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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任雲秋道:「眼前的衡山派就是一個例子,等到他們火燒到自己大門口了,他們還會不覺悟麼?」

  春申君道:「你認為黑衣教會去招惹他們?」

  「這是一定的。」任雲秋道:「黑衣教只要拿下衡山派,第二個目標,就會是武當派,第三個目標就是少林派,只要這三個門派一倒,其餘幾個門派就像風掃落葉,可以迎刃而解。」

  春申君道:「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吃下衡山派。」

  任雲秋道:「以小侄看,黑衣教極可能會在同時發動。」

  春申君道:「他們有這麼大的力量?」

  任雲秋道:「表叔沒聽鳳簫女說麼,江湖武林,已有三分之二的人被他們羅致了麼?」

  春申君輕輕嘆息一聲道:「這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任雲秋道:「但這也可以說,還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他們無法羅致的,那就是我們可以聯合的人了。」

  「唉,你說的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春申君接著道:「反正我們盡力而為就是了,雲秋,目前距元宵還有十來夭,我們也可以稍事休息,這幾天來,表叔當真已經鬧得筋疲力盡,如果沒有你趕來,連這春華山莊都只怕保不住了。」

  ***

  元宵前一天,春申君遵照黑衣教的指示,率同任雲秋、九環金刀邱榮、謝雨亭、謝雨奎,陳少華、陳福,暨三十六名莊丁,一同趕到了衡山鎮。

  春申君心知這一戰,很可能成為黑衣教的生死大敵,故而把春華山莊的人手,悉數都帶來了。

  衡山鎮,是在衡山祝融峰山口。這裏也正是衡山派的根本重地──南嶽廟的所在。

  衡山鎮是個大地方,大街上多是香舖和客店。在你想來,春申君一行四十三人,浩浩蕩蕩而來,一定會引起大家的注意。這你可錯了,每年從新年起,朝山進香的人,像潮水一樣,每天少說也有上萬的人,(往往一季就有四五十萬人上山)區區幾十個人,只能說一小撮人罷了。

  但就在春申君一行人趕到離衡山鎮還有三四里路的當口,路上忽然迎面走來一個穿黑色僧袍的和尚,朝春申君稽首道:「來的可是春華山莊的陳莊主麼?」

  陳福急忙迎了上去,拱手道:「咱們正是春華山莊來的,請問……」

  那和尚合十道:「小僧奉命在此恭候已久,陳莊主諸位請隨小僧來。」

  春申君看他穿了一身僧袍,心中已經明白,這和尚可能是黑衣教派來的人了,這就問道:「大師父是奉何人之命而來?」

  黑衣和尚道:「小僧是奉當家之命,前來恭候陳莊主,弓箭塘謝莊主和躍龍莊沈莊主都已到了。」

  春申君聽了不覺一怔,弓箭塘謝莊主,那不是謝公愚嗎?謝公愚不是失蹤了?怎麼也會趕來了呢?心念一動,就抬抬手道:「好,大師父請吧!」

  黑衣和尚答應一聲,轉身走在前面引路。

  不多一會,已經到達祝融寺,黑衣和尚領著春申君一行人轉入東首自成院落的一幢房舍,然後腳下一停,賠笑道:「陳莊主請到客廳奉茶,隨來的諸位,就在殿上隨便坐吧!」

  春申君點點頭,朝邱榮道:「邱老哥率同小徒、小兒在這裏歇一會吧,雲秋,你隨我進去。」

  說完,帶著任雲秋跨進客廳,目光一注,果然游龍沈仝和謝公愚兩人,正在廳上喝茶。

  二人看到春申君走入,一齊站了起來,沈仝喜道:「春華兄來了。」

  謝公愚卻一把抓住春申君的手,大笑道:「春華兄果然來了,兄弟正在替春華兄擔心,你是個倔強脾氣的人,萬一……咳,咳,春華兄若是不遵教主令諭,一旦教主責怪下來,這個如何是好?你來了就好,兄弟也總算放心了。」

  他說話之時,一臉俱是誠懇之色,似是對春申君十分關切。

  春申君聽得一怔,從他口氣之中,好像對黑衣教主十分服膺,但一怔之後,立即明白過來,謝公愚失蹤多日,那自然是黑衣教劫持去了,他身遭劫持,自然服下了黑衣教迷失心神之藥,對黑衣教主有完全服從之心,那也不足為怪了。

  心中只是籌思著如何給他服下解藥?一面也握住了他的手,搖晃著道:「公愚兄失蹤了幾月,兄弟和沈兄、金兄,多方打聽……」

  謝公愚不待他說完,就低笑道:「春華兄,兄弟其實並未失蹤,乃是應但副總管之邀,和兄弟商談幾件機密之事而已。」

  春申君乘機問道:「對了,公愚兄,你可和青松道兄在一起麼?」

  謝公愚點頭道:「他今天也會趕來呢!」

  正說之間,羅漢莊金贊廷已經走了進來,拱著手道:「三位老哥都已經在這裏了,兄弟那是到得最遲的了。」

  回身朝謝公愚拱拱手道:「公愚兄前些日子……」

  春申君截著含笑道:「金兄請先坐下來再說。」

  任雲秋眼看人都到齊了,並未見有黑衣教的人在場,心中突然一動,暗自忖道:「對了,黑衣教的人以為自己幾人已用了他們的迷心藥,是以不再有懷疑之心,那麼此時給謝公愚服下解藥,應該是最好的機會了。」

  心念這一轉動,立即從身邊取出藥瓶,傾了一顆藥丸,暗藏掌心,人就站起來,走到謝公愚面前,朝春申君道:「表叔,這位謝大叔,你還沒有給小侄引見呢!」

  說話之時,暗暗遞了一個眼色。

  春申君立時明白了表侄的意思,不覺大笑道:「你看,表叔已有多日不見公愚兄,一見面就說個沒停,把你都忘了給公愚兄引見了。」

  謝公愚這時也站了起來。

  春申君忙道:「公愚兄,他是兄弟的表侄任雲秋,最近才跟兄弟到外面來走走,增長些閱歷,今後還要公愚兄多多指教。」

  任雲秋連忙恭敬的叫了聲:「謝大叔。」

  「不敢,不敢。」謝公愚看著任雲秋,連連點頭道:「這位任少兄是春華兄的令親,姓任,莫非是江南任家出來的?」

  春申君大笑道:「雲秋正是我大哥的哲嗣。」

  謝公愚口中啊了一聲道:「任少兄原來是江南大俠任盟主的哲嗣,哈哈,那就不是外人了,算起來咱們還都是任盟主的屬下,昔年任盟主接受七省武林同道擁戴,各大門派尊為江南盟主,兄弟還只有邊上站站的份兒。哦,兄弟第一次晉見盟主,是盟主蒞臨三湘,記得還是春華兄給我引見的,那天在場的還有武當玉真道長、衡山青雲道長、金兄幾位,都是咱們湖湘的人物,沒想到一晃竟是十多年了,盟主作古已久,今天又欣逢盟主哲嗣,又已出道江湖,當真是令人高興之至。」

  任雲秋道:「謝大叔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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