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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紫薇壇主微微搖了搖頭,又緩緩抬起頭來,說道:「不一樣,因為我是女兒之身……」

  白少輝心頭咚的一跳,這話可不錯,試想她是一個姑娘家,那晚自己不但在她懷中掏摸,而且還抱過她。

  設身處地,她說出這種意在言外的話,自是有理。

  他只覺臉上一陣熱烘烘的,望著她囁嚅說道:「壇主女中豪傑……」

  紫薇壇主一雙俏目似含情,似含怨,嗤地笑了一聲,沒待他說下去,接著說道:「不用說了,我祝宜君一往冷面冰心,自從經過那天之後,才知道自己強然也終是一個女子,此生此世,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相救之情,好了,我們談談別的吧!

  白少輝巴不得她不提那晚之事,這就欠身道:「壇主還有什麼事麼?」

  紫薇壇主嫣然一笑,道:「我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今晚我不是以紫薇壇主的身分和你談話,幹嗎還要叫我壇主?」

  白少輝道:「那麼姑娘還有什麼見教?」

  紫薇壇主柳眉一挑,側過臉,含笑道:「我想問你幾件事,不知你肯不肯告訴我?」

  白少輝道:「姑娘見詢,在下也毋須隱瞞了,你要問什麼,就請說吧。」

  紫薇壇主雙眸凝注,問道:「你真叫白少輝麼?」

  白少輝臉容一正,道:「在下姑蘇白少輝,確是真姓真名。」

  紫薇壇主疑信參半,點點頭道:「我相信你,那你究是幹什麼來的?」

  白少輝道:「說來姑娘也許不信,在下確是遊歷成都,無意遇上了浣花日,被你們劫持而來。」

  紫薇壇主注目到:「你不是葬花門的人?」

  白少輝道:「不是,在下和王立文、金一凡都是到了成都才認識的。」

  紫薇壇主那裏肯信,含笑反問道:「你既然不是葬花門的人,幹麼還要再來?」

  白少輝道:「在下當時原是一時好奇,但這次再來,卻是為了王立文、金一凡等人。」

  紫薇壇主吃驚道:「你想救他們?你總該知道百花谷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何苦自投羅網,依我相勸,你還是等有機會,早些離開的好。」

  白少輝道:「不,在下和王立文、金一凡等人,雖是萍水相交,彼此意氣相投,他們神志被迷,陷在谷中,在下豈能不顧而去?」

  紫薇壇主秀眉微蹙道:「不是我輕視少俠,憑你的武功,就是想一個人離開這裏,還得看有沒有機會,如何還能救人?」

  白少輝道:「姑娘也把百花谷估的太高了!」

  紫薇壇主著急道:「我說的是實情,唉,你……千萬冒失不得,萬一……被人發覺,我就是豁出命去,也無法救得了你。」

  她這幾句話,說來情意綿綿,甚是堅決,只是她不慣說這些溫柔宛轉的話,聽來還是不免生硬,與她話中情意,頗不相襯。

  白少輝心頭一凜,暗想:「難道她真的對我生了情愫麼?」

  一面連忙搖手道:「在下並無要姑娘相助之意。」

  紫薇壇主望著他,幽幽的道:「你若沒有我相助,那是更難了……」

  說到這裏,沉吟半晌,又道:「我們相識雖淺,但我知你甚深,假如不救出他們,你是說什麼也不肯離去的了。我不是背叛師傅,但我一定設法助你完成這件心願,好了,時間不早,你可以回去了。」

  白少輝起身拱手道:「多謝姑娘。」

  紫薇壇主跟著站起,迅速蒙上面具,叮囑道:「少俠記住了,一切聽我安排,不可操之過急。」

  白少輝點頭道:「在下自當謹記。」

  開門出去,只見兩名紫衣小婢侍立階前,瞧到自己出來,不禁都投以詫異之色。

  白少輝低頭疾走,回到房中,十八號王立文業已入睡,他關上房門迅速睡下。

  這一晚,由於他緊張了很久的心情,暫時獲得放寬,是以也睡得特別舒適。

  第二天是四月底了,百花谷的人大家都在忙著,好像即將舉行一件什麼盛大之事。

  白少輝和五個紫薇壇的兄弟,卻誰也沒法跨出住舍一步,這是壇中的禁令,沒事的人,不得外出。

  白少輝為了不露馬腳,他不能煩躁,也不敢煩躁,整整在屋裏呆了一天。

  ***

  第三天,是五月初一,天色黎明,門外就傳來一陣尖銳的哨音,大家迅速起床,盥洗用膳之後,第二次哨音又從門外傳來。

  白少輝隨在十八號之後,奔到紫薇壇下,六個人依然分作兩排,在石級兩邊站定。

  過不一會,紫薇壇主紫袍佩劍,身後隨了四名身穿紫色勁裝腰插短劍的使女,從石級上緩步而下,一路朝前行去。

  白少輝等六人,緊隨在四名紫衣使女身後而行。

  繞過兩座山頭,那是一座演武場,四周小山環抱,繁花如錦,這時,小山前搭蓋起一座彩臺,正中一張黃綾香案,案後放一把虎皮大交椅。

  紫薇壇主昂首闊步,走到彩臺左方站停,她身後四名使女,立時雁翅般分立左右,六名紫衣武士則一排站在她面前一丈之處。

  紫薇壇主進場不久,白翎壇主也率同四名白衣佩劍使女,和十名灰衣武士,進入場中,在彩臺右方站定,同樣四名使女分立左右,十名武士一排站在面前。

  接著入場的是一位身穿玄色緊身衣裙,胸繡金線鳳凰,腰懸雙劍的女子,她身後同樣隨著四名玄衣佩劍使女,和二十名身穿金色勁裝,背插金穗長劍的武士。

  玄衣女子俏生生走到左側,在紫薇壇主下首站定,同樣由四婢分侍左右,二十名金衣武士排在前面。

  全場的人肅靜得鴉雀無聲,場面顯得十分嚴肅。

  白少輝因自己站在前面,不便多看,心中暗暗忖道:「這玄衣女子大概也是什麼壇主人,看她們這般隆重其事,今天不知要舉行什麼大典?」

  這樣約莫過了盞茶工夫,谷口出現了八名宮裝少女,兩人一對,緩緩進入場中。

  最前面的兩人,手上提一對金色香爐,一路上香煙縹緲,其餘六人,手上分別捧著寶劍、旗令、玉拂、紈扇、王如意、量天尺等物。

  接著是一頂綠絨軟轎,由湘雲、秋雲兩人左右扶轎而行。

  這乘軟轎,不用說坐的是浣花夫人,排場可真不小!

  綠絨軟轎後面,還有一群綠衣使女,簇擁著一位麗人相隨而來,因有軟轎擋住了視線,瞧不真切。

  軟轎在彩臺前面停住,秋雲打起轎簾,浣花夫人面垂黑紗,才從轎中跨出,場中所有的人,早已同時躬下身去。

  浣花夫人由湘雲、秋雲攙扶登臺,在當中虎皮交椅上坐下,八名宮裝少女一排站到她椅後,湘雲、秋雲則在香案左右兩側侍立。

  這時隨在轎後來的八名綠衣使女,簇擁著一個身穿鵝黃衣裙的絕色少女,走到彩臺右方,也已在白翎壇主下首站定。

  白少輝瞧到黃衣少女,不禁暗暗哦了一聲:「浣花公主。」

  適時只見湘雲俏生生走進臺前,嬌聲喝道:「大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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