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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王赵元俨


  乾兴元年二月,李文定墨笔搅水(事见《训导太子注》)。戊午,仁宗即位。己未,大赦,诏有司议尊礼,泾王元俨及诸皇亲优加恩命。丙寅,楚王元佐加兼江陵牧,泾王元俨加太尉、中书令兼尚书令,进封定王,充镇安、忠武节度使,赐赞拜不名。

  天圣五年十二月辛未,以南郊加恩百官,赐定王元俨诏书不名。

  七年九月戊午,定王元俨改封镇王。

  明道元年十一月,恭谢天地,大赦改元,百官加恩,镇安忠武节度使、太尉、尚书令兼中书令、镇王元俨为河阳三城武成节度使、守太师,徙封孟王。辛卯,孟王元俨徙封荆王,为永兴、凤翔节度使。

  二年正月乙未,御端明殿,阅左右骐骥院马,赐荆王元俨马二疋。

  三月庚寅,皇太后刘氏崩。初,荆王子养禁中,既长,吕夷简请出之。太后欲留使从帝诵读,夷简曰:“上富春秋,非亲儒学之臣,恐亡益圣德。”即日命还邸中。权御史中丞蔡齐为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事。时有飞语传荆王元俨为天下兵马都元帅者,内侍捕得三司小吏,鞠之,逮及数百人。帝怒,使齐按之,迹其所来无端,而上督责愈急,有司不知所为,京师为之恐动。齐曰:“此小人无知,非有他意,不足治,且无以安荆王。”疏一夕三上,帝大悟,止笞数人而已。

  十一月丙子,加赠荊王元俨母太仪王氏为德妃。

  景祐二年南郊,百官加恩,荆王元俨为荆南、淮南节度大使,行荆州、扬州牧,仍赐入朝不趋。二州牧自元俨始。

  三年正月戊申,置荆王府翊善一员。

  四年三月,济州团练使刘从广娶荆王元俨女。庚子,授从广滁州防御使,时年十七。帝遇从广特厚,犹以庄献故也。

  庆历二年五月甲子,荆王元俨尽纳公使钱以助边费,诏以半给之。

  三年五月甲午,复给荆王元俨所上公使钱。元俨领荆、扬二镇,岁凡给缗钱二万五千。西边用兵,当纳其半。上以元俨叔父之尊,不欲裁损。不踰年,复全给之。元俨用度无节,每预借数年俸料。翊善王涣上书谏,以方有边患,宜助朝廷,节用度。元俨判其后曰:“愁杀人。”他日又谏,元俨又判曰:“仰翊善依旧翊善。”

  十二月辛丑,幸荆王元俨第问疾。

  四年正月乙亥,荆王元俨薨。元俨生而颖悟,太宗尤所钟爱,不欲令早出宫。每朝会宴集,必侍左右,期以年二十,始得出就封,故宫中呼为“二十八太保”。广颡丰颐,资质严毅不可犯,其名闻于远裔。性喜儒学,在宫中时,孙奭为侍讲,平日与论经艺,尤所亲礼。多蓄书,好为文词,颇善二王书法及飞白书。尝自绘太宗圣容。性谨约,寡嗜欲。帝以十二岁即位,章献皇太后制朝事,自以属尊望重,恐为太后所忌,深自晦密,因阖门却绝人事,不复与朝谒,或故谬语,阳为狂疾不慧。及太后崩,帝亲政,益加尊宠,凡有所请报可,王必自书谢牍。尝问翊善王涣曰:“元昊平未?”对曰:“未也。”曰:“如此,安用宰相?”闻者畏其言。去冬大雨雪、木冰,陈、楚之地尤甚,占者曰:“大臣忧。”既而元俨病,帝忧形于色,亲至卧内,手调药,屏人语久之,所献皆忠言。赐白金五千两,辞不受。帝敦谕,又固辞曰:“臣羸惫不能治,且死,重费国家多矣!”帝为嗟泣。临终,诫诸子以孝友,仍以太医治,不瘳,虑得谴,豫为表祈贷。及薨,赠天策上将军、徐兖二州牧、燕王,谥恭肃。诏取墨迹及所赋诗分颁辅臣,余藏秘阁。范仲淹言:“昨奉旨,令中书熟议荆王葬事者。臣谓此有三说,其一曰年岁不利,此阴阳之说也;其二曰财用方困,此有司之忧也;其三曰京西寇盗之后,不可更有搔扰,此忧民之故也。臣又别有四议,乞陛下择之。其一曰诸侯五月而葬,自是不易之典,今年岁不利之说,非圣人之法言也。其二曰天下财利虽困,岂不能葬一皇叔耶?陛下尝以荆王是太宗爱子、真宗爱弟,虽谗惑多端,陛下仁圣,力能保全,使得令终,岂忍送葬之际,却惜财利而废典礼,使不得及时而葬?恐未能副太宗、真宗之意。臣为陛下惜之!岂不防天下之窃议哉?更乞检会先朝诸王之薨有无权厝者。其三曰自来勅葬,多是妄生事端,呼索无算。臣请特传圣旨,令宋祁、王守忠与三司使、副并礼官聚议,合要物色,务从简俭,画一闻奏,与降勅命,依所定事件应副,更不得于敕外故生事节,枉费官物。仍出圣意,特赐内藏库钱帛若干备葬事,使三司使为应副。如此,则陛下孝德无亏,光于史策。其四曰自来敕葬,枉费太半,道路供应,民不聊生。臣乞待降严旨:荆王二子并左右五七人送葬外,其余妇人,合存合放,便与处分,更不令前去,自然道路易为供顿,大减冗费。既减得费耗,又存得典礼,此国家之正体也。乞圣慈从长处分。臣待罪政府,不敢不尽。”从之。

  四月,乾元节,罢垂拱殿置酒,以翌日燕王葬故也。

  六月,富弼上《河北守御策》,其六曰:“北人风俗贵亲,率以近亲为名王将相,以治国事,以掌兵柄,而信任焉。所以视中国用人亦如己国。燕王威望著于外,知是皇叔,又为王爵,举天下之尊无与二,朝廷庶事,皆决于王。王善用兵,天下兵皆王主之。严刑好杀,无敢当者。北人疑此,益所畏惧,故燕、蓟小儿夜啼,辄曰:‘八大王来也!’于是小儿辄止啼。每牵牛马渡河,旅拒未进,又曰:‘必是八大王在河里!’其畏若此。北使每见南使,未尝不问王安否及所在。朝廷以王之故,亦见重于彼,谓南朝有如是亲贤,每欲妄动,未必不畏王而止。今春王薨,识者亦忧之,谓王之生,北人以朝廷为重;王之薨,则北人以朝廷为轻矣。臣亦尝念国家将帅,既未闻于外裔,而亲王素有威望,为北人所畏者。又以沦谢,且不复闻皇亲可以为朝廷屏翰者,彼必谓王室孤危,无所扶助,本根不固,易以动摇,此诚宜为外寇之窥测。臣愿陛下亲择宗室中年长知书、识道理、晓人事者数人,为王畿千里内州。虑宗室出外不达民政,或有任性为事,通判位下,难以规正,宜择方严公干近上朝臣一人为同知州,所贵势均力敌,可以共事,而无所乖。俟历一两郡,可以独任,则罢同知州。又择其次者数人,为千里内州郡钤辖,恐未练军马,职事不举,其都监、监押未可减省,宜择历事廉干之人,且令供职,仍选良守臣伺察而审处。其年少官卑,度其堪任差遣者,为畿县都监押,虽年少,亦须择二十以上者,选良令守以谏正之。并限二年一替,亦用文武臣寮赏罚以劝沮之。臣知不数年,当有贤宗室如前汉河间、后汉东平二王者,不为难矣。内以屏藩王室,外可以威示四方,此有国者之急务也,长久之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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