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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所以跟着一个抵抗力小而实践能力大的警察,并让她的孩子们与她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则易如反掌,又很难忍受这种草率决定所造成的内疚。所以巴巴拉一想到,她竟以为自己的生活比孩子们的生活更有趣时,就很不安。她还从未听到过或看到过任何其他的女人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她对自己的无情和自私感到自责;她怀疑她是否正在失去作母亲的本能,上帝,她真希望那几个说“重要的是与孩子们一起度过时间的质量而不是数量”的专家,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后来,由于妇女也认为哺养孩于是令人厌倦、枯燥,而且可能会有第二个,以及永久的婚姻,巴巴拉终于大声地承认了她的内疚,这样也就从内疚中解脱出来了。

  1970年1月,经过三十二个月的战争、饥荒,比阿佛拉认输了,牛仔队总是输给强队而闻名,在吉保尔以16:13输给了巴尔的摩克茨队,大家都预言阿里马克洛和利安奥尼尔的《爱情故事》是本年度最红的电影,时髦的设计者们认为五十年代是适合这种复苏时代,巴巴拉以她自己的条件,又回到了斯伯林出版公司工作。

  巴巴拉再也不想看他一眼,利昂·克拉瓦特打来电话,邀她去意大利餐馆一起吃午饭。

  “布拉塞尔怎样?离我办公室很近,”巴巴拉说,该是她要按自己的意愿处理自己生活的时候了。她知道那个旅馆,认识那里的管理人员和侍者,看起来这些人好象是她自己的人了。“一点钟如何?”克拉瓦特问。

  “好吧,一点。”

  巴巴拉准时到达,她已向利昂·克拉瓦特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不久他会告诉她的。

  “你是否考虑一下回J&S作?”他问。他已经告诉她,当然是秘密地,斯但利·白尔曼不能“胜任工作。”

  巴巴拉本来在一年前就可以告诉他这一点,但是一年前利昂·克拉瓦特并未问起过这事。

  “我的条件不变,”巴巴拉说。她显得满不在乎,在某种程度上她是满不在乎。她喜欢帕利塞德;帕利塞德也喜欢她。她受到很好的待遇,她有充分的自由,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如果○斯伯林出版公司需要她回去,他们也要同样对待她。

  “我们准备见见他们,”利昂·克拉瓦特说。他的声调没有改变,但很有分寸。如果IBM可以生产一台使自己焦虑不安的计算机,那它就是利昂·克拉瓦特。

  “职务,工资及地位?”巴巴拉问。

  “一切都照样,”利昂·克拉瓦特说。“我们让你走,是犯了个大错误。”

  他承认了错误是多么好啊,巴巴拉想。他等待着她的回答,她让他等着,她搅拌着黑咖啡,挤一挤在小托盘里的柠檬皮。利昂。克拉瓦特的右手放在白色的桌布上,她就坐在他的右边,她冲动地捧起他的手,仔细地观察着。

  “你知道,利昂,”她说。“你真是太老了,而不应再操心了。”

  胜利是无休止的东西,《纽约财报》的一位记者采访了她,他准备写一篇报道职业妇女进步的文章,包括从咖啡服务员到政策的制定者。她在广告俱乐部就书籍的推销和广告的问题作了讲演,《出版商周刊》登了他的部分讲演,《作家简讯》就巴巴拉的迷人、能力和光明的前途大加吹捧;

  巴巴拉得到了钱和地位,她已学会了大胆反抗,学会了如何取胜。她的生活在继续,电话和交易,最佳销售员和作者引人注目的旅行、情人和爱情、孩子及用钱和权利能买到的放任——这一切一直迟续到1971年的夏天。

  那年八月,她遇到了纳特·鲍姆。

  开始时,一切如同五十年代一样,又重复了一遍。在他们第一次吃午饭时,纳特未建议去看下午的演出,他等了一个星期才给她打电话;他们在圣·赖纪斯酒吧吃的饭,过得如此痛快,以至于两人都取消了其它的进餐约会,他们又一起进餐。当他领她进了出租车后,他在她的前额上吻了她,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肉体接触。第三次见面时,他来到利·曼奥里,带来了一朵黄色的玫瑰花,并送她回家在她公寓的门厅处吻了她的嘴唇,祝她晚安后离开了。

  第五次见面,他们一起上了床,这是双方同意的,也是双方共同的欲望。午夜以后,纳特穿好衣服回家了。

  “明天怎么办?”他问。巴巴拉很喜欢他的衣着:他穿着从圣·劳伦特买来的绸衬衣,扎着一条与衬衣相衬托的领带。她认为他是她所遇到的男人中衣着最讲究的人。

  “你的妻子会怎样想?”巴巴拉问,自从他俩相识以来,第一次涉及到纳特的婚姻,他倒很镇静。

  “我们有安排。”他穿上裤子:鸽灰色喇叭裤,没有兜。他的穿着都很精致,开司米、丝绸及柔软的法兰绒,他是巴巴拉所遇到的最使人从感官上感到快乐的男人。

  “你干你的,她干她的,是吗?”

  “可以说是这样。”他穿上鞋:柔软平底便鞋,几乎和卧室里的拖鞋一样。不是古茨鞋,纳特·鲍姆太世故了,赴这样晚的幽会是不能穿古茨这种鞋的。

  “你很有欧洲大陆人的特点。”巴巴拉说。

  “我只是一个来自欧洲东部的漂亮的犹太人。”纳特·鲍姆说。“此外,我所要问的是我明天能否再见到你。”

  “当然可以。”巴巴拉说。

  她喜欢让别人挫伤自己的锐气,她的成功使她变得大自信了。她非常坚强,也深信这一点,但她不喜欢这如此,也没有能力控制它。这可能使她有些伤感,这是五十年代留下来的,她认为这不适合女性。如果他是对的,而她是错的话,那么有人告诉她把它改掉时,她会很高兴的。她已超越了他们默默达成的协议,他们所签的只是为了玩得痛快。

  “明天见?”纳特问道,并最后一次吻了她,使她希望今晚只是刚刚开始而不是结束。

  “明天见。”

  九月。十月。十一月。他们互相占有对方。互相占有,互相迷恋。

  “我没有办法不想你,”纳特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内都在想你,你是否知道我正在忍受着无止境的磨难,这是很难忍受的,我快要发疯了,你正在使我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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