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外国文学 > 我在黑手党的秘密生涯 | 上页 下页
二四


  几天以后,我问吉里:“乔和另外那个伙计,他们买不买这些表?”

  他说:“买呀,他们买了我的一部分。不过,你的表他们可没有找到市场。”

  吉里那一伙人当中,经常有人问我有没有好的路子贩运大麻和可卡因。我未置可否。那时候,我只是把我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情况向联络特工汇报,还没有涉及到毒品方面。当时,联邦调查局对毒品方面并没有花多大精力。对于小规模的毒品走私活动我们不想涉及,因为我们没有得到当局许可买毒品,不可能不受到检查。因此,我们的行动仍然处在买卖搜查的标准上,要是碰到一个就搜一个,我们的整个行动计划早就告吹了。因此,为了不使我长期隐蔽行动过于复杂化,我应该与毒品交易明确划清界限。

  桂多到店里来找我,问:“今天有安排吗?”

  “没有,我准备出去溜达溜达,今天什么事儿也没有,”我回答说。

  “和我一道出去一趟,我要到新泽西去。”

  我们驾着吉里的蓝色1976卡迪拉克轿车。我们穿过韦拉扎诺·纳罗斯大桥到达斯塔藤岛,在岛上转了一会儿又回头过了大桥返回到布鲁克林。

  我问:“你不是说要到新泽西去吗?”

  “是的,要会个朋友。”

  我们行驶在布鲁克林——奎英斯高速公路上,驶过布鲁克林大桥开往曼哈顿,从罗斯福大道向北行驶。桂多在斯塔藤岛转了一会儿,显然是要行驶安全,确保没有人跟踪。我们过了乔治·华盛顿大桥到了泽西市,从巴里萨的斯大道往北行驶。

  中午稍过了一会,我们到达了新泽西的蒙特维尔。在萨米特公路和斯普林·瓦留公路的交叉口,桂多停了车,到电话亭子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回到车上,我们就坐在车里。

  “等一会儿,”他说。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一辆黑色的奥茨轿车停在我们旁边。开车的招招手,要我们跟在他后面。我们跟在后面向北行驶了几分钟,过了新泽西边界线到了纽约州。我们来到珀尔河边的一个商业中心。桂多和那人下了车,在交谈。那家伙有6英尺高,体重180磅,蓄着黑色胡须。桂多招手要我下车。

  那家伙打开他的大箱子,里面有4只纯棕色的纸板盒子,我们把盒子转移到了桂多的大箱子里。

  桂多问:“有多少?”

  “给了你98磅,”那人说,“你就付给我98磅的钱就行了。”

  我们回到车上,往布鲁克林开。

  桂多指着箱子里的大麻,说道:“在哥伦比亚,我们1磅就赚275美元,以寄售方式。我还能搞到175磅。那伙计说,他还可以向我们提供可卡因,但不是以寄售方式。现款交货。”

  我把纸盒子卸下车,放在吉里店铺的后室里。第二天我进去的时候,纸盒子全不见了。他们不把毒品放在店铺里。桂多递给我一小袋样品。那还没有脱净,有梗子、叶子、种子。他问我:“想想看,能不能推销掉?”

  “不太清楚,”我说。“在我的朋友当中从来没有干过这类东西。我要打听一下。”

  我把样品放在身边保留了几天以后,交还给了他。我说:“我打听的人都不要。”

  据我的观察,这些党徒自己并不吸毒,他们对此有严格的规矩。如果他们都是吸毒者,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确有可能在试探我。事实上,你和这些家伙在一起,以自己的行动表明了你是搞抢劫,捞钱。

  根据黑手党的传说,据说他们有禁止吸毒的法规。往日里,搞毒品买卖赚不到大钱,他们不干这一行。如今这买卖能赚大钱,什么法规也就遗忘了。正如干别的事一样,黑手党对于只要能赚到钱的事,没有不干的。

  有一天早上,吉里坐在店铺后室的桌子旁边,在一些表格上填写什么。

  他说:“我有些申请表格要填。”

  这些都是小型企业管理局借贷申请表。他对我说,他们在管理局里有个伙计,负责借贷。因此,吉里就填申请表,全是伪造,所有的栏目都胡乱填写:乔·克拉普,是个废品行贩子,假公司,假地址。填好以后,他就交上去,局里那个伙计就批准了。那时候,小型企业管理局势头很大,有各种各样的资金。只要申请表填得合理,申请的数字不太高,不要引起人们注目,一般局里不会作什么大的改动。吉里也就申请20,000美元这一类的数目。他们雇用的在局里工作的那个家伙就批准,给他20,000美元,自己拿5,000美元,吉里拿15,000美元。

  最大的问题是你用不着偿还。因为申请表上填的内容全是假的,他们怎么可能找到你呢?吉里就这么干过几次。

  又有一天,我去了俱乐部,吉里不在那儿。我问维尼:“人呢,都到哪儿去了?”

  “吉里和桂多有个追捕任务,”他说。“他们要找个人,要把他干掉。”

  关于杀人的事,你别问什么。如果他们要让你知道,他们就会告诉你。但是,我的工作就是要尽可能地得到情报。所以吉里回来以后,我就问他:“你们到哪儿去了?”

  他说:“我和桂多找一个人。”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干?”我问道,好像以为要干抢劫一类的事。

  他渐渐地谈到关于即将要干的一桩抢劫的活动。我还想把话题绕到他们追捕的那个人身上,但是他不肯谈。他不肯告诉我,这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我算什么?那时候,我只不过是和他们才混几个月的伙计,更不用说我还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你要是干一桩什么事,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不知道这次的凶杀是否下了手。惩罚人的事你不好乱议论。我在和黑手党党徒打交道的岁月里,他们有时候也围坐在一起,议论他们往日干了多少工作——“工作”就是指凶杀。但在一般情况下,他们从来不谈论凶杀的某个具体人,也不谈论即将凶杀的是什么人。如果凶杀中出了差错,他们稍后一些时候会坐下来作为谈笑的话题。

  有一次,我和勒菲蒂·鲁吉埃诺一道出去,来到小意大利区他开办的交谊俱乐部里。他和一帮党徒正在谈笑一桩工作。他们要凶杀一个人,对这个人尾随了一个星期,寻找机会下手。后来,他们得到通知凶杀取消,不要杀那个人,原来他们搞错了跟踪对象。他们差一点杀错了人。他们把这种事视为人生最大的乐趣。“妈的,你猜怎么着?我们跟踪了一个星期,哪儿知道跟踪错了对象——哈,哈,哈!弄得我们每天晚上都跟着那个小子。这小子倒他妈的有点儿命大,是不是?哈,哈,哈!”

  7月4日,是周末,吉里要招待大家野餐。他在新泽西海岸那一带有一幢房子,位于海滨山庄,离海滨有一个街区。他招待所有的党徒,他们的妻子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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