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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珀尔马特坐在计程车的后座上,透过车窗出神地盯着来往的汽车和路旁的建筑物。经验告诉他,每个研究计划都有自己的运行速度。有些人仅靠焰火般的灵感转瞬之间找到了答案,有此人则陷人了迷宫般的死胡同,即使绞尽脑汁也找不到答案。圣母号之谜则不同,它像一个他总是捕捉不到的影子。尼古拉斯·本德尔是援引了一个真实事件呢?还是像许多非小说类的作者那样地随意加油添醋呢?

  当他走进自己拥挤杂乱的办公室时,这个问题仍在困扰着他。壁炉架上的船用钟显示着下午3点35分。在大多数单位还没有下班之前,还有充裕的时间打电话。他坐到办公桌后一张漂亮的皮制旋转椅上,拨通了纽约市查号台的电话。还没等他问完问题,接线生就报出了出版本德尔那本书的出版社电话号码。珀尔马特倒了一小杯拿破仑白兰地,等着电话接通。他想,也许又是白费力气。本德尔现在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的编辑也一样。

  “我是福克纳与玛西出版社。”一个操着浓重纽约市口音的女人回答。

  “我可以和尼古拉斯·本德尔的编辑通话吗?”

  “尼古拉斯·本德尔?”

  “他是你们的一位作者。”

  “很抱歉,先生,我不知道这个名字;”

  “很久以前,本德尔先生写过几本历险记。也许哪位在你们编辑部中工作许多年的老编辑能记得起他来?”

  “我把你的电话转给亚当斯先生,他是这儿的资深编辑,他在我们出版社工作的时间比我所认识的任何人都要长。”

  “谢谢你。”

  等了不到30秒钟之后,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弗兰克·亚当斯。”

  “亚当斯先生,我是圣朱利安·珀尔马特。”

  “很荣幸接到你的电话,珀尔马特先生。我听说过你,我想你现在应该在华盛顿吧。”

  “对,我住在首都。”

  “如果你决定出版一部海运史,可不要忘了我们。”

  “我还没写完这本书呢,”珀尔马特大笑起来,“等我的一部完整手稿出来时我俩恐怕都老了。”

  “我今年74岁,已经老了。”亚当斯语气和蔼地说。

  “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是,”珀尔马特说,“你能记起一个名叫尼古拉斯·本德尔的人吗?”

  “我当然记得。他年轻时是一个很走运的士兵。我们出版过几本他描述他自己徒步旅行的书。那时,中产阶级还尚未发现徒步环球旅行的乐趣呢。”

  “我现在想查一查在《追踪黄金国》一书中所作的一项注释的来源。”

  “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是在奶年代初期出版那本书的。”

  “准确地说,是1939年。”

  “我该怎么帮你忙呢?”

  “我想,本德尔也许把他的笔记和手稿捐给某所大学的档案馆了。我想研究一下这些东西。”

  “我一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他那些资料的,”亚当斯说,“我得问问他。”

  “他还活着吗?”珀尔马特问。

  “噢,我的天,当然活着。两个多月前,我还和他共进过晚餐呢。”

  “他应该有90多岁了吧?”

  “尼古拉斯今年84岁。我想他写《追踪黄金国》时刚刚25岁。那是我们为他出版的26本书中的第二本。最后一本是在1978年出版的,写的是育空河畔的徒步旅行。”

  “本德尔先生头脑还清楚吗?”

  “当然清楚。虽然尼古拉斯的健康欠佳,但头脑却像冰锥一样地敏锐。”

  “你可以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吗?”

  “我怀疑他是否愿意接听陌生人的电话。自从他妻子过世之后,尼古拉斯就变得有点像个隐士。他目前住在佛蒙特州的一个小农场上,心境凄凉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我不是有意显得冷酷无情的,”珀尔马特说,“但我有非常紧急的事要和他谈。”

  “你是海洋知识方面的权威,又是位著名的美食家,我确信他会乐意和你谈话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先让我为你探探路。如果他愿意和你通话,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珀尔马特把自己只用于与亲密朋友通话的号码告诉了亚当斯。“谢谢你,亚当斯先生。如果我真的写出一部有关海上遇难船只的书稿的话,你将是第一位读到它的编辑。”

  他挂了电话,步屉轻松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熟练地剖开十来个牡蛎,往壳里倒了点酱油和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把它们吞了下去。他估计的时间很准。他刚把牡蛎壳打扫干净,并把空酒瓶扔进垃圾箱中,电话铃就响了。

  “我是朱利安·珀尔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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