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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敕(5)


  ◇谕天界寺僧

  谕天界寺善世诸行人:

  吾闻释迦之教,务靖不喧,时洗心而刻涤虑,去五欲之魔,清六根之本,虽不至六通圆觉之果,其报也必将来。所以脩行者磨厉也,行者行也,功者造积也。凡云脩行者,先置验不速,又将不期然而然欤!

  今之脩者,期验欲疾,茫然久之,心不耐己,虑不隔尘世之有者,念无不在,由是而失道迷宗,愆重嵬山,信之乎?

  迩来左善世、右善世、左觉义,欲不绝而事生,旷致伽蓝之有鉴,使犯宪章,斯非他人讦告,亦岂朕之不然,自作而为定业,将欲以去难,实艰于解分,是何行哉?皆不务靖而好喧,生事自取者也。行人悟焉。

  且二善世、一觉义奏:“溧水一庄收粮五百有零,除纳官粮外,余四百二十二石九斗六升,尽为役夫之用不足,又四百贯钞益之,犹以谓不足,今来需者甚,溧阳庄如之。”朕准其奏,而欲收司者稽之,及至寺取人,而乃将司者半隐而半出,亦云“庄所并无司者”。至于再三物色,难以抵讳,尚且东支西吾,行止不顾。岂有奏僧粮有碍,朕将理之,反匿其司者!此果实欤?不顾行止而诳欤?

  於戏!欲世之不可绝而绝之嗣,祀之道不可无而忘,矣何为苦心志而劳用婪机,设妄语于无端,斯智禅乎?

  ◇谕天界寺不律僧戒泐复

  志所以崇声名、立节义、去浮沉,凡丈夫举此,必欲出类拔萃而异仄陋也。又智用之。而知无不知,以之而觉,觉无不先也。岂有过去茫然而不追者乎!斯二志、智,在天地间,生而知之者善用,教而知之者善守;若生而不知,教而不成,类乎禽兽者也,又何屑屑询其所以然乎!

  尔戒泐复者,所至之地,渐佛之场,所脩者出世之道,及今之所以甚于处俗妒忌之恶,忿于蚖蛇,亵于觐佛,不另禽兽,所以升而上殿,周旋佛前,斯果顶礼乎?当此之际,志、智全忘,生死无知,死生亦无知。

  前敕住持,诚若是乎,曾问生死也,死生也。云何?盖生非死,死非生,豁然还有觉乎?今茫然无知其所以然。且今之罪,报也,人神共怒,为集金帛、构是非,要虚名,不立实效,甚蛱蝶之寻芳,逰蜂之捕蕊,若蚍蜉之慕腥膻于车渠马足之间,不顾网罗轮蹄之厄。

  尔本清蝉,翅霄汉,丽天风,饮高露,而乃故低飞而掠残花,啖膻味甚于蜂蚁蝶乎?今之罪也,在奏愆匿愆,观喜怒,乘颜色及盗众僧用,特愚朕以饰己非,斯身亡有日矣!然死虽有日,终未施行于法司,且役于厨下,以足众僧膳。设粥饭有亏,不备味于汤调,致使众僧饥虚口澹,则法司施行矣!故兹敕谕。

  ◇谕海西右丞阿鲁辉

  谕右丞阿鲁辉:

  洪武十六年四月,辽东守将遣使入奏,为海西事,云卿阿鲁辉差使宁泼皮等伸情意,言及乌者野人归诚。朕甚嘉焉。且卿所守地方,东隘野人,南险高丽,北接旷漠,惟西抵元营,无甚艰厄,遂数千里以神驰寐交,虽汉河西窦融之诚何出卿右!今特遣使赍朕至意往劳。故兹敕谕。

  ◇谕正一嗣教真人张宇初

  书秘诀奥,在继传不息也。其运玄元之真,而枢万灵如影响,则用己之际,神以契符诀之妙,则继传不息之道,岂不倏哉而感应也欤!否若是,虽善秘书,精指诀,虽万千之熟,亦何应哉!

  且尔祖至今,继世名世者,以其御灾捍患也。尔正幼年,当节脩节洁,精魂思与神通有时,则当用之际,神必尔赴。故兹敕谕。

  ◇谕安南国王阮廷桧归省亲敕

  谕安南国王:

  前者占城之役,祗侯内人阮廷桧,行中之一尔。因尔前王终于占海之滨,廷桧留于占国,思归,浮海至于岭南,有司送至。朕见净人,授以内臣之职,今六年矣。特令省亲并养疾,若痊,王必令再至。

  今因廷桧,朕复谕:尚兵相加之役,自今已后,王无再举;勤脩睦邻之道,以乐安南之民,其福无穷。故兹敕谕。

  ◇谕曹国公李文忠西平侯沐英等敕

  三月初二日,捷音至京,云:“二月十八日,番寇溃散,余者见行追袭。”然此其守御洮州城池,当仔细定夺。今拟西番已得,地方宁静,其河州两卫军马,止留一卫在河州,拨一整卫守洮州,岷州原守军马且不敢拨动,但留镇静。

  即目铁城等处人民,多不曾纳粮当差,地方多有积蓄,令军人哨取以为自供。其洮、铁二州、长阳地方人民,切不可留一户在彼。尔当依朕前嘱,一应首目历历解来。乘此军势,不可再三,一了便了。

  所有随征军马,山西已行发回,甚是的当。余有西凉、宁夏未见发回,敕文到日,遣回本卫,京师、陕西、河南军马,令步军挟人出来,军马可尽数在彼,收拾零碎西番,然后回还可矣。敕谕曹国公、西平侯及蓝玉总兵等官知会。

  又

  西番人性多不怀德,畏威有之。今遍大军至彼,各各星散,失其前日所有,少有降者,不过面从而已,非心服也。敕符到日,云及诸将知会,毋得私己容留一人在于洮州地方,后为民患。

  彼中人户多养马疋,务要收拾干净,不可令人作弊。其十八族地方亦养马多,除端王旧管当差不科外,其余包锁南等一了不曾当差,人民见一户出马一疋,少有不从,致之严令或迁离本土,若令及一二人,必有从令者。首目绝不可容下,应有发来,庶无后患。

  本处事务都了,可令岷、洮、陕西等处官军乘此就扎叠州,免致再三动众。此事在于彼中定拟,朝中所料未可必然,斟酌奉行。

  又

  三月二十日,郑佛儿至京,将到曹国公书,所言事多系大概。内言转运艰辛,民力生受。更言洮州不守,恐久远难为转运。

  然此处地方皆系汉唐备边御侮要地,既逐去本处贼徒,若不守御,将久又为后患,必须守御,其地方人民,一户也不要留在那里。如今守洮州,就将所得牛羊多拨些与军,折作二年官粮也可。

  地方人十分要打荡得干净。阿卜彻走在何处?若无处寻他时,他只在黑章咱地面,那里有他亲多,去那里问要。颖嗉子不问到那里,也要拿他来。如敕奉行。

  ◇谕曹国公李文忠敕

  即今四川土人,以妖惑众而起,延及旧日明氏伪官人等,皆乘时为乱,京师大军居下流,急不能扑捕到,四川非两月内不得至。尔若回在陕西,可摘拨官军,遣官率领,由栈道星夜前去扑灭。尔若未至陕西,亦可早回定夺,庶免贼炽,以安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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