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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第二十六章 闖關斬將

  范君瑤回到了長泰客棧,匆匆回房,剛一走到門下,正待伸手推門,腳下不覺停住了!

  他「玄關」已通,耳目何等敏銳?這一瞬間,他已發覺房中有人!

  這人當然不會是諸秋松,因為他被點睡穴,躺在床上。但房中確有兩個人的呼吸,一個呼吸平靜,另一個的呼吸,較為急促。

  平靜的那人,顯然是諸秋松,因為他穴道受制,較為急促的那人,則是他同黨無疑,他潛入房中,難免心情緊張,作賊心虛。

  范君瑤只在房門口停得一停,他藝高膽大,那會把來人放在心上,手伸出去了,並未收回,依然輕輕的朝門上推去。

  房門呀然開啟,范君瑤面含微笑,已在門口現身。

  他目光一瞥,就看到諸秋松依然躺在床上沒動,自己臨出門時替他蓋在身上的薄被,已被掀開,可見來人並沒有替他解開穴道。

  面對後院的窗戶,已有一扇開了,可見來人是從後院翻窗進來的,只是他身法極快,聽到開門的聲音,已經穿窗逃走了。

  不,這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范君瑤!

  他能在門口,就聽到房中兩人的呼吸,豈會聽不出那人的呼吸,就在咫尺?

  原來那人並沒穿窗逃走,只是躲在房門後面!

  這人身法當真快捷無比!

  范君瑤微微一笑,只作不知,舉步跨入房去,就在這一剎那間,突見七點寒星,挾著幾縷尖細的風聲,穿胸射來,

  這七點寒星,來勢如電,如若等你看到幾縷星芒,聽到尖細的風聲,再要閃避,必有殺著!

  這殺著不是用兵刃突起襲擊,就是用暗器猝然下手,因此他進來之時,也早已提防及此。臉上雖含著笑容,右手早已蓄勢待發,這時一見七點寒芒電射襲來,口中不覺冷笑一聲,右手袍袖一揮,使的正是「排雲一掌」。

  他如今功力精進,這一揮衣袖,足可把「天毒指」力排出門外,這七點暗器,哪能傷得了他?

  衣袖一揮之勢,立即捲起了一股無形潛力,把七點寒星,如風吹柳絮般,一齊捲飛出去。

  門後忽然響起一聲冷哼,但在哼聲中,一條人影,已像鬼魅般飛閃而出,劍光一閃,飛快的刺出三劍,這三劍手法奇快,出手辛辣,幾乎使人目不暇接!

  但如今的范君瑤,已不是從前的范君瑤的!他會的「靈飛九式」,天下劍法,無出其右,這刺來的三劍,縱然凌厲,在范君瑤的眼裏,簡直成了小孩子玩木劍而已!

  他連看都沒看,右手輕輕一抬,兩個指頭已從劍光中伸了過去,一下就夾住了對方的劍尖。這一著,直把對方看得又驚又呆。

  范君瑤兩個手指夾著不放,對方哪想掙得動分毫?

  兩人相持不下,自然照上了面。

  范君瑤直到此時才看清對方原來是一個黑衣少年,身材瘦小,臉色蒼白,鼻梁削直,嘴唇稍為厚了些,兩道濃眉之下,是一雙深沉的眼睛!

  黑衣少年一下看清了范君瑤的臉孔,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突然閃過異樣光采,口中不由自主的輕咦出聲,道:「會是你!」

  聲音中,分明帶著些驚喜,好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猝然在異鄉相遇。

  聲音中,分明帶著尖細的稚音,一聽就知道是少女的口音。

  范君瑤不由的朝黑衣少女多看了一眼,這一眼,他發現黑衣少年那雙深邃發光的眼睛,似曾相識!

  范君瑤看著他,只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眼前這黑衣少年除了一雙發光的眼睛,有些眼熟之外,他這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瘦削臉,在自己的印象,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他緩緩放開夾著的劍尖,注目問道:「你認識我?」

  黑衣少年收回長劍,毫不思索,冷冷的道:「我不認識你。」

  范君瑤微感意外,說道:「但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黑衣少年冷聲道:「我從沒見過你,我不認識你。」

  范君瑤愈看愈覺他這雙眼睛,對自己十分熟悉,而且對方雖是竭力否認,但他的眼睛卻閃著故意迴避的神色!這種神情,正是證明他和自己原是極熟,但卻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一般。

  范君瑤心頭暗暗奇怪:「這人會是誰呢?」心念轉動,接著問道:「你是天毒府的人?」

  黑衣少年道:「不是。」

  范君瑤微笑道:「你不是天毒府的人,為什麼要來救他呢?」

  黑衣少年道:「我又不認識他,為什麼要救他?」

  范君瑤道:「你認識的是諸秋松,自然不是趙萬生,但你明明知道,這趙萬生就是諸秋松,不然,你怎會潛入房中來的。」

  黑衣少年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要走了。」

  說完,突然一側身,迅快的朝房門走來,他想奪門而出。

  范君瑤道:「你想走?」

  他並沒閃身阻攔,只是右手輕輕一抬,朝門口拂去,他這一拂,登時從衣袖中湧出一股極大的無形潛力。

  黑衣少年身形一動,生似被人推了一把,不但沒有衝到門口,反而被逼的後退了兩步。

  這下直把黑衣少年驚愕的不知所云,睜大眼睛,望著范君瑤,他那雙眼睛裏,光芒閃動,既似驚訝,又像憤怒,也帶點怨恨,和含些喜悅。過了半晌,才冷冷說道:「你要怎樣?」

  范君瑤現在不但看到他眼睛熟悉,連他說話的聲音,也似曾相識起來,雙目凝注著他,肯定的道:「我總覺得你十分熟悉,連你的聲音,聽來都好像是老朋友一樣,你為什麼說不認識我呢?」

  黑衣少年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范君瑤道:「我想你一定有什麼苦衷,才不敢說出來。」

  黑衣少年道:「我有什麼苦衷?」

  范君瑤緩緩朝他面前走去,說道:「那你為什麼不把面具拿下來呢?」

  黑衣少年聽的身軀一震,忙不迭地後退了幾步,怯怯的道:「我沒戴面具。」

  范君瑤道:「你還說沒戴面具?要不要我替你代勞?」

  黑衣少年驚慌的道:「不,不,你……你不要逼我。」

  他說到後來,聲音有些發顫,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乞憐之色。

  范君瑤突然間,好像看到老朋友受到委屈一般,心頭忽然起了不忍之感,腳下一停,點點頭道:「我不逼你,我雖然不知你是誰,但我總覺得你像我的老朋友一般,你走吧!」

  黑衣少年也沒說話,迅快的擰腰點足,嗖的一聲,穿窗而出;但等他到得窗外,忽低低的道:「你應該去一趟雲中山,我會在山下等你的。」

  范君瑤惱中驀地一動,急急掠到窗口,問道:「你說什麼?雲中山……」

  黑衣少年身法奇快,這一瞬間,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范君瑤怔立窗口,他想起萬里飛雲侯耀堂在桌面上留的字:「如有疑問,可去雲中。」

  如今黑衣少年又道:「自己應該去一趟雲中山。」莫非這中間隱藏著一件什麼秘密不成?

  不錯,方才申公豹侯延炳說話吞吞吐吐的模樣,好像他有什麼難言之隱,莫非也和雲中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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