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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唰!」仆在地上的夏侯律,突然一躍而起,陰笑道:「夏侯律不敢有勞教主。」

  這一下,不僅陸翰飛大出意外,就是冷漠成性的白衣教主也驚「噫」出聲,倏然轉過身去!

  金衣人一襲金衣,無風自動,同時一步步朝夏侯津逼去!

  夏侯律喉中發出一聲陰森冷笑,迅疾從袖中取出一枚五寸來長,色呈火紅,身生兩翼的蛇形暗器,隨手一揚。

  陰隼目光,注在白衣教主身上,明惻惻說道:「教主懷疑五枚『翼火蛇』,夏侯律只繳了四枚,便指夏侯律心懷二志,不錯,夏侯律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用上此物,教主如果再逼近一步,嘿嘿,『翼火蛇』的威力,教主定是清楚得很吧?」

  白衣教主神情冷漠,哼道:「十丈之內,悉成火爐,除非你同歸於盡。」

  夏侯律獰笑道:「人急拼命,狗急跳牆,教主如果逼得太緊,夏侯律說不定會出此下策。」

  陸翰飛看出夏侯律手上的蛇形暗器,定然威力極強,連白衣教主和金衣人都心存顧忌不肯貿然出手,不由劍眉一軒,大聲喝道:「夏侯老賊,陸某和你仇深如海,不共戴天,今晚不是你生,便是我死,咱們各憑武功,了斷血債,你敢和我再打嗎?」

  夏侯律縱聲大笑,點頭道:「就憑你剛才說的話,足見你小子舉動光明,心胸磊落,夏侯律不妨提醒你一句,今晚之事,白衣教主處心積慮,非把你除去不可。不信,你瞧瞧四個綠衣侍衛,手中拿著什麼?此刻只要夏侯律收起這枚『翼火蛇』咱們就立成灰燼……」話聲未落,突然左手一揚,回頭乾笑道:「教主還是不要妄動。」

  原來白衣教主和金衣人,趁夏侯律說話之際,正待悄然退走,經他一喝,不得不停住身形。

  白衣教主憤怒的道:「夏侯律,你想找死?」

  夏侯律陰聲道:「教主自己估量吧?」說著目光一轉,依然朝陸翰飛道:「小子,夏侯律瞧你英雄行徑,索性告訴你一個秘密……」

  白衣教主負手而立,似乎極度憤怒,口中重重的冷哼一聲。

  夏侯律繼續道:「老夫並不否認殺害南北雙嶽,但夏侯律只是奉命行事,真正幕後行事的,還另有其人。」

  陸翰飛道:「縱然另有幕後主使人,但先師乃是死在你老賊手下,難道還想賴嗎?」

  夏侯律道:「老夫並無推脫之意。」

  陸翰飛瞧了白衣教主一眼,問道:「那麼幕後主使的是誰?」

  夏侯律大笑道:「自然是意圖奪取白衣劍侶藏寶之人。」話聲才落,只聽白衣教主忽然冷冷的道:「是我。」

  其實他即使不認,陸翰飛也已明白這幕後主使的是誰?聞言俊目一轉,怒聲喝道:「南北雙嶽,和你白衣教無怨無仇,你殺害先師,就是為了那張石鼓歌拓本嗎?」

  白衣教主負手如故,低沉道:「不錯,本教主對公孫喬夫婦藏寶,志在必得,確曾傳諭本教護法,江湖上只要知道藏寶消息的人,一律殺以滅口。」

  陸翰飛一橫手中日輪金斧,怒聲道:「可惜你用盡心機,依然為陸某所得。」

  白衣教主微微一嘿,語氣突轉冷厲,說道:「所以今晚你也別想離開此地……」

  夏侯律手上緊握著那枚蛇形暗器「翼火蛇」,目光閃處,驀地雙腳一頓,身形凌空拔起,斜刺裏向林梢掠去!

  陸翰飛心中一急,顧不得身前還有強敵,大喝一聲:「夏侯老賊,你還往哪裏逃!」

  叱喝乍起,金衣人同樣以極快身法,宛如一道金線,閃電朝林梢撲去!

  只有白衣教主身形絲毫不動,仰首道:「金衣護衛不必追了,諒他也逃不出多遠!」

  說話之時,左手一揚,但聽「嗤」的一聲,一道白色火花,沖天射起。

  陸翰飛方要相繼追去,見狀不由心中一怔,暗想:聽白衣教主口氣,好像林外四周,他們還另有埋伏?

  這原是電光石火般事,金衣人堪堪撲上林梢,經白衣教主沉聲一喝,果然不再追趕,身形一旋,金衣掠風,「嗖」「嗖」兩聲,從林梢飛落場中!

  不!他縱身追去,分明只有一個金衣人,但這會返身回來,落到地上,卻變成了兩個金衣人!

  這兩人全都身材高大,身穿寬大金衣,面蒙金紗!

  陸翰飛只當兩人全是白衣教金衣護衛,是以並沒半點驚訝!

  但兩個金衣人才一落地,相互對看了一眼,突然齊聲怒喝道:「你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

  「嘿嘿,你敢冒充老夫?」

  「嘿嘿,你敢冒充老夫?」

  這一瞬之間,連白衣教主都怔住了!

  他自然清楚,白衣教主只有一個金衣護衛,統率十名綠衣侍衛,金衣護衛此時忽然變出兩個,當然有一個是假的。

  尤其金衣護衛和十名綠衣侍衛,全是父親的老人,自己從小跟他們長大,金衣護衛聲音舉動,閉著眼睛都可以分辨得出來。

  但此時眼前兩人,無論身材服裝,舉動形態,甚至連說話的聲音,無不一模一樣,完全相同,使人無法辨別孰真孰假的。

  這真是怪異之事,此刻,陸翰飛也漸漸明白了,原來金衣人鬧了雙包案!

  只見兩人從蒙面金紗中,射出炯炯的精眸,相對而立!

  左邊一個金衣人陰笑一聲,怒道:「朋友能模仿老夫惟妙惟肖,老夫不勝欽佩,不過朋友假扮老夫,究竟目的何在?」

  右邊一個金衣人也陰嘿一聲,沉叱道:「朋友真有一手,幾乎連老夫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嘿嘿,咱們多言無益,還是手底下見見真章,就不難分出真偽來。」

  白衣教主聽得暗暗點頭,心想右邊一個,可能是真的,因為只要一伸手,真偽自可立判。

  左邊一個沉聲道:「那是你自找死路!」

  說著右手一伸,一招「春雷驚蟄」,直劈過去。

  白衣教主暗哦一聲,他是真的!

  哪知心念一轉,右邊一個金衣人狂笑一聲,同樣右掌一立,同樣使了一招「春雷驚蟄」,朝對方擊來的掌勢硬劈過去。

  但聞「蓬」然一震,雙方右掌接實,各自被震的退後了一步,金衣鼓動,獵獵作響。

  白衣教主不禁駭然,這兩人的功力,居然半斤八兩,難分軒輊!

  「嘿嘿!」

  「嘿嘿!」

  兩人口中同樣發出「嘿嘿」乾笑,易形閃電一合,雙單齊舉,各自向對方搶攻。

  雙方越打越快,瞬息之間,但見兩條金影,騰撲閃擊,竟然連方才落地時為準的哪一個是左邊的金衣人,哪一個是右邊的金衣人,都分不出來了!

  陸翰飛、白衣教主都怔怔的站在邊上,雙目一瞬不瞬,注視場中。

  五毒教獨眼乞婆區姥姥和毒砂掌洪長勝,已目不暇接,分不清人影。原來站在獨眼婆身側的調龍手郭老三,此刻業已不見,不知何時走的,去了哪裏?

  四個綠衣人,也早已退到林下,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這一片曠地上,除了兩個金衣人互相叱喝,隨掌而發的呼嘯掌風,已聽不到半點聲息!

  突然,在白衣教主身後的樹林中,有人「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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