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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


  「叮!」劍扇交擊,范殊劍光一閃,劍尖順著玉扇郎君的扇骨直滑而下,朝他握扇五指削去!

  這一劍快逾火花一濺,玉扇郎君若不及時撒手,五個指頭勢非立被削落不可!

  玉扇郎君臨危不亂,五指霍地一鬆,獰笑道:「本座就送給你吧!」

  手中玉扇疾若流矢,猛然往范殊小腹射去!

  范殊眼看玉扇激射而來,兩人相距既近,來不及以劍去撥,心頭又羞又怒,雙足一滑,橫飄尺許,避開射來的扇勢。

  玉扇郎君這一緩手,突然長笑一聲、左手揚處,一蓬黃色煙霧,從他袖中飛出,迎面打來。

  范殊入廳之前,鼻孔中早已塞好了九毒娘子的藥浸棉花,氣惱之下,快過交電,隨身欺上。銀虹乍亮,只聽一聲慘叫,血雨飛灑、玉扇郎君一條左臂,已被齊肩削斷。

  玉扇郎君踉蹌後退了一步,痛的直是咬牙,瘦削臉上,色如巽血,肌肉不住扭動,雙目通紅,緊盯著范殊,突然厲吼一聲,縱身一躍,凌空撲起,雙足連環,陡地向范殊當胸踢來。

  他這一記鴛鴦連環腿,拼著一口真氣,奮不顧身的飛襲而起,全力一踢,不但快速無倫,而來勢力道極強。

  范殊冷笑一聲,長劍一轉,挽劍朝他胸腹刺去!

  白少輝叫道:「殊弟不可再傷他了!」

  范殊劍勢一偏,改刺為拍,但聽「啪」的一聲,劍脊拍在他腰背之上,玉扇郎君一個身子,摔落地上,登時昏了過去。

  范殊長劍一收,餘怒未歇,望了地上的玉扇郎君一眼,說道:「大哥,這種儇薄小人,還留他作甚?」

  言詞之間,似是十分激憤!

  白少輝道:「香香和他有殺母之仇,而且其中恩怨糾纏,不是我們所宜代勞的。」

  飛鼠戴良已經飛快的奔了過來,俯下身去,伸手從玉扇郎君懷中掏摸出六七個白磁小瓶,形式大小,完全一樣。不由呆的一呆,搔著頭皮,抬頭道:「白老弟,這下可把我兄弟難倒了,這些小瓶,看來都是解藥,但迷藥一道,可得對症下藥,差之毫釐,就失之千里,不知道這位香香姑娘是中了他那一種迷藥?」

  白少輝道:「他瓶上有沒有字?」

  戴良道:「沒有,要有字就好辦了。」話聲未落,范殊站著的人,突然一個踉蹌,朝地上坐了下去。

  白少輝瞧的大急,慌忙一個箭步,掠到他身邊,問道:「殊弟,你怎麼了。」

  戴良道:「糟糕,范老弟定是方才聞到了這小子的迷藥,這怎麼辦?這小子的迷藥,看來果然厲害的很!」

  他手上雖然拿著六、七瓶解藥,可不敢亂來。

  范殊雙目微合,說道:「大哥,我不要緊,只是方才不小心,吸入了少許,大概有一盞熱茶時光,小弟就可把它逼出體外了。」

  白少輝道:「這樣就好,你快些運功吧!」

  范殊不再說話,就在地上盤膝坐定,調氣運功。

  戴良道:「白老弟,看來咱們只好把香香救出去了再說。」

  白少輝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說話之時,戴良又從玉扇郎君手腕上,摸出三個白銅圓筒,再一搜索,又從他貼身取出一個瑪瑙扁瓶,和一個玉翠葫蘆,不覺搖搖頭道:「這小子身上的東西,可真不少!」

  白少輝看的心中一動,暗道:「方才那六、七個磁瓶,雖然全是解藥,但香香迷失神志,所需解藥,說不定是最後取出來的這兩個磁瓶,不然,玉扇郎君絕不會藏在貼身之處了。」

  心念轉動,正待開口,只聽戴良說道:「白老弟,時間無多,你還不快些改扮,再遲就來不及了。」

  白少輝點點頭,就在地上坐下,掏懷取出易容藥丸,一手執鏡,迅快往臉上塗抹。

  一會工夫,便已化裝成玉扇郎君,白少輝收起易容藥丸,朝躺在地上的韓奎望了一眼,只見他左臂已斷,身上血跡狼藉,他這一件長衫,自然是無法再穿。

  但自己一身打扮,乃是神龍堂武士的裝束,若不換上長衫,就不像是個堂主,心下正感為難!

  飛鼠戴良道:「白老弟,他這件長衫渾身血污,不能再穿,你在這裏稍等,兄弟替你去弄一件來。」

  話聲一落,轉身匆匆朝外走去。

  只聽一個冷峻的聲音,說道:「不用去了!」

  戴良堪堪奔近門口,突覺一股如山暗勁,直撞過來,心中猛吃一驚,倉猝之間,慌忙雙掌當胸,朝前推出,腳下一滑,急急向旁閃開。但憑他為人機警,及時閃避,依然被震的悶哼一聲,腳下踉蹌後退了五六步,才算站住。

  白少輝急忙舉目瞧去,只見一個黑衣獨臂老嫗,當門而立,面色獰厲,雙目炯炯,直向自己望來,冷哼道:「你倒裝的很像!」

  白少輝和他目光一對,心中不禁暗暗吃驚,忖道:「這老嫗內功修為極深,倒是不可輕敵!」

  黑衣老嫗身法奇快,就在白少輝心念轉動之際,身形一動轉到玉扇郎君身前,左手一探,已然連拍了他三處大穴。

  玉扇郎君經她真氣注穴,不覺霍地睜開眼來。

  黑衣老嫗喝道:「快運功調息。」倏地回過來,臉上突然現出一片殺機,朝戴良冷冷喝道:「你總知道背叛本門,該當如何處置,還不給我退到邊上去?」

  敢情她還把戴良當作三眼神孫一方看待。

  話聲一落,轉臉朝白少輝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白少輝心中暗想:「殊弟運功尚未醒轉,自己不如拖延她一些時間才好。」一面隨口答道:「在下姚能。」

  黑衣老嫗道:「你從那裏來的?」

  白少輝道:「在下一直就在分宮之中。」

  戴良聽他自稱姚能,已然猜到他的心意,立即接口道:「他是第一隊的衛士。」

  黑衣老嫗嘿然道:「很好,看來你已經潛伏的很久了,係受何人支使,假冒韓奎,意欲何為?」

  白少輝笑道:「沒有什麼?在下只是想過過堂主的癮而已。」

  戴良道:「他暗使毒藥,脅迫在下兩人。」

  黑衣老嫗冷冷一哂,瞧也沒瞧戴良一眼,目注白少輝喝道:「韓奎這條手臂,可是你砍斷的麼?」

  白少輝道:「是又怎樣?」

  黑衣老嫗冷森的道:「你武功不錯啊!」

  白少輝道:「老婆婆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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