那和尚驚駭奇絕,說道:「這……不可能,七步傳物奇毒……中了無藥……可救,他們……不可能會醒過來的。」

  陸浩川夫婦站起身,陸浩川拱拱手道:「是沈老哥救了愚夫婦性命……」

  沈仝含笑道:「不是兄弟,這是任老弟的解毒丹生效了。」

  陸浩川又向任雲秋拱手道:「任少俠救命之恩,陸某夫婦不敢言謝……」

  任雲秋連忙搖手道:「陸前輩快不可如此,這和尚已被在下制住了,前輩可有話要問他麼?」

  陸浩川還沒開口,那和尚道:「任……少俠,你方才答應過,陸老施主二位醒過來了,就釋放貧僧了。」

  任雲秋道:「我答應過的話,自然算數,不過陸前輩還有話要問你呢!」

  那和尚道:「是,是,貧僧知道的,自會說出來,貧僧不知道的事,答不出來,陸老施主、任少俠幸勿責怪。」

  陸浩川道:「你師父叫什麼?」

  那和尚道:「澄通大師。」

  「他還居然自稱大師!」陸浩川又道:「你知不知道他俗家姓名麼?」

  「不知道。」那和尚道:「貧僧曾經聽師父說過,他老人家從前做過官。」

  陸浩川冷哼一聲,接著問道:「他落腳何處?」

  那和尚道:「臨川寺。」

  沈仝問道:「他和臨川寺方丈是素識麼?」

  那和尚道:「師父就是臨川寺的方丈。」

  沈仝又問道:「你們寺裏最近可是來了很多人麼?」

  那和尚點頭道:「是,是,他們都是師父的朋友。」

  沈仝又道:「你師父可是黑衣教的護法麼?」

  「不。」那和尚道:「是堂主。」

  陸浩川問道:「什麼堂主?」

  那和尚道:「什麼堂主,貧僧就不知道了,貧僧只是聽大家都叫師父堂主的。」

  沈仝問道:「你知不知道有什麼人被囚禁在廟裏麼?」

  「有!」那和尚不假思索,說道:「有兩個人關在堆放香燭的地窖底下(暑天蠟燭容易變形,必須儲存於地窖之中,故許多大寺廟,都有存放蠟燭的地窖),貧僧曾聽大師兄說過。」

  沈仝道:「地窖在哪裡?如何走法?」

  那和尚道:「地窖是在第一進大殿下面,要從殿後移開韋陀神龕,方可進去。」

  沈仝問道:「韋陀神龕如何移法?」

  那和尚道:「只要人站在神龕左首,向右推就好。」

  沈仝聽他回答,知道說的都是實話,接著問道:「你師父有沒有限你什麼時候回去?」

  那和尚道:「那倒沒有,不過在天黑以前,非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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