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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1794年它又成了英国的地盘。”罗杰·欣斯达尔针锋相对地大声说。

  “来吧,继续说!”托尼·雷诺高声喊道,“路易,请你告诉我们,圣卢西亚又看到法国国旗飘扬了吗?……”

  “那当然,托尼,因为1802年又被确认为法国殖民地……”

  “可时间不长!”罗杰·欣斯达尔肯定地说,“在《亚眠和平条约》中止之后,1803年,它又重归英国,而这一次,是永久性的,请你们相信……”

  “啊!永久性的!……”托尼·雷诺一边高声叫道,一边十分轻蔑地踮着一只脚尖在原地转了一圈。

  “是永久性的,托尼!”罗杰·欣斯达尔回答道。他显然被激怒了,言辞中也尽可能多带些讥讽。

  “难道你有独自把它再夺回去的宏伟抱负吗?……”

  “为什么不呢?……”托尼·雷诺反驳道,同时做出一个傲慢的姿态。

  可以肯定,尼尔斯·阿尔伯、阿克塞尔·威克本和马格努·安德斯对英国人和法国人之间的这场争论没有任何兴趣。无论是丹麦,还是荷兰从未要求从这块极有争议的殖民地上分得一份。也许马格努·安德斯能够为瑞典要求获得一份以使他们协调一致。因为瑞典在群岛中甚至不再拥有一个岛屿。

  争论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霍雷肖·帕滕森先生及时插入了一句维吉尔的诗:quos geo。

  然后,他温和地说道:

  “请你们冷静点,年轻的朋友们,难道你们要去参加战争吗?……战争,这是人类的灾难!……战争Bella matribus detestata意思是说……”

  “用标准的法语,”托尼·雷诺大声喊道,“就是《可恶的继母》!”

  这个巧妙的回答逗得大伙放声大笑,而领队帕滕森先生更是笑弯了腰。

  总之,一切都结束了,大家握手言和。罗杰·欣斯达尔多少觉得有些窘迫,而路易·克洛迪荣则很慷慨大度。然后,双方都明确了自己的观点。托尼·雷诺没有任何要把圣卢西亚岛从英国的管辖下夺回的企图。只是路易·克洛迪荣有权补充说明的是,机灵号上的人不久也会证实这点de visu et de auditu那就是尽管现在圣卢西亚岛飘扬着大英帝国的旗帜,但它们仍然抹不掉法国的风俗、传统和天性的痕迹。一旦大家踏上圣卢西亚岛,路易·克洛迪荣的和托尼·雷诺就有充分的理由使大家相信,他们依然像行走在希望岛,瓜德罗普岛或马提尼克岛的土地上一样。

  九点刚过,海上就起了风,这正合哈里·马克尔的心愿。风是从海面上刮过来的,尽管它从西边吹来,但也与圣卢西亚岛密切相关,因为圣卢西亚岛无论东边还是西边都没有什么遮掩,它孤零零地矗立在安的列斯海和大西洋之中,两边都受到狂风和海浪的侵袭。

  机灵号立即开始准备起锚,当铁锚一被吊起,三桅船就张开二层帆、前桅帆和后桅帆,借着风力离开了抛锚地,绕到其中一个包围着卡斯特里港的岬角处。

  这个名叫“船坞”的港口,是安的列斯群岛最好的港口之一。这就说明了为什么法国和英国为其主权而争论不休的理由。从此以后,码头基本建设已经结束,修建的船坞和栈桥码头,可以满足海运业务的所有需求。可以肯定“船坞”港的未来是极其美好的。那里,英国的货轮往来不断,不停地给那些宽大的仓库运着从英国进口的煤炭。

  至于圣卢西亚岛,虽然它的面积不是整个向风群岛中最大的,但它至少有六百一十四平方公里,人口有四万五千,其中首都卡斯特里港居住着五千人。

  毫无疑问,如果在这里停泊的时间比在其他已参观过的安的列斯岛长,罗杰·欣斯达尔定会十分高兴。他很想让同学们游遍圣卢西亚岛的每个角落。可是旅行计划里也只安排了三天时间,计划必须遵守。

  另外,在欣斯达尔全家最终定居在伦敦以后,他在这里再也找不到一个本家族的成员。然而,他的家族在这里拥有的产业却十分可观。他来这里是作为一个年轻的地主来巡视自己的产业的。

  将近十点时,机灵号在“船坞”抛了锚,罗杰·欣斯达尔和他的同学们在帕滕森先生的陪同下,一同上了岸。

  他们感到城市维护得干净、整齐,广场宽阔,街道宽敞,天气虽灼热,却有令人向往的遮天绿荫。然而,他们曾谈论过这种气候大家感触很深。圣卢西亚岛虽属英国管辖,然而却更法国化。

  托尼·雷诺也同样察觉到了这点,尽管罗杰·欣斯达尔接受这种看法时略带轻蔑:

  “就算是吧……我们是在法国的土地上……”

  在栈桥码头,同学们受到了代理人爱德华·福尔克先生的迎接。在他们观光期间,将由这位先生为他们作向导。爱德华·福尔克先生当然不会忽略让学生们去欣赏欣斯达尔家壮观的种植园。特别是那些在圣卢西亚久负盛名的甘蔗田。在这里可以收获到安的列斯最好的蔗糖。其品质完全可与圣克里斯托夫岛的蔗糖质量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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