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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任雲秋落到地上,一直直立不動,他因不知那黑衣青年如何稱呼,所以只好等他先開口了,但這也正好,因為他落地之後,就受到攻擊,只好凝立不動了。

  果然那黑衣青年看到任雲秋飛身落地,立即從地上站起,迎了上來,抱抱拳道:「師兄此時趕來,有知有什麼事麼?」

  任雲秋現在知道自己是黑衣教的三弟子,自己是師兄,事情就好辦了,這就微微頷首,說道:「我奉副教主密令,你隨我來。」

  他看到過跟隨黑衣中年人一同去南離園茅屋的那個黑衣青年,臨時走的身法,因此話聲一落,立即縱身朝右首松林中掠去,他使的身法,並不很高,只是仿效著他們的程度,掠出劍陣,在林下停住。

  那黑衣青年聽說三師兄奉了副教主密令趕來,自然不敢怠慢,緊跟著來至林下,問道:「三師兄奉副教主密令而來,副教主也來了麼?」

  任雲秋故意裝作十分冷模,回目四顧,才低聲道:「副教主剛到,他得到的消息,眼下情勢已有很大的變化,來,此事關係極大,咱們到林中再說。」

  舉步朝林中走去。

  黑衣青年不慮任雲秋有詐,果然緊隨身後走了進來,口中吃驚的道:「情勢有很大的變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任雲秋壓低聲音道:「本教之中,有了奸細。」

  「啊!」黑衣青年吃驚的道:「會是誰?」

  任雲秋右手早已暗握化血針筒,一面附著他耳朵說道:「你!」

  「你」字出口,一縷化血針已經射出。

  黑衣青年連哼都沒有哼出聲,臉色扭曲,身子搖了兩搖,就往地上倒去。

  任雲秋俯身從他懷中取出一面金牌和一個化血針筒,一齊收入懷中,就揚長走出林中,依然連縱帶躍,穿劍陣而入,走到劍陣核心,朝青松道長抱抱拳道:「副教主得到可靠消息,這片草地上,可能已被灑上毒粉,因此才要三師兄送來一顆預附劇毒的解藥,請道長含在口中,慢慢化去,即可無妨了。」

  說著,就把手中解藥朝青松道人遞了過去。

  青松道人接過解藥,一面遲疑的道:「據貧道所知,敝派從不使毒……」

  任雲秋道:「聽說廟中好像來了一個使毒高手,曾在南嶽廟四周佈下了奇毒。」

  青松道人究是神志受了迷失,聽了信以為真,浩然嘆道:「掌門人如此倒行逆施,真是南嶽派的不幸……」抬手把解藥納入嘴中。

  任雲秋道:「道長最好坐下來休息一會。」

  青松道人點點頭,依言坐下,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任雲秋計算他迷神藥物已解,這就輕聲叫道:「道長感覺如何了?」

  青松道人倏地睜開眼來,口中不禁輕「咦」了一聲。

  任雲秋急忙以傳音入密說道:「道長身上奇毒已解,神智自然也恢復清明了,但此刻不可流露出形跡來……」

  青松道人目光盯注著他,也以傳音入密問道:「施主自然不會是黑衣教的人,不知施主究是什麼人?」

  任雲秋仍以傳音入密說道:「在下任雲秋,奉表叔陳春華之命,給道長送解藥來的。」

  青松道人喜道:「陳莊主現在何處?」

  任雲秋道:「表叔和躍龍莊沈大叔、弓箭塘謝大叔、羅漢莊金大叔等都在南嶽廟東首,故作被迷失神志,投入黑衣教,目前南嶽廟正面黑衣教即將發動攻擊,貴派掌門人已經集合弟子,準備和黑衣教一決勝負,表叔之意,希望道長暫時仍裝作神志受迷,待會雙方交上手之時,咱們也以火花信號為號,左右夾擊,才能一舉把來犯黑衣教匪徒擊潰。」

  青松道人點頭道:「好,任施主請覆上陳莊主,貧道自當遵辦。」

  兩人這番話,均以傳音入密交談,說到這裏,任雲秋拱拱手道:「在下那就告退了。」

  他任務順利完成,自然急於趕回去報告表叔,話聲一落,就急匆匆穿出劍陣,剛走近圍牆暗處,正待縱身躍走。

  忽見從暗處閃出一個苗條黑影朝自己這邊行來,既然有人過來了,他自然不好再縱身撲起了。

  苗條人影漸漸走近,那是一個身穿黑色衣裙的少女,烏黑的秀髮,梳著兩條辮子,垂在鼓騰騰的胸前,烏黑而彎得像新月般的眉毛,烏黑而亮得像星星的美眸,配著一張稍微黑了些的瓜子臉,看去約莫二十來歲,生得很俏,也很甜!

  任雲秋正朝她看去,黑衣少女已經開口:「三師哥,小妹正在到處找你呢,我看你好像很忙……」

  任雲秋不知如何稱呼她才好,只得「唔」了一聲,說道:「你找我有事?」

  黑衣少女烏溜溜的美眸溜了他一眼,才道:「找你的可不是小妹,小妹只是奉命找三師哥和四師哥來的,是副教主有機密指示,我剛才去了春申君那裏,沒看到三師哥,是黑石頭陳康和說的,三師哥剛走開,沒說到哪裡去,我想只好先來找四師哥,沒想到卻在這裏反而遇上三師哥了。」

  任雲秋問道:「不知副教主有何指示?」

  黑衣少女道:「副教主剛到,他因副總護法無垢突然失蹤,事有可疑,據說副總護法的權杖是在春申君手上,懷疑春申君這一夥人不穩,要三師哥多加注意,現在三更已過,咱們決定四更發動攻擊,要左右兩翼的人馬,配合發動攻勢,三師哥認為哪一個不穩,可以便宜行事……」

  任雲秋點頭道:「好,那我立時趕回去。」

  黑衣少女忽然朝他展齒一笑,露出雪白的一排貝齒,她膚色雖然黑了些,但這一笑,卻笑得極為嫵媚,說道:「那也不忙,現在距離四更,還有半個時辰呢,三師哥,我看你今晚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任雲秋道:「我哪裡變了?」

  「人呀!」黑衣少女俏皮的道:「本來見了師姐妹,總有說不完的話,纏著人家不肯放,今怎麼急著要走了呢?」

  任雲秋笑了笑道:「今晚有正經事兒,我怕耽誤了事。」

  黑衣少女有意無意的瞟了他一眼,披披嘴道:「好,那你就走吧,不過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不知你要不要聽?」

  有重要消息,任雲秋豈肯放過?忙道:「那你快告訴我,是什麼重要消息?」

  黑衣少女道:「大師哥方才在廟裏,敗在衡山派一個小道士手裏,你當那道士是誰?」

  任雲秋心頭微微一震,問道:「是誰?」

  黑衣少女低聲道:「他並不是衡山派的人!」

  任雲秋道:「是誰說的?」

  「還有誰說的?」黑衣少女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道:「是有人看見他脫下道袍,偷偷的溜出廟來了。」

  任雲秋心頭咚的一跳,問道:「是誰看見的?」

  黑衣少女抿嘴一笑道:「三師哥,看你急成這個樣子?我話還沒說完呢!」

  任雲秋道:「你說。」

  黑衣少女又抿抿嘴,笑道:「我不說啦,說出來三師哥一定會生氣。」

  任雲秋道:「我絕不生氣,你只管說好了。」

  黑衣少女眨著眼睛說道:「真的?」

  任雲秋道:「自然是真的了。」

  「好,那個妹子就直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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