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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不,我跟你逗着玩呢,”我说。“听着,嗨,路斯。你是个聪明人。我需要你的忠告。我目前遇到了可怕的——”他冲着我重重地呻唤了一声。“听着,考尔菲德。你要是能坐在这儿好好喝会儿酒,好好谈会儿——”“好吧,好吧,”我说。“别着急。”你看得出他不想跟我讨论任何严肃的问题。那般聪明人就是这个毛病。他们从来不肯跟你讨论任何严肃的问题,除非是他们自己想谈。因此我就只跟他讨论些一般性问题。“不跟你开玩笑,你的性生活怎样?”

  我问他。“你是不是仍旧跟你在胡敦念书时候的那个姑娘在一起?那个极可爱的——”“老天爷,不啦,”他说。

  “怎么啦?她出了什么事啦?”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既然问起,我想她这会儿大概在新汉普夏当婊子啦。”

  “这样说不好。要是她过去待你挺不错,老让你跟她发生最亲密的关系,你至少不应该这么说她。”

  “哦,天哪!”老路斯说。“难道这是一次标准的考尔菲德谈话吗?我马上要知道。”

  “不,”我说,“不过你这样说总不太好。要是她过去待你挺不错,老让你——”“难道我们非照着这个可怕的题目谈下去不成?”

  我不再说下去了。我有点儿怕他站起来离开我,要是我不住嘴的话。所以我当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又要了一杯酒,我很想喝个烂醉。

  “你现在跟谁在一起?”我问他。“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不认识。”

  “是吗,不过到底是谁呢?我也许认得她。”

  “一个位在格林威治村的姑娘。女雕刻家。你要是非知道不可的话。”

  “是吗?不开玩笑?她多大啦?”

  “我从来没问过她,老天爷。”

  “嗯,大概有多大啦?”

  “我想她都快四十了,”老路斯说。

  “都快四十了?嗯?你喜欢?”我问他。“你喜欢这么大年纪的女人?”我之所以这样问他,是因为他的性知识的确非常丰富。我认识的真正有性知识的人并不多,可他确是其中的一个。他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破了身,在南塔基特。一点不假。

  “我喜欢成熟的女人,要是你问的是这个意思的话。当然啦。”

  “你喜欢?为什么?不开玩笑,她们在性方面是不是更好一些?”

  “听着。咱们把话说清楚。今天晚上我拒绝回答任何一个标准的考尔菲德问题。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有一会儿没再说话。我让我们的谈话中断了一会儿。接着老路斯又要了杯马提尼,还叫掌柜的再去掉点儿甜味。

  “听着,你跟她在一起有多久啦,这个会雕刻的姑娘?”我问他。我真是感兴趣极了。“你在胡敦的时候认识她吗?”

  “不认识。她到这个国家还只几个月哩。”

  “真的吗?她是打哪儿来的?”

  “好象是打上海来的。”

  “别开玩笑!她是中国人,老天爷?”

  “当然。”

  “别开玩笑!你喜欢吗?象她这样的中国女人?”

  “当然。”

  “为什么?我很想知道——我的确想知道。”

  “我只是偶然发现东方哲学比西方哲学更有道理。你既然问了。”

  “真的吗?你是说‘哲学’?你的意思是不是包括性一类问题?你是说中国的更好?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一定是中国,老天爷。我刚才说的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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