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丹尼尔·凯斯 > 24个比利 | 上页 下页


  “好了,别逗了,我们应该付得起一位精神病医生的费用吧!”

  “去跟法官说吧!”施韦卡特一脸的不情愿。

  法院同意推迟下次开庭的时间,允许比利接受精神病医生的检查。接下来,施韦卡特便将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在星期三早晨8点半由假释监督官召开的听证会。

  “他们会把我送回利巴农管教所去!”比利叫道。

  “如果我们能帮上忙,就不会。”施韦卡特如此回答。

  “他们在我的公寓里发现了手枪,而我的假释条件包括:不可购买、拥有、占有、使用或控制致命武器、轻武器。”

  “这个嘛……或许是的,”施韦卡特说道,“要想请我们为你辩护,你最好能留在哥伦布市,在这儿我们可以帮你,在利巴农管教所就没有可能了。”

  “你们准备怎么做?”

  “这个你不用操心。”

  施韦卡特看见比利笑了起来,欣喜之情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不但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而且还开始说笑,与第一天初次见面时紧张的神情截然不同。也许为他辩护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困难?

  “就像这样,”施韦卡特告诉他,“你要保持冷静。”

  他领着比利进入会议室。假释监督官们已经在屋里坐好,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贝塞尔草拟的报告,详述了拘捕时在比利屋里发现的物证:一支9毫米史密斯·韦森手枪、装有5发子弹的.25口径半自动手枪。此外,还有一份比利的假释监督官提供的报告。

  “各位先生,请告诉我,”施韦卡特用手指抚摸着唇上的八字胡,“那支枪能射击吗?”

  “还未试过,”主席回答说,“但都是真枪,而且还有弹匣。”

  “还未测试,怎么能确定那就是致命武器呢?”

  “要到下星期才能安排试射。”

  施韦卡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我要求各位要么今天就撤销他的假释,要么就等到法院召开听证会之后。现在,请告诉我它到底是真枪还是玩具?”他向室内的人依次看去。

  主席点点头:“各位先生,我们别无选择,必须等这支枪的鉴定结果出来,才能决定该不该取消假释。”

  第二天早晨10点50分,比利的假释监督官送来一份通知,撤销假释的听证会将于1977年12月12日在利巴农管教所举行,比利无需出席。

  朱迪到监狱去见比利,想了解警方在他公寓里发现证据的情况。

  比利绝望地望着她说:“你也认为是我干的?”

  “比利,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证据。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她发现他目光呆滞,仿佛正从她面前消失,退回到自己的内心世界。

  “完了,”他说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第二天,朱迪收到一封用黄色信纸写的信。

  亲爱的朱迪:

  写这封信是因为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同时也觉得你比其他人更了解我。

  首先,我要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是一位善良而美丽的女人,已经尽了力,任何人都无法向你要求更多。

  请纯洁的你忘了我吧!并请转告贵办公室,我不再需要律师了。

  如果你也认为我有罪,那我就一定是有罪的。我想知道的仅此而已。在我的一生中,一直都在伤害那些我爱的人;最糟糕的是,我无可奈何,

  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己。把我关进监狱里只能让我变得更糟糕,就像上次一样。精神病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他们不清楚我到底有什么问题。

  现在,我必须做个了结。我准备放弃一切,因为已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能请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吗?请给我的母亲或凯西打个电话,告诉她们不要再来了,我不想见任何人。让她们省点油钱吧!但是我真的很爱她们,而且深感抱歉。你是我认识的律师中最好的一位,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善意。再见!比利

  当晚,值勤警官打电话给施韦卡特律师:“你的当事人又企图自杀!”

  “上帝!他怎么了?”

  “噢……你大概不相信,不过我们会控告他损坏郡政府的财物。他打碎了监狱里的马桶,然后用锐利的碎瓷片割自己的手腕。”

  “怎么搞的!”

  “我还想告诉你,你的当事人一定有问题,他是用自己的拳头击碎马桶的。”

  5

  施韦卡特和朱迪没有理会比利的信,依然每天按时去监狱看他。公共辩护律师办公室决定拨款支付比利的检查费用。1978年1月8日和13日,心理医生德里斯科尔(Wills C. Driscoll)对比利进行了一系列测试。

  智力测试结果显示比利的智商只有68。然而德里斯科尔认为,是沮丧情绪降低了他的智商。他在测试报告中指出比利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他的自我认知存在严重问题,自我识别能力很差,已丧失距离感,并且几乎无法区别自己与周围的环境。……他听到有个声音命令他去做某件事,若不服从,那声音就会变成吼叫声。比利认为那是从地狱来折磨他的

  人发出的声音。他还说有一些好人会定期进入他的身体,他们是为了制服那些坏人而来……我认为比利目前没有能力为自己辩护,亦无法与现实建立正常的联系并应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我强烈主张将他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并接受可能的治疗。

  1月19日进行了第一次法庭辩论。施韦卡特和朱迪将医生的报告提交给了弗洛尔(Jay C. Flower)法官,证明他们的当事人无法为自己辩护。弗洛尔法官表示,他将命令位于哥伦布市西南小区的心理康复中心检查被告的心理状态。施韦卡特和朱迪颇为担心,因为该中心通常都偏袒检方。

  施韦卡特坚持在何种情况下,西南心理康复中心提交的报告都不能作为于被告不利的证据,但谢尔曼和亚维奇检察官均表示反对。施韦卡特和朱迪因此强调,他们会要求被告不与该中心的心理专家交谈。弗洛尔法官当场否决了他们的提议。

  最后,双方达成妥协,检察官同意只有在被告能为自己辩护时,检方才可以询问他和法院指定的心理专家之间的谈话内容。如果能这样做,施韦卡特和朱迪就可以放手一搏,允许西南心理康复中心依协议条件与比利面谈了。

  “太好了!”离开弗洛尔法官的办公室时,谢尔曼笑着说,“他们无论耍什么花招都终归无济于事,这案子我们赢定了!”

  为了防止比利再度自杀,警卫将比利转移到疗养所的单人牢房,并让他穿上束缚衣。下午稍晚,希尔(Russ Hill)医生到牢房巡视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于是叫来3至11点值勤的警官。他们从监狱的栅栏望去,只见比利打着哈欠脱掉束缚衣当做枕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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