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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第二次就是昨天晚上,自己也中了虎斑毒蟒噴出的毒氣,雖然沒有此時來得厲害,但也昏眩欲吐,後來經過一番運功,又放了一個臭屁,便爾無事。

  是以此刻南天一雕臧荼雖叫自己閉住呼吸,不可運氣,但因為有了以上兩次經驗,立即在屋上坐下,默運玄功。

  果然經過一陣真氣運轉,只覺腹內隱隱作響,緊接著又一連放了兩個臭屁,只覺胸口一暢,吸入毒氣,業已悉數排出。

  心中一喜,又運了會功,才睜開眼來。

  「韋哥哥,你不要緊吧?」南宮婉一雙目光,緊瞧著他,露出無限關心之色。

  衛天翔伸了伸手臂,站起身來,笑道:「好了,我已經把毒氣逼出來啦!」

  南宮婉不信地道:「中了毒,如果自己能夠逼得出來,還要什麼解藥,聽那紅臉老頭口氣,好像蛇居士的『百毒掌』著實厲害呢。」

  衛天翔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真的逼出來了。」

  說著,低聲把自己三次經過,說了一遍。

  南宮婉粉臉微紅,嬌笑道:「這就好咯!」

  原來衛天翔練就「逆天玄功」經脈倒行,和一般武功,大異常規,別人一經中毒,聚攻內腑,無法排出的毒氣,他卻能默運玄功,使之逆經倒行,排出體外。

  這道理連衛天翔自己,都說不出所以然來,不過他記得修靈君曾經說過「逆天玄功」一經運行,諸邪不侵,乃是修羅門至高無上的武學。

  閒言表過,卻說兩人這幾句話的時光,南天一雕臧荼和蛇居士屈七,卻已打到緊要關頭!

  只見南天一雕不時的身形騰空,往下撲擊,當真像一頭青雕,帶起呼呼勁風,盤空飛舞,變化萬千,快捷得使人眼花撩亂,看不真切。

  蛇居士呢?他一個矮得臃腫的身軀,此時更蹲伏得縮成一團,但一雙寬大袖袍之中,露出烏黑有光的兩條手臂,一伸一縮,異常柔軟,兩手五指相並,微微上昂,有如兩顆蛇頭,手法譎詭,十分靈活,遠遠望去,也真和兩條盤屈著的真蛇無異。

  尤其不論南天一雕騰挪飛撲,落向何方,蛇居士身子,也其快無比的跟著旋轉,始終和南天一雕正面相對,手臂伸縮,蛇頭似的指尖,也一直朝著對方。雙方並不輕易出手,好像都在伺隙而動。

  南天一雕有時飛攖而起,發出一招,也都被蛇居士的奇異手法所化解,門戶之嚴,簡直沒有半點予人可乘之機。

  兩人這一場別開生面的搏鬥,和攻拒之間的神妙招數,把衛天翔看得呆了。他細心揣摩著兩人每一動作,和下面的可能變化,只覺兩人各有精專,各極其妙!

  南宮婉瞧了一陣,覺得兩人一個只是蹲著不動,一個卻在他頭上飛來飛去的打轉,極少出手攻敵,就是動手,也只一出便收,心頭漸漸不耐,一面低聲問道:「韋哥哥,那個紅臉老頭是誰?」

  衛天翔道:「他叫南天一雕臧荼。」

  南宮婉道:「啊,原來他就是南天一雕,幹嗎要飛來飛去的不下手呢?」

  衛天翔目光盯著兩人,口中說道:「他使的就是他仗以成名的『五禽身法』,你瞧,他每一騰躍,不是活像一頭凌空盤旋的巨雕嗎?」

  南宮婉瞧了一會,不由笑道:「韋哥哥,你說得不錯,他當真像大雕呢!那麼這姓屈的老頭呢,他又在做什麼?」

  衛天翔道:「蛇居士屈七那兩條手臂,一伸一縮,不是像兩條蛇嗎?他身法矯捷滑溜,敢情那是什麼『靈蛇身法』。」

  南宮婉仔細一瞧,果然一個像鳥,一個像蛇,心中一喜,不禁又偏著頭問道:「韋哥哥,你說他們誰佔優勢?」

  衛天翔急急拉了她一把,道:「快別作聲,瞧,臧老前輩出手了!」

  話聲未落,驀聽南天一雕大喝一聲,迴翔而起的身子,突然直線下撲,雙掌連環,對準蛇居士當頭劈落。

  蛇居士屈七厲笑聲中,也全身暴起,如箭上弦,往南天一雕撲去,雙臂擺動,閃電襲向南天一雕小腹腰眼兩處大穴。

  這一下雙方蓄勢已久,猝在發動,不但奇快無比,而且驚險異常,眼看兩人這一招硬拼之下,不是同歸於盡,就得兩敗俱傷!

  「啊!」南宮婉瞧得目怵心驚,情不自禁地驚啊出聲。

  ▼第十九章 易形真經

  但南天一雕的五禽身法,畢竟不同凡響,只見他身形一側,下落速度,突然加快!

  一個飛攖而下,一個迎撲而上,兩人本來所取的部位,因身形交錯,全部落空,但隨掌而出的四道凌厲勁風,卻在半空中撞個正著!

  「砰!」一聲輕震,兩條人影,同時落地。

  南天一雕臧荼鬚髮如戟,根根直豎,形狀十分威猛,落地之後,凜然挺立,一動沒動。再看蛇居屈七,卻雙腳連連移動,還是後退了兩步。

  他自然心中清楚,南天一雕的「五禽身法」,正好是自己「靈蛇身法」的剋星,自己十年苦練,依然遜他一籌,看來今晚有他作梗,絕難討得便宜,不如在勝負未分之前,見機落蓬!

  他心念一轉,兩道淡紅眼神,也跟著閃鑠了一下,不,由呵呵笑道:「臧老哥二十年不見『五禽身法』愈見精純,兄弟佩服之至!」

  南天一雕冷哼一聲道:「五禽身法,算不上武林絕學,咱們勝負未分,屈老哥何用客氣?」

  蛇居士屈七,乾笑了兩聲,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細磁瓶,傾了一粒藥丸,隨手遞到南天一雕面前,道:「這是兄弟秘煉解毒丹,專治天下百毒,臧老哥請收下吧!」

  這一下,可大出南天一雕臧荼意料之外,怔了一怔伸手接過,點頭道:「屈老哥盛情,臧某謝了。」

  蛇居士陰哼道:「臧老哥何須客氣!」

  南天一雕不再遲延,返身往衛天翔走近,口中說道:「小兄弟,這是『百毒掌』解藥,你快服下!」

  衛天翔一陣感激,連忙躬身笑道:「多謝老前輩救援,晚輩已經不礙事了。」

  他此話一出,聽得南天一雕大感詫異,蛇居士屈七,更驚愣得說不出話來,自己「百毒掌」掌風所及,不論武功多高之士,一經聞到毒氣,如無自己獨門解藥,十二個時辰,就得毒發身死,這姓韋的小輩……

  他雙目精光暴射,仔細往衛天翔一陣打量,果然絲毫沒有中毒現象!

  「哈哈!姓韋的小輩,殺徒毀蛇之恨,今晚衝著臧老哥,權且放過,日後相遇,你記著老夫就是……」

  蛇居士喝聲之中,一揮手率同蔡赤練,李烏梢兩人,騰空掠起。

  南天一雕哈哈笑道:「日後你也衝著臧某來好了!」

  「嘿嘿嘿嘿!……」

  蛇居士傳來一陣乾笑,三條人影,已迅速在黑暗中消逝!

  南天一雕掌中托著解毒丹,向衛天翔凝視道:「小兄弟,你真不礙事了?」

  衛天翔點頭道:「晚輩方才只是聞上了一點腥風,已把毒氣逼出體外。」

  南天一雕還是不大相信,遲疑地道:「屈七『百毒掌』,乃是搜羅了一百種劇毒蛇涎,浸煉而成,別說被他擊中人身,只要掌風出手,一丈之內,全在毒氣之中,聞上一點,十二個時辰,就得毒氣攻心。小兄弟居然能把它逼出體外,老夫還是未敢置信,這粒解藥,小兄弟還是收了,如果發覺不對,也好趕快服用。」

  衛天翔見他如此說法,只好雙手接過說道:「老前輩如此關愛,實叫晚輩感激不盡。」

  南天一雕面上微露不悅之色,道:「小兄弟,你當老夫還不知你身分來歷嗎?南天一雕一生獨來獨往,從沒半個朋友,咱們年齡雖然懸殊,但我卻誠心和你做個忘年之交,這次還是專門找你而來,如此見外,難道你心裏瞧不起我嗎?」

  衛天翔聽他口氣,已經知道自己身分,不由臉上一紅,笑道:「老前輩千萬不可誤會,晚輩對你敬仰還來不及,那裏會有瞧不起你的想法。」

  南天一雕摸著他頷下一小把蒼髯,笑道:「敬仰倒大可不必,你以後別老前輩老前輩的叫了,老夫比你大了一把年紀,乾脆叫我老哥哥就是。」

  衛天翔心想自己行走江湖,為了揭開自己身世,和打聽父母下落,聽崔大嬸口氣,南天一雕除了護犢,為人還算正派,而且正邪各派,認識的人極多,自己倒不可失之交臂,想了一想,就躬身道:「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以後就叫你臧老哥哥了。」

  南天一雕呵呵大笑道:「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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