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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当这些恐怖的突发事件达到高潮时,即12月17日,松井进南京城并曾停留了5至7天左右。根据他本身的观察和参谋的报告,他理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承认曾从宪兵队和使、领馆人员处听说过他的军队有某种程度的非法行为。在南京的日本外交代表曾每天收到关于此类暴行的报告,他们并将这些事报告给东京。本法庭认为有充分证据证明松井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对于这些恐怖行为,他置若罔闻,或没有采取任何有效办法来缓和它。在占领南京市以前,他确曾对他的军队下令要他们严肃行动,后来又曾发出同样的命令。

  正像现在所知道的,这些命令并未生效,并且这在他也像是理所应知的。在为他的行动辩护时他说,这是由于他生病的缘故。他的疾病并没有阻碍他指挥在其指挥下的作战行动。而对于这种暴行具有来任的军队又是属他指挥的。他是知道这类暴行的。他既有义务也有权力统制自己的军队和保护南京的不幸市民。由于他怠忽这些应该履行的职责,不能不认为他负有犯罪责任。

  本法庭根据罪状第55项,判决被告松井为有罪,关于罪状第1项、第27项、第29项、第31项、第32项、第35项、第36项和54项,判决为死刑。

  听到被判处绞刑,这个双手沾满了无数中国人鲜血的元凶脸色苍白双腿发软,被两名身材高大的宪兵拖出了法庭。

  1948年12月22日0点,被判处绞刑的7名日本战犯分两批走上了绞架。松井石根与东条英机、肥原贤二和武藤章4人第一批受刑。4名战犯身穿美军绿色工作服,双手加手铐,连同铁链绑在大腿上,在佛堂中念经上香后,每人喝了一口葡萄酒,4个人并排站在上绞架前。土肥原催促松井石根领头,4个人高喊:“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晨0时1分30秒,午夜钟声响过之后,随着美军上校菲立普的一声令下,4名战犯脚下的活动板弹开了!引颈受绞的4名战犯走上了痛苦万状、短暂又漫长的死亡历程:土肥原6分钟,东条英机9分钟,武藤章9分钟,南京大屠杀的元凶松井石根在绞索中奔赴黄泉路,足足用了12分30秒。

  浩瀚的大海上,一艘盟军的军舰在缓缓行驶,战犯们的骨灰被撒进大海,一阵风浪,消逝得无影无踪。这不是什么祭奠仪式,而是为了防止日本法西斯残余分子利用它为战犯们招魂树碑。然而,法西斯战犯们的阴魂真的就这么随风飘逝了吗?

  历史常给予天真的人以无情的嘲讽。当年,日本战时以臭名远扬的金融实业界巨头、大财阀、大军火商而名列日本40名甲级战犯之一的岸信介,在麦克阿瑟“罪证不足、免予起诉”的“宽大”处理下,逃脱了惩罚,和40名甲级战犯一起被释放了。这个当年列名甲级战犯的岸信介后来居然在日本政界官运亨通,平步青云,爬上了日本首相的宝座。

  更有甚者,在当年东条英机的辩护律师,后来任日本国会众议院议长的清漱一郎的主持下,一小撮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居然花了1600万日元,在名古屋市为被远东国际法庭处死的7名大战犯树立了一块庞大的纪念碑。

  这决不是历史的玩笑。

  这次大战结束后的几十年中,特别是随着日本战后的经济腾飞使日本成为世界经济强国的时候。法西斯的阴魂又不时地在日本列岛上空徘徊。

  80年代,日本文部省修改教科书,“侵略中国”变成了轻描淡写含含糊糊的“进入中国”。

  日本政界要人频频参拜供奉有侵略战争阵亡将士灵位的靖国神社。

  尤其不能容忍的是,日本有些人在为法西斯分子招魂的同时,还矢口否认南京大屠杀的暴行。

  日本拓植大学讲师田中正明于1984年6月出版了一本名为《“南京大屠杀”之虚构》的书,胡说南京大屠杀是虚构的历史。

  日本众议员石原慎太郎1990年在美国《花花公子》杂志上发表谬论,颠倒黑白地宣称“南京大屠杀是中国人污蔑日本形象的谎言”。

  次年,他又在日本《文艺春秋》杂志撰文大放厥词,声称“南京大屠杀是美国导演的中国政府的政治宣传”,这一次,他不仅污蔑中国政府,否定日军南京大屠杀的罪行,甚至连当年曾经明里暗里庇护过南京大屠杀元凶和其他日本战犯的美国,也挨了他的骂。

  然而,历史是无情的,历史岂容抹煞!南京大屠杀血案累累,铁证如山。

  在南京江东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里,累累白骨发出无言的控诉。在像白骨一样惨白的纪念馆墙壁上,用中、英、日3国文字镌刻着几个沉重的黑色大字:“遇难者30万人。”

  历史不会忘记!历史不容重演!

  ◎第五章 晋中鏖战

  1.“土皇帝”大摆口袋阵

  山西老百姓们留传着这么一句话:“山西有座大山,这座山就是阎锡山。”

  在百姓们的眼里,当年的阎督军,现在的阎司令长官就是“太上皇”。

  他拥兵30万,独霸山西。共产党的势力难以渗透,蒋介石拿地也没办法,连日本人也对他拉拉扯扯。

  用阎锡山自己的话说,这叫“在3个鸡蛋上跳舞,哪1个也不能踩破。”这三方他都不愿意闹翻,又都得应付一下,那么,怎么办呢?对蒋介石还是按照地方政府服从中央政府的态度,可是阎锡山坚持一条,中央军不能进入山西驻军。

  当了30多年山西“土皇帝”的阎锡山对蒋介石向来就存有戒心。从当年的袁世凯、黎元洪和段祺瑞历届北洋政府,到今天的蒋介石,阎锡山像个不倒翁在宦海沉浮中始终不倒。袁世凯和黎元洪都曾经想搞掉他,结果都没得逞。蒋介石自然也把独霸一方,雄视中原的阎锡山当作眼中钉。况且当初蒋介石羽翼未丰时,阎锡山总是蠢蠢欲动,先是和唐生智勾结谋反,东窗事发之后,猖狂的阎锡山以又赶忙反过来向蒋介石请缨讨唐,发兵中原。蒋介石看出阎锡山想借机入主中原,与蒋抗争的企图,结果密令韩复榘、何成浚除掉阎锡山。不料,老好巨滑的阎锡山来了个金蝉脱壳,回到山西联合冯玉祥共同公开反蒋,一场中原大战打得天昏地暗。到底是蒋介石技高一筹,中原大战取胜后把阎锡山逼得被迫暂时离开经营这么多年的山西老窝,假借出洋之名跑到日本人庇护下的大连暂避,住进了当年北洋军阀孙传芳的别墅。

  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入侵东三省,蒋介石又忙着在南方围剿红军,阎锡山又悄悄在日本人帮助下潜回山西,重新坐上了“土皇帝”的宝座。

  这一次,阎锡山学乖了,他不再公开反蒋,对蒋介石表面上敷衍,实际上仍是我行我素,除了继续和日本人勾勾搭搭,暗中也和中共有来往。因为,他深知要在三股力量中间求生存。

  红军东征之后,中国共产党对阎锡山采取同情和支持的态度,为了抗日“甚愿与晋军立于共同战线”。西安事变以后,阎锡山表示“联共是党与党的问题,我完全同意在大西北能很好地联合红军共同抗日”,借助共产党的力量,一方面可以树立自己抗日形象,另一方面又可以借此与蒋介石分庭抗礼,阎锡山以“自强救国”为口号,先后在山西组织了许多群众团体和协会,山西的各种团体协会之多,成了阎锡山的一大发明创造,他自己的头衔也跟着摇身一变,成了“会长”,他先后将他支持的青年救国会和建设救国社等团体合并,成了自强救国同志会,自己亲自任会长,会员有数千人,其中有不少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参加,积极从事抗日救亡活动。

  1936年10月,日军大举进攻绥远,直接威胁到山西。山西一批左派青年其中包括共产党员,倡议组织一个全省规模的抗日团体,定名为“抗日救国同盟会”,号召全国不分党派,不分阶级,不分男女老幼,团结起来,一致抗日救国。阎锡山赶忙派人去说:会长认为组织民众救国很好,但是抗日救国对日本人刺激太大,怕惹出祸来,会长主张“守土抗战”、“牺牲救国”,你们还是把“抗日救国同盟会”改为“牺牲救国同盟会”为好,于是“抗日救国同盟会”改名为“牺牲救国同盟会”,阎锡山兼任会长,还特意把共产党员薄一波请来担任常务秘书。阎锡山还亲自写了牺盟会会歌,歌词的最后两句写得慷慨激昂:“牺牲已到最后关头!牺牲已到最后关头!”

  在牺盟会这杆救亡大旗的感召下,全国各地的进步青年都纷纷慕名而来,一时间,山西被誉为全国的抗日前哨。

  在大好形势下,阎锡山却另有打算,在牺盟会改组后的一次高级干部会议上,他说:“假如日本人打进山西,我们该怎么办?”大家对这个问题讨论了好几天,最后提出“建立进步军队是当务之急”的建议,阎锡山一听正中下怀,这才是他葫芦里要卖的药。借机扩充军队,增加实力。于是,以牺盟会为骨干,成立了军政训练委员会,阎锡山自任主任,以“军政干部训练班”、“国民兵军官教导团”等名义,培养进步青年,为建立新军培训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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