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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果然电视上说,警方正急切地要会晤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可能和一位新娘打扮的女子在一起,任何人如果有这男人的消息,请立刻通知警方,有私人发出的花红三千万元,给任何提供消息导致可以找到这男人的人。

  从画像上看来,这男人确然和水荭所形容的一样,几乎完全没有特征,只是普普通通的样子。

  我看到白素皱着眉,显然她和我一样感到困惑,不明白何以这样的一个人可以把新娘拐走,尤其当时还有水荭这样的厉害脚色在!

  过了一会,白素才闲闲地道:“是张泰丰在处理这件事?”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张泰丰那里间接了解事情的真相,这当然比掉头去求大亨好得多了。所以我点了点头,不过我心想,还是等张泰丰无法解决时来找我好得多,所以我也没有主动和张泰丰联络。

  照说像这样的婚礼,新娘突然不见了,应该是很轰动的大新闻才对。可是却在所有的传媒上完全没有报导,这当然是大亨不想事情外传而对新闻进行了封锁,他的封锁竟然如此全面,使人感到他的可怕,也由此可知他的势力范围是如何之广,所谓“只手遮天”还真有其事。

  只有电视上每隔半小时,就出现一次那男人的画像,而且花红不断提高,到了午夜时分,奖金已经提高到了一亿元。

  这说明一件事,其一,大亨越来越心急:其二,还是没有那个男人和新娘的踪影。

  是在午夜过后不多久,门铃响起,白素去开门,我只看到门一打开,就有一条娇小的身影直扑了进来,一下子就紧紧地搂住了白素,同时听得娇声叫“白姐”,其人竟然缠住白素的身上不肯下来,是白素带她进来的。

  然后才是陶启泉,神情尴尬,也走了进来。

  那个像小女孩一样缠在白素身上的当然就是水荭,她神情委曲,在白素耳边,叽叽咕咕不断地在说话,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看样子是在向白素投诉,白素又摸她的头发,又拍她的背脊,在安慰她。

  看到了这种情形,我又是好笑,又是骇然。

  好笑的是水荭演小女孩的角色演得久了,真的把人生投入了角色之中,而把双重性格合而为一了——这种情形本来是很严重的精神病。可是看来水荭自己很享受,陶启泉又出奇地欣赏,那就算一直病下去,也无所谓。

  使我骇然的是水荭事先不可能知道去开门的是白素,如果开门的是我或是老蔡,难道她也这样扑上身来不成?由此可知她是在开门的一剎那,看到了白素才行动的,而这种决定行动的速度之快,当真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她的反应快到了这种程度,和她白痴一样的行为,完全无法配合,真是人间奇观。

  陶启泉一进来就道:“对不起,所有的约会都是早已定下来的,所以直到现在,才能来看你,本来水荭可以早就来,可是她又不敢一个人来,这才闹得这样晚。”

  我听了陶启泉的这番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哼了一声:“我和你并没有约定,有什么迟、早的问题。而且我也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水荭小姐不敢做的!”

  陶启泉深知水荭的来历,所以自己知道说不过去,就只好连连向我拱手。

  白素总算摆脱了水荭的纠缠,可是水荭仍然双手握住了白素的手臂不放。

  白素笑道:“陶先生请坐,白天卫斯理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我还以为他在你那里碰了钉子哩!”

  陶启泉骇然:“谁敢给卫斯理碰钉子啊!”

  我大声道:“喂,话说清楚些,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收回去。”

  陶启泉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愿意,愿意!百分之百愿意!”

  白素道:“两位一定是为教堂中的事情而来的了?”

  陶启泉脸色立刻表得很凝重,点了点头:“由于新娘跟那男人走的时候,水荭在场,所以大亨很不原谅,事情就变得相当令人心烦。”

  陶启泉这样说,当然是希望维持和大亨之间良好的关系。而大亨如果责怪水荭,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可能出现裂痕了。

  我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完全没有兴趣,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所以我问:“是不是早已预料婚礼会有意外发生,所以才请了水荭做伴娘,负责保护新娘?”

  陶启泉和水荭听得我这样问,那怔了一怔,异口同声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陶启果更反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道:“既然水荭没有保护新娘的责任,出了事,大亨有什么道理责怪她?”

  陶启泉苦笑:“大亨这个人,做事情讲什么理由!不过当时水荭确然在场,她要是能有一些行动,事情或许就不一样,可是就在那时候,偏偏你——”

  说来说去,又怪到我的头上来了,在教堂的时候,还只是水荭一个人说这种混蛋话,现在连陶启泉也这样说,真是岂有此理至于极点。

  我冷笑一声:“真想不到白痴也会传染!”

  白素提高了声音道:“我认为应该听水荭详细说当时的经过,然后再讨论别的。”

  我还是没好气,应声道:“对,讨论白痴病的传染问题。”

  陶启泉神情无可奈何之极,白素不理会我,拍着水荭的手:“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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