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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白少輝扣著他手腕,一時真拿他沒有辦法,暗暗皺了下眉,問道:「朋友是那一派門下?」

  青衣漢子道:「衡山。」

  白少輝忽然想起自己去找張果老之時,曾見衡山掌門南嶽觀主身後,隨侍一名青衣少年,好像叫做趙世騏。

  此人自稱衡山門下,不知是真是假,自己何不試他一試?心念一動,立即含笑道:「朋友原來是衡山派門下,在下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他的近況如何?」

  白少輝道:「朋友請說。」

  青衣漢子道:「在下去歲曾奉家師之命,前往南嶽宮,拜見觀主,記得在觀主身邊,有一位姓趙的兄弟,和在下談的頗為投機,可惜忘了他的名字……」

  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下來。

  青衣漢子接口道:「隨侍掌門人的是小師弟趙世騏,他……」

  白少輝並沒注意他下面的話,五指一鬆,笑道:「朋友果然是衡山門下,在下失敬了。」

  青衣漢子道:「兩位是那一門派的高人,可否見告?」

  白少輝道:「在下不過區區無名之輩,說出來,朋友只怕也不會知道。」

  青衣漢子道:「朋友既然不願通名,在下也不勉強了。」

  突然轉身一躍,飛掠出門,疾奔而去。

  范殊眼看著青衣漢子走的甚是匆忙,不覺說道:「我看這人大有些可疑,大哥怎的把他放了?」

  白少輝道:「他是衡山門下,大概不會錯了,再問只怕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范殊沉吟道:「八卦門的掌門人、少林和尚、武當道士,一路朝這裏而來,如今又發現了衡山派的人,到底這些人做什麼來的呢?」

  白少輝已在屋角坐了下來,說道:「殊弟,不用想了,快休息吧!」

  范殊傍著白少輝坐下,一面說道:「這幾個月,我為了找尋黑煞游龍桑大俠,在江湖上走動,遇到了不少事故,而且每一件事,都像謎一樣的神秘,使人不可捉摸。就拿假冒聞香教主的賊人來說,他劫持香香,照常情判斷,應該只是江湖下五門賊人的行徑,但我們追了幾天,卻似乎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了。」

  白少輝早就有此感覺,只是想不出對方究是何等人物?劫持香香,為了什麼?突然,他想起嘉陵江渡口老船夫之言,那天早晨,第一批渡江的五六個人,帶了十幾條狗,極似哮天叟石中龍也來了。

  那麼這批人呢?是不是也朝這條路來的呢?他心中想著,沒有作聲,范殊只當大哥急需休息,也就緩緩閉上眼睛。

  這時屋外風雨,業已停止,只是茅簷滴水,還在滴滴作響!

  范殊枯坐了一回,覺得絲毫沒有睡意,抬目望去,門外雨霧之後,已經有了朦朧月色!

  正想起身到屋外走走,忽聞遠處傳來一陣輕快的步履聲,似是朝茅屋奔來!

  小白縱身躍起,飛快的向門口竄去。

  范殊急忙輕「噓」了一聲,招了招手,小白聽到范殊的噓聲,搖著尾巴回到范殊身邊。

  白少輝低聲道:「殊弟,又有人來了麼?」

  范殊道:「原來大哥沒有睡著?」

  說話之間,幾條人影,已經奔到門口,只怕為首一人沉聲問道:「就在這茅屋裏麼?」

  接著有人應了聲:「是。」

  為首那人又道:「過去叫他們出來。」

  另一個人又應了聲「是」,接著大聲喝道:「茅屋中的兩位朋友,請出來吧。」

  聽這人的口音,正是方才自稱衡山門的青衣漢子。

  白少輝暗暗忖道:「方才真不該放過了他。」一面低聲說道:「殊弟,我們出去。」

  一躍而起,舉步朝門外走去。

  范殊跟在大哥身後,跨出茅屋,只見屋外一共站著五人,除了為首的那人之外,身後四個勁裝漢子都已經亮出了兵刃。

  但奇怪的,這五個人全以黑布蒙臉,只留了兩個眼孔,瞧不清他們面貌。

  為首那人,是個身穿青袍的老人,黑鬚飄胸,背負長劍,其餘四人,一式的青色勁裝,手仗長劍。

  白少輝目光一轉,心中暗暗忖道:「這五人不知是何來路?先前那個衡山門下的青衣人,若非投入了別的幫會,那麼極可能都是衡山派的人了。」

  為首那個黑鬚老者雙目炯炯打量著兩人,沉聲問道:「就是這兩個人麼?」

  左首青衣人躬身應「是」,答道:「就是他們。」

  黑鬚老者沉嘿一聲,朝白少輝、范殊兩人問道:「你們兩叫什麼名字?」

  白少輝淡淡一笑,反問道:「閣下就是為了這句話來的麼?」

  黑鬚老者被白少輝問的一怔,沉聲道:「老夫先要問問你們來歷。」

  白少輝朗笑道:「在下兄弟不過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諸位來勢洶洶,最好先說說來歷。」

  范殊搶著說道:「大哥,他們黑布蒙臉,自然是見不得人,那會說什麼來歷?」

  黑鬚老者目中兇芒一閃,沉喝道:「住口,老夫面前,豈容你後生小子賣狂?惹怒了老夫,對你並無好處。」

  范殊道:「我們已經在屋中休息了,幾時招惹你來?倒是你們深更半夜,手仗兵刃,把我們叫醒,這算誰惹了誰?老實說,誰要是惹怒了我,可也沒有好處。」

  黑鬚老者似是極為憤怒,沉聲道:「老夫只是問你們老遠的跑到穿心店來,究有何事?」

  范殊道:「閣下這話問的奇怪,穿心店不能來麼?」

  黑鬚老者道:「來,當然可以,要看來的是什麼人?」

  范殊冷笑道:「什麼人能來,什麼人不能來?天下人走天下路,閣下也管得著?」

  黑鬚老者冷哂道:「穿心店偏僻之地,並非必經之路,你們到這裏來,老夫就管得著。」

  范殊哦了一聲道:「你們既非官府,那是要買路錢了。

  白少輝一直沒有說話,心中正在思忖著這五人的來歷。

  突然間,想起自己和張果老前往衡山,接待自己的南雲道人,就是黑鬚飄胸,論身材和眼前的黑鬚老人也有幾分相似。

  剎那之間,那天在南嶽富親眼看到的重重疑雲,又從心頭升起,暗暗忖道:「如果這些人確是衡山派的人,那麼此人就是南雲道人了,但據張果老的推測,南雲道人似已遇害,那麼此人該是假扮的南雲道人的人。衡山派的人,何以會在這裏出現呢?」

  心中想著,不覺抬目道:「尊駕來歷,在下倒想到了一些。」

  黑鬚老者雙目精光暴射,沉笑道:「很好,你不妨說出來聽聽。」

  白少輝道:「在下不知說的對是不對,如若猜的不錯,尊駕該是衡山南雲道長了。」

  黑鬚老者突然仰天長笑一聲,道:「你眼光不錯,如何認出貧道來了?」

  說話之時,突然伸手揭去了蒙面黑布。

  白少輝淡淡一笑道:「在下曾在南嶽宮見過道長……」

  話聲出口,突然想起自己上衡山去的時候,尚未改變容貌,那時是薛少陵,如今是白少輝,他自然認不出來了。

  南雲道人目注白少輝問道:「閣下怎麼稱呼?」

  白少輝道:「在下已經說過,區區無名小卒,說出姓名來,道長只怕也未必認識。」

  南雲道人口中發出一聲怪笑,點頭道:「很好。」

  突然大袖一揮,沉喝道:「把他兩人拿下了。」

  四名青衣漢子答應一聲,手仗長劍,大步朝兩人欺來。

  范殊先前聽說大哥認識南雲道人,就沒有再出言頂撞,負手站在邊上,此時一見他們仗劍欺來?那還客氣?沒待青衣漢子近前,身形一閃,越過白少輝,朝領先一人拍了過去。

  這一劍快速絕倫,那青衣漢子眼看一劍拍來,急忙舉劍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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