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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二年十月(2)


  庚子,诏秘书丞二年除秘阁校理。

  庄宅使种谊为西上閤门使,领康州刺史;供备库副使傅遵道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宫苑使彭保为皇城使,领茂州刺史;宫苑使韦万为西京左藏库使;皇城使、阶州防御使、带御器械、权本路钤辖李详为宣政使,落带御器械,充正钤辖;左藏库副使马用诚为左藏库使;蕃官西上閤门使、阶州防御使包顺为四方馆使,皇城使、登州防御使包诚为东上閤门使。人赐银、绢各五百。皇城使、通州防御使赵醇忠为西上閤门使,东上閤门使、果州防御使姚兕为四方馆使,皇城使王光世领威州刺史,供备库副使杨和减磨勘一年,宫苑使王文振领嘉州刺史,皇城使、开州团练使王瞻转一资,皇城使秦贵领昌州刺史,皇城使杨进领忠州刺史,西上閤门使、雄州防御使李忠杰为东上閤门使,余第赏有差。自谊至醇忠,以收复洮州,俘获鬼章,而自兕至忠杰以讨羌贼有功故也。

  范纯仁言:“臣窃见赏功旧格,其闲亦有未尽未便,合行修正者,皆须随事便行改正,然后不误陛下信赏之意。若或且循旧例,却候将来别改条格,则于陛下临御之初,将臣方立功效之际,赏典或有不均,必致人情失望,惰其斗志,后来虽有改更,众未必信,已于边事有损,追之莫及。伏望指挥三省、枢密院,应今来推赏旧格中,有人情未便者,即具据事改令均当行下,仍一面将旧格别行修正,庶几不误圣政,边事早了。近环庆路有臣弟纯粹论列,旧例用别将作家计人数均在出战将领名下一处计分、厘,论赏不便,事理分明,兼臣在环庆时已曾奏乞改革,伏望圣慈指挥三省、枢密院早赐施行。”(范纯粹奏论均赏家计人,或可删取增入。)诏裁定军功赏格。

  诏京师置场籴官仓米,以平市价。

  癸卯,尚书左丞刘挚言:

  臣备位左右,忧深责重,虽夙夜尽瘁,终恐无所补报。窃以为国家先务,莫如人才,近臣事君,惟有进善。臣伏见知陈州傅尧俞、知齐州王岩叟、知潞州梁焘、通判虢州张舜民、知广德军贾易,皆早蒙陛下识擢,分任言责,不幸志业未伸,谤嫉横作,罢职补外,各已数月。按尧俞等皆忠直之臣,守正不挠,在职未久,知无不言,此固陛下素所奨爱,必未弃捐。然臣私忧过计,恐其补外渐久,朝廷渐亦忘之,不避僭越,辄效一言。

  夫人才不同,所为亦异,或长于政事,或善于文学,或言语侍从,或行义师表。今多士盈庭,于此数色固无乏事,至于公忠朴直,不避仇怨,不附朋党,一节自守,可当大事,肯为国家效死守法之人,则非独今日难求也,从前世以来不易得也。譬如人之身,耳、目、手、足、肌、肤、爪、发,阙一不可,然而四肢者,必以骨为主。故自古人君崇奨忠直,谓之骨鲠之臣。传曰:“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言猛兽在山,则山中之物无敢犯者,如直臣立朝,则奸佞有所惮畏也。今尧俞等皆有骨鲠之大节,公论所重,邪党所畏,况当陛下明辨忠邪,汲汲进贤之日,而反使数人流落外郡,为奸邪所使,臣实痛惜。兼观近日言路稍异于昔,虽章奏交上,论议不少,然而所推荐者非豪强则亲旧,所排击者非孤寒则怨隙,朋比之心,公无忌惮。陛下试取近来言者章疏密察其意,其闲心出于至诚,言由于忠信,忧国如饥渴,谋议知大体,有如尧俞者乎?孤立不惧,弹劾权强,赤心事上,略无私意,有如岩叟者乎?守正坚确,不惮大吏,不党同列,嫉邪指恶,有如舜民、焘及易者乎?以此验之,真伪立见。

  今圣明在上,方修善政,而群小不快,争进于下,布列朋党,造作谤议,欲以倾陷良善,动摇政令,纷纷籍籍,甚可惧也!然上下相罔,谁为陛下辨之者?当此之时,惟且收聚人才,使在朝廷,若正直之路广,则邪枉之志销,而治道成矣。臣疏贱拙直,无毫发亲党之助,犹蒙二圣选拔,致位于此,恩至厚矣,则报效之心,岂宜比众人?故当知无不言,敢避罪祸?臣愿圣慈深赐省察,特发睿断,召此数忠正之臣入备任使,以慰公议,以消奸党,天下幸甚!贴黄:“吕公著等亦曾同议此数人,皆与臣意无异,但以未测圣意,所以未便奏陈,臣故密献此言。若候因臣僚进拟而后召之,即不若特降中旨,付之三省,庶使恩命出于陛下。”又贴黄:“或未欲一并召还,尧俞、岩叟、舜民三人本乞外任,不是责降,愿先赐指挥;或未欲指定差遣,即且召赴阙听候指挥,亦无不可,并乞圣意裁度。”又贴黄:“尧俞、岩叟因累章乞留舜民,朝廷不用其言,遂乞外任,即无罪犯。焘因面责给事中张问不能封驳舜民文字,遂责降,中外皆言焘实无罪,却曾上言乞罢礼部所议车服事,为权要所怒,遂有此责。舜民因论边事,偶言及大臣,遂罢台谏,乞外任,亦非犯罪,即今边事次第一一如舜民所言,则是识虑过人,虽有罪尚当假借,况无罪乎?贾易极论朋党事,甚有本末,不避仇怨,为国家分别是非,人臣所难,既授外任,又因谢表再说及前事,遂为怨者所排,再责远小处。”又贴黄:“臣愿陛下将此数人责降外任因依,及从来理事章疏首末观之,察其趣向所在,则事理自见,无可疑者。若臣一言稍近不实,甘被诛戮。”又贴黄:“臣与尧俞、焘、岩叟布衣相识,备知其所存,决可保其不负朝廷任使。舜民、易旧不识之,但闻其操守公正,士大夫闲称道者十有八九,惟是邪人恶之。”

  甲辰,泉州增置市舶,从户部尚书李常请也。(常本传云“请复舒、鄂诸州钱冶与泉州市舶”。泉州市舶已见,余当考。)

  丙午,宝文阁侍制李之纯为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左司员外郎朱光庭为太常少卿。(光庭旧传云:“迁太常少卿。右正言丁骘论光庭昔为小官,曲奉权要,推行法令,又极残苛,党附程颐,倾败善类,奉使河北,邀求名誉,并边州郡,储蓄一空。言虽不行,士论快之。”新录并削去。)右司郎中韩宗道为太府卿,承议郎、直龙图阁张汝贤为左司郎中。陕西转运使范子奇提举崇福宫。前华州司户参军廖正一为正字。(正一除馆职不必书,要附见苏轼发策为杨康国、赵挺之、王觌所论。十二月二十四日、二十八日,三年正月十九日可考。)资政殿学士王安礼提举崇福宫。言官论其托疾辞远,而安礼亦自请奉祠,故有是命。太常少卿范纯礼为江、淮等路发运使。以御史论纯礼以荫得官,不可任奉常也。(此据旧录及新录,苏辙作诰词乃云纯礼自乞补外,吕公著家传亦云孙升论纯礼别在五年八月为给事时。)

  熙河兰会路勾当公事、宣德郎、军器监丞游师雄为奉议郎,充陕西转运判官,赐绯章服;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高州刺史、知熙州刘舜卿为团练使,充马军都虞候。旌其议边事之劳也。

  诏鬼章易槛车,护送大理寺劾治以闻,引见准辟囚例押入殿。初,议欲留鬼章在边,范纯仁言:

  臣近日亲闻宣谕,欲留鬼章在边,以招其子。臣等奏对,不若且令到京;再蒙德音,三省、枢密院且更商量,止鬼章于沿路所到处,别听指挥。臣有管见,已曾录与文彦博已下看详,亦合上渎圣聪,且画一条具如左:

  一、朝廷获罪人,若畏其子弟之强,防其绚嫌而不诛,则典刑废矣。如梁乙逋之辈,假使获之,若有强子弟,则亦将豢养矣。若止欲存鬼章而招其子,则有逐件利害。

  一、若存鬼章,以招其子,必曰:“我父之存由我辈在,我若往,则父子俱死。”如此,固无束身归朝之理。若使复统部族,效力伸报,则鬼章常宜存在,忽然死亡,则适足为其怨叛之资,却贻后日之患。

  一、鬼章本非君长,止缘诱杀景思立而覆其军,干犯先朝罪大,而告于裕陵。设若留之有用,尚恐不快神明之怒,今留之无益,则告陵之典乃是虚行。

  一、鬼章今已七十余岁,设使可系其子之心,亦无多日,况更囚处异乡,忧愁寂寞,其死朝夕可待。既死之后,其子必却归怨朝廷,虽谕以善终,亦必不信,兼是向罪人之子解纷,深损朝廷威重。若任其疑怪,则彼必曰:“既误我降,而杀我父。”则将怨叛有名。

  一、存鬼章若不稍使宽足,则必无聊而死;若使之宽足,则战士当星霜矢石之苦,皆有不如之叹。

  一、鬼章自先朝以来,前后杀害中国兵将、蕃汉人民为数极多,死者寃愤莫伸,其家孤寡穷独之人恨不脔食其肉。今得朝廷生获,日望藁街之戮,以快存殁之寃,而今乃存养供饲,过于有功之人,徒使激愤幽明,有伤和气。

  一、朝廷赏功虽不系鬼章存殁,然用命死战之人,见朝廷将其所获怒而诛之,则其心喜快,若释而养之,则其心愤郁。今大寇未平,尤当体察将士之情。

  一、鬼章之获,本由熙河蕃将怨其害己,故对游师雄愤怨请行。今既冒死获之,使其不得甘心,亦恐惰其斗志。

  一、交趾方欲妄起事端,若鬼章戮于京师,则四方易得传闻,交人亦得寝谋,可使威振绝域,国势尊严。

  一、阿里骨见令兼籛来求鬼章,俟得然后纳贡。若存鬼章在边,不惟阿里骨以不如所请迁延为名,未肯纳贡,兼其词已曰“鬼章在中外一般”,若今留之在边,厚加奉养,恤其羸瘠,则正符阿里骨之言,彼将市恩于鬼章之子,何暇复感朝廷哉?

  一、诛鬼章,则上可伸先帝之怒,其次可正朝廷之法,使四裔知畏;又其次,可雪踏白、南川之绚,增战士之勇,快神人之愤;又可使阿里骨知朝廷果于诛恶,不敢侮慢邀求,早为纳贡。此一举而数利从之也。于是鬼章始赴狱。(九月末,苏轼奏可考。)

  初,议西边事,近臣多进计,请尽还以侵地,吕公著及吕大防独持不可。及鬼章就擒,西贼退却,或又言鬼章宜优命以官,置之秦凤;或言遂放归,以责其来效;又言熙河克捷、泾原守御之功,皆不足赏。公著曰:“鬼章为边患二十年,先帝欲生致之而不可得,今二圣待以不死,其恩固已厚矣,尚何官之有?况可放乎?疆埸之功虽不可过赏,然有劳不报,何以使人?”上皆纳用焉。(此据吕公著家传,或附十二月十二日。)

  丁未,范祖禹乞于迩英阁复张挂仁宗时王洙、蔡襄所书无逸、孝经图,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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