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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他們全被瘟疫散放倒了,方才服了解藥才清醒過來的,因此這份同仇敵愾之惱,當真是眾志成城,喝聲壯烈,大有驚天動地之概!

  瘟疫道人聽得勃然大怒,厲聲道:「道爺就在這裏,你們誰敢過來?」

  阮伯年喝道:「玉祥,你去把這酉陽妖道給我拿下了。」

  站在西首屋脊上的楚玉祥,躬身道:「晚輩遵命。」

  話聲一落,他和英無雙人影同時點足掠起,朝坐在敞轎上的瘟疫道人飛撲而下。

  楚玉祥人臨上空,才雙掌揚起,掌先人後朝瘟疫道人當頭擊落。

  英無雙另有任務,直等身形快要撲落之際,翩然斜飛,錚的一聲,青霓劍出匣,一道耀目青虹,矯若神龍,朝瘟疫道人身後撐著的黃布傘劈落,劍光絞動,立把瘟疫道人視同寶貝的隨身兵刃瘟疫傘絞得粉碎。

  瘟疫道人雖然端坐在敞轎之上,但對面有人迎頭撲擊而下,自然無暇兼顧身後的瘟疫傘了,仰首敞笑一聲道:「來得好!」雙手陡然往上翻起,朝楚玉祥迎擊上去。

  ▼第二十六章 大獲全勝

  一個飛身撲下,一個雖沒站起,雙掌已經往上迎擊,兩人四隻手掌自然很快就接觸了。

  但聽「啪」的一聲,四掌接實,楚玉祥才把運集在掌心的功力透掌而出。

  就因為他飛撲下擊之時,並沒把凝蘊在掌心的內力發出,是以擊下的雙掌絲毫不帶風聲,也沒有強勁的內勁,不但敵我雙方的人都一無所覺,就是連瘟疫道人都並不覺得對方會是他唯一的剋星,只是發覺此人撲來的身法極快而已。

  因此也絲毫沒把楚玉祥放在眼裏,托大得連站都沒站起來,只是坐著翻手發掌。在他想來:「你小子這般飛撲過來,只怕連本真人一掌也吃不消。」

  現在楚玉祥雙掌在先,頭下腳上,和瘟疫道人雙掌擊實。他一個人好像被瘟疫道人托住了,只要瘟疫道人掌力一吐,怕不把他震飛出去?

  瘟疫道人的內功好像並沒吐出,但往上翻起托住楚玉祥的雙手忽然起了一陣顫抖!不,他整個人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

  那是被楚玉祥掌心透出的「純陽玄功」透體而過,勤修了數十年的「瘟疫神功」,一旦被破,焉得不全身顫慄?上托的雙掌隨著軟軟垂下。

  楚玉祥翻身落在敞轎之上,左手一探,抓住瘟疫道人衣領,雙足一點,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提著瘟疫道人的衣領騰身而起。瘟疫道人竟是一點抵抗也沒有,任由他提著飛起。

  這一段話,看起來好像已有不少時間,實則不過是楚玉祥飛撲而下,四隻手掌,甫一接觸,楚玉祥就提著人飛起,前後也不過是眨眼工夫的事。

  那瘟疫道人門下四瘟(站在轎前的四個灰衣漢子)八疫(四個抬轎的和四個站在轎後的黑衣漢子)平日師父沒有下命,他們是不敢妄動一步的。楚玉祥、英無雙雙雙飛撲而下,他們都只是睜大雙目看著,連英無雙揮動青霓劍絞碎瘟疫傘,他們因沒有師父的命令,還是站著不動,但此刻目睹楚玉祥一把抓起師父騰身而起,師父被人抓走,他們當然要出手了。

  十二個人吃喝一聲,四個抬轎的迅快放下敞轎,各自從身邊掣出瘟疫劍,紛紛縱身而起,朝楚玉祥身後追撲過去。

  卻沒有人朝削斷瘟疫傘的英無雙圍攻上來,那是因為他們的師父在楚玉祥手中,自然要把楚玉祥截下來。

  英無雙口中清叱一聲,身形跟蹤撲起,揮手拍出一掌,「九陰神功」一道奇寒徹骨的冷風朝他們橫掃過去。

  這下大家都是身起半空,楚玉祥在前,十二道人影稍後,英無雙落在他們身後。

  楚玉祥看他們沖尾撲來,右手一記「龍尾揮風」,一道奇猛無倫的純陽真氣有如波濤洶湧,往後捲出。

  這一下當真變成了前後夾擊,英無雙一記「九陰神功」冷風橫捲,四個抬轎的黑衣漢子縱起稍後,被寒風掃中,打了一個冷噤,立時跌落下來。

  楚玉祥這一記「龍尾揮風」,首當其衝的四個灰衣漢子,也各自一個觔斗,跌落下來。

  這原是電光石火般事,十二個人一下被人家打落了八個,其餘四個黑衣漢子慌忙施展千斤墜身法,躍落地上。

  眼看八個師兄弟萎頓在地,四個師兄(灰衣漢子)似是被一下廢去了武功,跌坐在地,只是喘息。四個師弟(黑衣漢子,抬轎的四個。)卻全身顫抖,好像跌在冰窖裏一般,冷得連嘴唇也發黑了。

  一時不禁大驚,其中一個急急問道:「你們怎麼啦?」

  英無雙一手持著青霓劍,跟著飛落,接口道:「你們馬上就會知道。」話聲出口,左手一掌,朝四人橫掃過去。

  那四個黑衣漢子並不知道英無雙這一記可不是普通掌風,四人口中叱喝一聲,手中闊劍揚處,正待圍攻而上,突覺一道奇寒徹骨的冷風湧到身前,連躲閃都來不及,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噤,剎那之間,宛如墜入了冰窖,全身起了一陣顫抖,手中又闊又長的瘟疫劍嗆嗆墜地,四個人腳下一軟,一起跌坐了下去。

  英無雙披披嘴道:「沒用的東西!」自顧自朝階前走去。

  這時楚玉祥已先她一步飛落階前,左手五指一鬆,把瘟疫道人摔到階下,朝阮伯年抱拳一禮道:「晚輩已把瘟疫妖道拿下了,特來向老爺子覆命。」

  瘟疫道人被「純陽玄功」破去一身真氣,武功已廢,就由杜永指揮兩名趟子手把他押下。

  阮伯年呵呵一笑,額首道:「很好,你們兩個仍舊回到屋上去,待回如果有人企圖從西首屋上逃走,只管給老夫拿下,若敢頑抗,一律格殺勿論。」

  楚玉祥躬身道:「晚輩遵命。」

  話聲一落,就和英無雙兩人一起退下,雙腳一頓,兩道人影又朝西首廂房屋脊上飛去。

  這下直看得笑裏藏刀盧壽同等人莫不凜然變色,他們此行,可以說全仗大名鼎鼎的瘟疫道人支援。

  先前,瘟疫道人誇下海口,由他們四瘟,在東海鏢局撤下瘟疫散,不論人畜,全已中了瘟疫,無一人可以倖免。今晚,他(盧壽同)率眾而來,只是來點收東海鏢局全數人員的,已經沒有一個人有反抗之力了。

  那知一進東海鏢局大門,對方竟然全數好好的,沒有一個人中瘟疫散的,已使他心頭感到不安。如今他們所憑仗的瘟疫道人,連楚玉祥一招都沒接下,眨眼之間,就被人家拿下,連他十二個門下號稱瘟疫使者的徒弟,也一齊瓦解了,豈不令他感到無比震驚?

  阮伯年呵呵一笑道:「盧壽同,你此時束手就縛還來得及,再遲等到老夫下令格殺無論,就來不及了!」

  盧壽同當然也看得出來,今晚大勢已去,東海鏢局四面屋上,都佈置了高手,自己這一行人落入了人家重圍之中,就是要想突圍而出,也未必容易,一時之間,真把平日笑裏藏刀,極工心計的盧壽同給僵住了,過了半晌,才露出滿臉皺紋的笑容,拱拱手道:「阮大哥……

  他只說了三個字,底下的話還沒出口!

  陸長榮呸了一聲喝道:「盧壽同,你是什麼東西,配和阮老爺子稱兄道弟?」

  阮伯年道:「傳棟,這姓盧的既然不識抬舉,你去把他拿下了。」

  阮傳棟躬身道:「孩兒遵命。」舉步走下石階,朝盧壽同喝道:「盧壽同,你還要阮某動手嗎?」

  盧壽同還沒開口,站在他左首的黃山萬少駿一手緊按劍柄,大步迎出,冷峻的喝道:「阮傳棟,你猖狂什麼,本公子向你領教幾招。」

  阮傳棟故意哦了一聲道:「在下還當是誰?原來竟會是黃山萬松山莊的萬少莊主,萬少莊主竟會當上了倡亂武林的江南分令的爪牙盧壽同的手下,這倒真是大出阮某意外之事,萬少莊主不怕辱沒了萬松山莊的名頭?辱沒了你祖父,你父親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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