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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楚玉祥怒聲道:「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連他同胞兄弟都下得了手,今晚真是不該放他的。」

  梁慧君道:「賤妾還以為你們逮到了他,一定會問問清楚,沒想到你們卻輕易放過了他。」

  陸長榮目注梁慧君道:「梁姑娘何以要脫離他們,投到咱們這裏來呢?」

  梁慧君臉上一紅,忽然垂淚道:「賤妾原是好人家的女兒,因先父流落金陵,那時賤妾只有八歲,父女相依為命,不幸先父因病去世,死後無以為葬,由秦大娘出資代賤妾收殮,從此就跟秦大娘練武,後來他要賤妾替代林家少夫人,賤妾失身於嚴鐵橋在先,繼而又失身林孟達在後,教賤妾如何忍受?而且林孟達回來之後,嚴鐵橋又不時的糾纏賤妾,賤妾是人,遭受他們如此蹂躪,早有脫離之心,但江南分令耳目眾多,要想逃出魔掌,又談何容易?江湖雖大,賤妾卻有無地可容之感,後來貴局復業,江南分令一再受挫,也增加了賤妾的決心,所以只有投到貴局來了。」

  她說話之時,珠流紛落,當真楚楚可憐!

  陸長榮歉然道:「梁姑娘,真對不起,兄弟是武人,一句話,倒引起姑娘傷心來了。」

  梁慧君拭著淚道:「陸總鏢頭問我賤妾,也是應該的了。」

  楚玉祥虎的站起,說道:「二師兄,走,咱們見林伯父去,你大哥既是殺害義父、義母的真兇,而且令嫂也死於非命,這些事只怕林伯父全不知道,也應該去跟他說清楚了。」

  梁慧君道:「楚少俠,你們現在去了也沒用,林孟達只怕早已走了。」

  楚玉祥道:「只要知道是他,諒他也逃不到天涯海角去,但二師兄家中發生了這許多事,總應該去告訴林伯父一聲的了。」

  梁慧君道:「楚少俠,你就是要走,也該聽賤妾把話說完了。」

  楚玉祥道:「還有什麼事嗎?」

  梁慧君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在賤妾想來,林孟達昔年因聞大俠不肯收他為徒,懷恨在心,後來經秦大娘引到太君門下,回來出任江南分令副令主,那道密柬,也是他發的,那是沒錯,但江南分令,管轄的地區,只在江南,命令也自然不能出於江南地區之外,黑衣十二煞並不是分令管轄,林孟達也無權去把不屬於他屬下的黑衣十二煞調到江南來,因此賤妾認為林孟達也許只是幫兇而已,真正主使人可能不是他……」

  陸長榮點頭道:「梁姑娘這一分析極為有理,但這主使的人,會是誰呢?會不會是秦大娘?」

  梁慧君道:「這個賤妾也無法確定,據賤妾所知,她原是總壇的總監,只有她有權可以調北方的人手。」

  陸長榮道:「梁姑娘知不知道他們總壇究竟叫什麼名稱?」

  梁慧君道:「不知道,秦大娘從來沒有和賤妾等人說起過總壇的事,賤妾只知道江南分令是不公開的,北五省另外也有一個分令,也是不公開的。」

  陸長榮道:「那麼他們公開的是什麼呢?」

  梁慧君道:「公開的就是他們支持出來的盟主,北五省有一個武林盟主,江南也有一個武林盟主……」

  陸長榮憤然道:「這麼說,裴盟主他……」

  梁慧君朝楚玉祥嫣然一笑道:「起初是,後來不是了,所以江南分令把楚少俠當作了眼中釘,江南分令,可以說完全壞在楚少俠一個人身上。」

  陸長榮點點頭,大笑道:「小師弟,東海門真是有你為榮。」

  楚玉祥俊臉一紅,說道:「大師兄怎麼也和小弟客氣了?」

  陸長榮笑道:「這難道還是假的,江湖上早就把你說成了不起的少年英雄了。」

  剛說到這裏,只見杜永匆匆走入,說道:「總鏢頭,武當白圭子、八卦門寧乾初來了。」

  陸長榮站起身道:「二師弟、小師弟,咱們快出去。」

  三人走出大廳,白圭子寧乾初已在廳上,正由丁盛、裴允文兩人作陪。

  陸長榮連忙拱手道:「二位前輩光臨,在下有失遠迎。」

  白圭子、寧乾初都站起身來還禮。

  白圭子道:「總鏢頭好說,昨晚多蒙楚副總鏢頭援手,不然貧道和寧道長都為逆徒所乘了。」

  楚玉祥連忙拱手道:「道長過獎,在下也只是適逢其會而已……」

  話聲未落,只見玩伯年由阮傳棟隨侍,大步走出,呵呵笑道:「二位道兄來得早啊,兄弟失迎了。」

  白圭子清瘦的臉上不禁一紅,稽首道:「貧道和寧兄昨日對貴局多有誤會,還望阮掌門人恕罪。」

  阮伯年大笑道:「道兄說哪裏話來,誤會業已過去,何用再提?二位道兄快快請坐。」

  白圭子道:「敝派逆徒嚴鐵橋,假扮陸總鏢頭,殘殺同門師兄,嫁禍貴局,幾乎傷了兩家和氣,貧道本來要帶同逆徒前來貴局賠罪……」

  阮伯年連連搖手道:「兄弟說過了,誤會已經過去,道兄不用再說了。」

  白圭子面有愧色,繼道:「說來慚愧,貧道和寧道兄制住了逆徒,本待帶他同來貴局,不料在天亮之後,被江南分令的賊黨劫走,貧道和寧道兄雙拳難敵四手,對方高手不下十餘之人,差點還傷在他們手下……」

  阮伯年心中一動,暗道:「是了,這些人大概是從東海鏢局釋放出去的人了。」但這話他不好直說,只得攢攢眉道:「江南分令的賊黨,竟有如此猖獗!」

  寧乾初道:「那頭領之人,居然還依然假扮了陸總鏢頭。」

  阮伯年心中暗道:「那一定是林孟達,他當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一面說道:「此人就是他們江南分令的副令主,他們釋放了長榮回來,咱們不得不把他釋放回去,不料他居然還敢去劫人。」

  白圭子打了個稽首道:「貧道和寧道兄特地前來向貴局致歉,也是向楚副總鏢頭致謝來的,江南分令賊黨如此猖狂,敝派尚一無所聞,貧道急須趕返敝派,面稟掌門人,不克久留,恕失陪了。」說著和寧乾初一同起身告辭。

  阮伯年道:「二位道兄怎不稍留片刻,吃了便飯再走。」

  寧乾初道:「阮老哥不用客氣。兄弟也要趕回敝派去,江南分令在江南的勢力,已經不容忽視,此事已非一門一派之事,只有大家聯合起來,才能把他們掃平,告辭了。」

  阮伯年、陸長榮等人一直送到門口,才行回轉。

  楚玉祥道:「二師兄,我們也該到府上去一趟了。」

  林仲達道:「好,寒舍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有小師弟和我一起同去,那是最好也沒有了,不然,家父還未必會相信呢!」

  阮伯年問道:「你們兩個要去哪裏?」

  陸長榮道:「他們一同去二師弟家。」當下就把梁慧君說的話,大概說了一遍。

  阮伯年道:「原來林家也出了事,唉!看來江南分令處心積慮果然已非一日了。」

  接著揮揮手道:「好,玉祥,那你就陪仲達回去一次也好。」

  ***

  林仲達、楚玉祥別過阮老爺子,出了東海鏢局,一路來至西門橫大街,進入林大祥綢布莊。

  林厚福就坐在櫃頭裏,林仲達剛叫了聲:「爹。」

  林厚福已經站了起來,含笑道:「你們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快請楚副總鏢頭到裏面坐。」

  楚玉祥道:「前幾天鏢局比較忙,今天才有空來看看林伯父,也要向林伯父致謝來的。」

  林厚福含笑問道:「楚副總鏢頭要謝什麼?」

  楚玉祥道:「鏢局復業,多蒙林伯父大力支持,小侄不該謝嗎?」

  林厚福呵呵笑道:「我當是什麼?區區小事,你也要謝,仲達不是也當上了副總鏢頭嗎?我們等於一家人,還說什麼謝不謝的?」

  他讓林仲達陪同楚玉祥走在前面,自己在後面跟著,穿過小天井,一直來至第二進的客廳,一面說道:「仲達,你們這時候來,大概還沒吃飯吧?」

  「沒有。」林仲達道:「爹,我們還是到孩兒書房裏去坐,孩兒有一件事要和你老人家稟報。」

  「哦!」林厚福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也好。」

  三人從西首迴廊來至書房。

  春梅急步迎了出來,躬著身道:「小婢見過老爺、二少爺、楚少爺。」

  林厚福含笑道:「春梅,你現在該叫楚副總鏢頭了。」

  春梅又躬著道:「楚副總鏢頭。」

  楚玉祥笑道:「春梅姑娘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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