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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四年十一月


  十一月甲午,知制诰刘敞、范镇同看详诸州编配罪人。

  乙未,天章阁待制兼侍讲钱象先卢士宗、右司谏吴及定夺该恩叙雪人。自后每降赦,即命官定夺,事盖始此。

  丙申,翰林学士王珪、御史中丞韩绛、同知谏院范师道同详定除放欠负。苏轼上蔡襄书云:“往年韩中丞详定放欠,以为赦书所放,必察其家业荡尽,以至于干系保人。亦无孑遗可偿者,又当计赦后月日,以为放数。如此则所及甚少,不称天子一切宽贷之意。自今苟无所隐欺者,一切除免,不问其他。”此事当考。

  录淮阳军驻泊捉贼、左侍禁王怀政子和为三班奉职,以怀政捕贼斗死也。

  己亥,以河南处士邵雍为将作监主簿。本府以遗逸荐,故有是命。后再命为颍州团练推官,皆辞疾不起。

  庚子,汝南郡王允让薨。

  王性至孝,楚国太夫人感寒疾,方盛夏,犹屏处密室,欲凿牖为明,恐匠氏弗谨,以斤斸惊夫人,因自撤牖,始庀工。及夫人丧,过自哀毁。帝临奠,赙白金三千两,王伏廷下泣曰:“臣无劳,月享大国俸,财余于室,衔媿日久。今以亲丧受重赐,是为子终不能以己力办丧而负诚孝也。”固辞。葬日,徒跣攀柩行十余里,出顺天门。帝闻之,亟诏王就乘,再三,始奉诏。王始卧病,帝忧见于色,敕太医诊疗,日问疾增损,使者相望。既临奠,诏特屏桃茢祓涤,以示亲厚,赙恤加等,罢朝五日,赠太尉、中书令,追封濮王,谥安懿。命龙图阁直学士向传式、入内副都知任守忠护葬。王天资浑厚,内仁而外庄,虽左右未尝见喜愠之色;为大宗正二十年,宗族怀其恩而畏其严重。故事,内朝谒,宗妇不预。王曰:“托姻皇属,而不得一望禁闼,非所以显荣之也。”奏通其籍。又宗妇少丧夫,虽无子不许更嫁。曰:“此非人情。”乃为请使有归。宗妇得通籍及许改嫁二事,当检年月,今附见。凡郊祀天地,七为亚献,恭虔得礼。尝入朝,仆争道于门,折其鞭,左右执之。王释去,其恕如此。富弼为首相,濮王薨,不以例差龙图阁直学士向传式监护丧事,物论嗤鄙。盖弼之子与传式女结姻,鸿胪所贶,仅六十缗。既护葬归,即感疾,求典徐州,得请,至郡未及月,化去。噫!世之官爵金帛,安可妄图!得之祸不旋踵,士大夫得不为戒哉?此王陶谈渊所记也,当考。传式死,在嘉祐六年九月。

  丙午,校书郎致仕孔旼为光禄寺丞致仕。初,旼被召为国子监直讲,辞疾不至,特迁之。

  甲寅,宁远节度使张茂实为淮康节度使、马军副都指挥使。茂实前以嫌罢军职,出典藩踰四年。朝廷察其无他,故复任之。茂实本传云,仁宗终以其无他,故复召典军。今书此,为韩绛罢中丞张本。

  乙卯,左龙武军大将军、深州防御使宗谔,为沂州防御使,进封虢国公。宗谔,允宁子,元份长孙也。濮王既薨,以本宫之长,特封之。

  是月,赐果州草泽何群安逸处士,益州草泽章纵冲退处士。转运使言其有行义也。据会要,二人赐号在此月。群,西充人,嗜古学,喜激扬论议,虽业进士,非其好也。庆历中,石介在太学,四方诸生来学者数千人,群亦自蜀至。方讲官会诸生讲,介曰:“生等知何群乎?群日思为仁义而已,不知寒饥之切己也。”众皆注仰之。介因馆群于其家,使弟子推以为学长。群愈自刻厉,著书数十篇,与人言,未尝下意曲从。同舍人目群为“白衣御史。”群尝言:“今之士,语言侻易,举止惰肆者,其衣冠不如古之严。”因请复古衣冠。又上书言:“三代取士,皆本于乡里而先行义。后世专以文辞就,文辞中害道者莫甚于赋,请罢去。”介赞美其说。会谏官、御史亦言以赋取士无益治道,下两制议,皆以为进士科始隋历唐数百年,将相多出此,不为不得人,且祖宗行之已久,不可废也。群闻其说不行,乃恸哭,取平生所为赋八百篇焚之。讲官视群赋既多且工,以为不情,黜出太学。群径归,遂不复举进士。何群传云何郯荐纵。成都记云王素荐纵,授处士号。至和元年十一月,田况荐纵,授本州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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