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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也许卡特莉娜换了锁。凯茜舔了舔嘴唇,在裤子上擦了擦沾满了汗的手掌,又推了一次,这一次把整个重量都施到了插销上。

  轻轻的咔哒一声,门开了。

  凯茜立即誓觉起来。她向后退了一下,等待里面的反应,但是没有动静,只是一片寂静。在她脑袋背后的某个地方,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只是跨过了从轻罪到重罪的门槛,非法进入已经变成了破门而入,但是她并不在意。

  她慢慢地、轻轻地、小心地推开了门,步入家里的房间。房子里面黑黑的。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有效地挡住了下午的太阳光。她咒骂自己,她应该带一个手电筒来。现在回家去拿一个也不是太晚,但是,她知道,如果回去,也许她就没有勇气再回来。

  她调整着眼睛去适应黑暗的环境。在她的周围,箱子一个挨着一个地堆得高高的,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房子里全是腐烂食品的霉味。

  她对自己的计划仍然没有把握。

  她知道她怀疑兰迪没有错,但是没有证据。她能怎么办?收集证据?什么证据?他有可能把其谋杀案中所得到的礼品放在房子四周吗?

  如果兰迪在这里,怎么办?如果碰见他,怎么办?然后又怎么办?她会杀死他吗?如果需要,她能杀死他而不留下证据。她相信她的本能,假如他在睡觉,简单得只要有一把刀就行;或者把他引诱到外面,用汽车撞他就行。然而,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这样干。尽管她非常僧恨和害怕这个男孩,但是不能让自己去杀死另外一个人。

  她不知道,他的母亲是否知道他所干的一切。

  她应该知道。

  寻找吉米是她的头等大事,她惟一的头等大事。一旦她安全地把他从这里弄出去,警察能接收过去。她会让他们把一切弄清楚,让他们去做剩余的事情。

  她慢慢地朝前走,努力不发出声音,绕过箱子和剩下来的各种袋子。房子看起来幽闭恐怖,空气浑浊而窒息。发霉食品的味道更为强烈,过度得令人作呕,因此她想屏住呼吸,周期性地吸入和呼出,只通过其嘴巴进行呼吸。

  兰迪可能就在房子里的某个地方,也许在他的房间里等待着,拿着他的足球,凝视着那幅暴风雪中的狗画片,这一想法使她害怕。她在出汗。害怕就是她在想兰迪·韦斯特时所有的感觉。如此失去人性的恶魔正一股脑儿地干着邪恶的事情,这一事实使她非常害怕,远比她在噩梦中所见过的可怕。

  她走进了门廊,立即看到了关着的门:卧室的门,浴室的门。门廊比房间更暗,而她的肌肉也紧张得僵硬起来。她应该带一个手电筒来,还有一种武器。

  从她左边关着的门后传来重击声,她跳了起来,仿佛这是一声枪击一样。她愣住在那里,而声音又一次传过来。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房间里向墙上扔东西。一个球?

  是兰迪在那里?

  重击声。

  凯茜舔了舔嘴唇。她希望艾伦在这里。如果他现在冲进来,他大概会逮捕她并立即将其囚禁起来,但是他也会发现在门后正在发生并且发出声音的事情。虽然这种想法已经过时,但是她都想要有一个男人和她一起在这里。她要依赖某个人,还要让他做出决定和采取行动,这样她就不会怕得要命。

  她能处理被捕的问题,她能处理囚禁的问题。囚禁并不是她所担优的事。她进了房子,就知道已经犯了罪,因为她知道兰迪已经犯了更重的罪。她并不担心破坏了社会的规则,不担心因非法进入或破门而入被抓住。她担心更糟糕的事情,糟糕得多的事情。

  有人正处于垂死的时候。

  有人正在被杀死。

  重击声。

  “兰迪?”她柔和地喊道。

  没有回答。

  她拍拍门。“吉米?”她的心脏怦怦乱跳,伸手去抓球形捏手。她不由自主地决定是否要把门打开,但是她发觉自己在本能地行动。她摸到的金黄色金属捏手挺凉,她慢慢地转动,有点希望门是锁着的,推不动,但是它在她手里转动得很容易。

  重击声。

  她砰的一声打开了门,但是除了毛墙和铜床的床头以外,什么也没有。她下定了决心。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许还得一直走下去。凯茜吸了口气,鼓了鼓勇气,推开了门。

  她眨了眨眼,盯着看。

  在房间中央的一张大床上,躺了一个裸体的男人,他手脚伸展着。嘴巴里塞着东西,被绑住在床上。

  裸体的男人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勃起在那里。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是由于意志的力量才控制自己没有叫出声来。这不是她预料中要看到的东西。她想的是会找到吉米。她甚至做好了看见血的思想准备。但是,呈现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她所预料的,因此,她在不靠墙的地方所看到的事情使她大吃一惊,感到迷惑。她第一个想法认为这是兰迪,或者是兰迪和他的母亲一起把这个人囚禁在这里,由于某种人们不知道的原因监禁起来。他污秽不堪,只有那汗迹斑斑的汗衫卷了起来才露出褐色脏东西下面的白肉。他亚麻色的头发很长,乱蓬蓬的,未经任何梳整。他正在束缚中挣扎,而她能看见他腰上和脚踝上都绑了粗绳,把皮肤擦得红红的。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把人囚禁在这里?

  又是为什么他要这样勃起着?

  床是房间里惟一的一件家具,它只是由一盏暗淡的灯照明,而且只是通过几乎不透明的布帘才漏出一点光。靠着床脚对面的墙,放了一个细细的鞭柄。鞭柄旁边,地面上是一条女人的白色紧身短衬裤。

  到底在这里发生着什么事?

  凯茜慢慢地朝房间走去。她想把她的眼睛盯在被绑着的男人脸上,但是她的目光总是离不开他大腿之间那勃起的器官上。这么大的阴茎吓住了她。她舔了舔嘴唇。“你好。”她说。对于应该说些什么,应该怎么办,她没有把握。

  男人的眼睛鼓得很大,他开始在床上猛烈颠簸,更加狂乱地企图挣脱对他的束缚。凯茜走得更近,把目光盯在他的脸上。她注意到他嘴巴里的封嘴条已经被口水浸透。他的胸膛上都是干了的精液。她在离床一英尺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知道她应该团结这个男人,解除他的束缚,但是某种想法不让她这样做。现在她比走进房间前更加害怕。这个男人有点问题。他精神错乱,或者患有癫痫或狂犬病,或者……病。他不断使劲企图摆脱束缚的方式,他为了挣断绑他的绳子而所施的力量,都不是正常的。这里的整个形势是绝对不正常的,她的本能告诉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给艾伦打电话。

  “吉米在这里吗?”她胆怯而又愚蠢地问。

  男人用他又一次挣扎做了回答。每次运动时,他的勃起就上下跳动。他在其封嘴条后面大声呼喊。

  凯茜从床边往后退。她朝上看了看。通过窗帘的一条缝,她看见了外面车道里一道红光一闪而过。

  红色。

  卡特莉娜·韦斯特汽车的颜色。

  她体内涌出了惊慌。她跑出房间并关上了门。房间里,床上的男人在继续挣扎。从他封嘴条下面响着充满狂怒和灰心的低沉喊叫声。

  如果她能在卡特莉娜进前门之前跑到后门…

  她听到了卡特莉娜钥匙在锁里的咔哒一声。

  没有时间。

  她试了试穿过大厅的门,但是它锁着。球形捏手转不动。她转了一圈,重新走进卧室。裸体男人仍然在其束缚中挣扎。他的阴茎还是像往常那么大,那么硬。甚至在她的大脑有意识地决定这样做之前,凯茜就开始行动,拉开了盟洗室的板条折叠门。这是一间空房子,除了卷好的绳子和一把拖把外,什么也没有;她很快地溜了进去,并在其身后把双重门关好。她向下滑落成蹲伏的姿势。她能通过弯成角度的板条看到房间更远的地方。她努力地回想,她在盥洗室里能否会被别人从外面看见。她没有注意过。她把手往上伸,试图把板条推平,但是它们推不动,而且这一努力还发出了挺大的噪音,因此她蜷缩成球形,保持不动并试图抑制呼吸的声音。

  从房子前面的某个地方,凯茜听到了卡特莉娜沉闷的声音,接着是兰迪大声的嘟嘟声:“咔!咔!咔咔咔咔咔!”她的肌肉甚至被绷得更紧。她的一根踝骨砰的一响,声音很大。她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试图平静下来,祈祷她不会被发现。

  几分钟后,正在她害怕的时候,正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卡特莉娜走进了房间。凯茜调整了她头部的倾斜角度,并通过盥洗室门的板条窥视被部分挡着的景象。卡特莉娜走进了卧室,并在其身后关上锁好了门。这个女人是单独走进来的,而凯茜的第一个想法是:兰迪在哪里?她听到的是两个人一起进了房子,但是现在男孩沉默了,没有一点声音。他在其卧室里吗?

  那么,吉米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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