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丹尼尔·凯斯 > 比利战争 | 上页 下页
四〇


  [4]

  由于政府和许多戒护人员颇以棒球队为荣,他们在球赛上也下了不少注,所以很容易就能说服他们,为了挥出更强有力的打击,球员们需要用腕力来调整双手双臂。球员们主张,打击袋是练习的必需品。然而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当他们在做挥击、传接练习和绕着建筑物慢跑时,他们其实是在为战斗做准备。

  坎雷尼警告棒球队员要预留一些球棒。由于球棒都被锁在一个有三道锁的柜子里,坎雷尼建议他们把背面的铰链弄松,这样他们就能从后面把盖子打开了。

  他们也从客队那儿偷了一些球棒。

  棒球要拿来用做飞弹,钉鞋上的铁钉在短兵相接的时候会很管用。查克设计出一种攻城槌,用三个铁钉把球棒的尾端固定在自制的板子上。

  有些球员把身体练得很强壮,在挥击打击袋的时候把球棒都挥断了。管理当局准许他们购买铝棒做为替代。

  意外的收获是,受到管理当局、戒护人员和工作人员的鼓舞,利玛医院这支弱队赢了不少比赛。

  最重要的一项目标则是,想办法控制那条内有101呎壁画的主要安全通道。汤姆很快就发现,坎雷尼比他还要懂电子的东西。坎雷尼教他如何控制闸门的电力反过去对付它自己。

  内含两千三百伏特的电箱,在天花板上延伸出一套管路系统一直通往大厅的警卫站,然后再到警卫控制闸门的电子锁。在修补过的窗台下,坎雷尼和汤姆找到了电箱,把一对跳接电缆勾在破坏线头上,然后——在测过电力之后,把剩下的缆线绕在上面,关上了电箱。

  坎雷尼叫它“弹射电鳗”。

  第一次反击,当保安攻进大厅时,两名病患将会在对面大厅同时发动攻击。一旦外闸门关闭后,通道净空,坎雷尼就会开始“电鳗”行动。他会把手伸进电极箱,抓住跳接电缆,把通往其中一道闸门和屏幕的电线折断。

  “任何人碰触到闸门都会被电死。”坎雷尼说。

  “万一他们把总电源关掉怎么办?”汤姆问。

  “那对保安人员一点好处都没有。紧急发电机会立刻启用。这个动作至关紧要,因为把敌人关在外面,可以让我们有时间将其他武器就定位。”

  为了避免警卫使用炸药,查克打算在大厅里倒一些掺杂了油、汽油以及松节油的混合剂。同时,他们会把这种混合剂洒在阶梯上,逼退保安人员,迫使他们小心移动以免产生火花。

  为了设定“酸雨行动”,汤姆找到职业治疗室附近覆盖在水泥下的洒水系统。在机器噪音的掩护之下,他们凿穿水泥,切断水源供应,在洒水器里加满了从印刷店弄来的硫矿酸。

  雷根需要短兵相接时用的小刀。查克用从油桶上割下来的金属薄板做成小刀。利用焊熔吹管(以制造棒球外野看台隔板为借口而争取到的),他们把油桶金属割成了条状。利用工业用金刚石钻孔机的钻头(其中一位合伙人趁他朋友探访时偷渡进来的),他们把金属片磨成了小刀的形状。

  雷根训练大家在肉搏战中使用小刀。他在小刀的把手装上皮带(由皮革制品小组提供),这些皮带可以绕在手腕上,如此一来,病患就不会掉失刀子,也不会把刀子飞掷出去。

  然后他设计了一个用粗麻布及帆布做成的打击袋,里头装满了稻草和沙砾。在职业治疗室的楼上,他找了一个警卫并不熟知的地方,把打击袋挂在墙上。他知道,虽然有些比较温和的病患并不是冷血的杀手,但他相信可以让这些人接受短兵相接的训练,教会他们从后面刺戒护人员和保警。他教他们正确的握刀法、最有效的过肩剌,以及如何拿刀割划、挥砍与戳刺。

  虽然他们正在建立起一套训练优良的战斗武力,但是亚伦私下还是希望这些不会派上用场。只要肥油买贝和罗亚尼能够尝试外交手段,对他们所受到的残酷、不人道的对待提出控诉,只要整个环境还有改变的希望,那么“自由之子”就会保留战力做为备用。亚伦获得其他人的同意,“黑色星期一”只会被当做最后手段来使用。

  [5]

  当政府下令职业治疗室的店铺将不准再向木料厂订购木材时,三剑客再次展开搜寻。

  查克记得他曾在音乐治疗室里见到一些木材钟板,于是他们回头去找,却发现门被上了锁。

  “我们走吧!”坎雷尼说,“有人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知道和证明是两回事。”查克说,“那些证据全都变成滴答作响的时钟和咖啡桌,遍布在俄亥俄州和西维吉尼亚州了。”

  楼梯下到一半,亚伦靠到一面双扇门,门应声而开。

  “喂!你们看……”他说。

  “这是礼拜堂耶,老儿,”查克说,“你不可以偷教堂的门。”

  “为什么不可以?”坎雷尼问。

  查克耸了耸肩,动手开始拆铰链。

  “等一下,”亚伦说,“这门太大了。”

  坎雷尼抬头一看。“比利说得对。我们是可以把故链弄下来,可是这门太大了,根本没办法穿越其他的门。我们得用手锯,在这里把门切割开。”

  “那太花时间了。”坎雷尼说,“我们可没空让人家来逮我们。”

  他们走进去四处张望。长椅看起来挺有希望的,不过快速检查过后,他们发现这些椅子都闩在地上,需要用特殊工具才弄得下来。动手锯断这些闩子实在太耗时了。

  亚伦走向教堂的钢琴,但他发现,这架琴比音乐治疗室那架还要难搬,冒的险也更大。他望向圣餐台的后方,盘算着十八呎高的橡木十字架。

  查克和坎雷尼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但亚伦却犹豫不决。

  “拜托,比利,”查克道,“别在这个时候向我们说什么宗教信仰。”

  “就是啊……”坎雷尼叹了口气,“我们需要它。”

  亚伦看着这块精美的木材。这个十字架不是组装的。一定是有人直接从整棵树上裁切下来,然后在它的两侧各再加装六呎长的横梁。

  查克站上圣餐台,他跳到十字架后面。“该死的,”他说:“它被闩在墙上。”

  “我们可以弄掉那些螺栓。”坎雷尼说。

  “这少说也有三百五十磅重,”亚伦说。“要是它倒在大理石圣餐台上,铁定会砸烂,砸碎的声音可能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最后他们决定弄掉两张长椅的螺栓,把长椅撑在十字架旁,然后用窗帘的肩带把它们和十字架的横臂绑在一起,接着再把十字架放低,靠在圣餐台和讲坛上面。他们花了将近一小时,才把十字架和讲坛弄出礼拜堂、搬下大厅、移到木材店里。

  很快地,他们把它切成数块,坎雷尼预计,这些木材够他们做一个瓷柜、四张咖啡桌和七个时钟。

  “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亚伦坚持道,“等我们从木材商那里弄到足够的木材之后,我们要替礼拜堂做一个新的十字架。”

  “我还以为你不信教呢!”查克说。

  “我是不信,但是这里有不少人要用那个礼拜堂。得先确定我们只是暂时借来一用,才能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儿。”

  “嘿,小子,”坎雷尼说,“我们会做一个更正点的十字架,找机会再把它放回去。我说话算话。”

  心理健康局在利玛医院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把州内各监狱及精神病院里的社会边缘人全都集中到利玛医院,现在还让他们集合在一起。确实,他们是精神异常的病人,但这些犯人却比疯人院的任何一个管理者都还要有智慧、还要有能力。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