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柏利昂(113)_丹·西蒙斯

一一三

　　他们在破晓时分袭击。一共有五个人，不是卢瑟斯人但肌肉结实，都是男的，而且团队合作十分有效。

　　我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声音是公寓的门被一脚踢开的时候。我滚下床铺，跳到卧室门口边，看着他们进来。钱宁坐起身子，当其中一人举起麻痹枪时，叫了什么。钱宁入睡前穿了件棉短裤；我裸着身体。在裸体的情况下跟穿了衣服的敌人战斗，坏处不少，但最大的问题是心理障碍。如果你能克服强烈的脆弱感，其他的很容易解决。

　　那人看到我，决定先麻痹钱宁，不得不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我把武器从他手中踢飞，对着左耳后方一拳把他撂倒。又有两个人进来。这一回他们都放聪明了，先转过来对付我。另朝钱宁奔去。

　　我挡下一记铁指戳刺，格开威力强大的一脚，向后退开。我左边有个高大的衣橱，一拉之下，最上层的抽屉顺畅而沉重。我前面的大个子用两手护住脸，厚重的木板因而断裂，但他的本能反应却给了我一秒钟的空档，我逮住机会，把全身力量灌到那一脚里。第二个家伙闷哼一声往后倒在同伴身上。

　　钱宁正在挣扎，不过一个入侵者锁住了他的颈子，另一个压住他的双脚。我伏着身子，先接过我这边第二个人的攻击，然后跳到床铺另一边。抓住钱宁的脚的家伙一声没吭，就撞破窗户的玻璃和木板飞了出去。

　　某人扑上我的背，我顺势滚过床铺和地板，让他撞上墙壁。他挺有两下子。他用肩膀承受撞击，试图掐住我耳后的神经。他因为那里有额外的肌肉组织而遭遇片刻阻碍，我一肘深深打进他的腹部，他向后弹开。勒住钱宁颈子的人扔下他，对准我的肋骨踢出如教科书般完美的一脚。我吃下一半力道，感到至少一根肋骨折断，接着滚到他内侧，毫不优雅的用左手掐碎他的左睪丸。那人大叫一声昏倒。

　　我一直没忘记地板上的麻痹枪，而仅存的敌人也没有。他匆忙绕到床的另一边，脱离了我的攻击范围，然后全身趴向地面抓住武器。折断的肋骨现在毫无疑问的痛了起来，我把整张大床连钱宁一起举起，砸在那家伙的脑袋和肩膀上。

　　我从我这边下到床底，拿回麻痹枪，然后退到一个空旷的角落。

　　一个人掉到窗外。我们在二楼。第一个进来的人还躺在门口。被我踹倒的家伙用一边膝盖和两只手肘勉强趴在地上。从他嘴边和下巴的血迹来看，我猜一根肋骨穿透了肺部。他的呼吸声非常刺耳。大床压碎了地板上另一个人的头骨。原本掐住钱宁脖子的人蜷曲在窗边，捧住跨下不断呕吐。我用麻痹枪让他闭嘴，然后走到我踢倒的人身边，抓住他的头发把他举起来。“谁派你来的？”

　　“操你妈的。”他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带血唾沫。

　　“等会再说，”我说。“再问你一次，谁派你来的？”我把三根手指放上他体侧肋骨似乎凹陷的地方，加压。

　　那人大叫一声，脸色变得惨白。他咳嗽的时候，鲜血在苍白皮肤上红得过分。

　　“谁派你来的？”我把四根手指压上他的肋骨。

　　“主教！”他想从我的手指下溜走。

　　“什么主教？”

　　“荆魔神庙……卢瑟斯……不要，拜托……喔，靠……”

　　“你想对他……对我们怎么样？”

　　“不怎么样……喔，他妈的……不要！我需要医生，求求你！”

　　“可以啊。回答我。”

　　“麻痹他，带他……回神庙……卢瑟斯星。拜托。我不能呼吸了。”

　　“那我呢？”

　　“抵抗的话就杀了。”

　　“好，”我说，抓着他的头发再抬高一点，“我们进行的不错。他们要找他干嘛？”

　　“我不知道。”他叫得很大声。我眼角一直盯着公寓大门。麻痹枪还在我掌心，被一手头发遮住。“我……不……知道……”他喘着气。他现在真的在出血。鲜血滴下我的手臂和胸口。

　　“你怎么来的？”

　　“电磁车……在屋顶。”

　　“你从哪传送来的？”

　　“不知道……我发誓……一个在水里的城市。车子设定要回那边的……拜托！”

　　我撕开他的上衣，没有通讯记录器，没有其他武器，在他心脏上方有一个蓝色三叉戢的刺青。“蛊达16？”我说。

　　注16，Goonda，原为印度语之地痞流氓，此处为势力强大的黑道组织。

　　“对……巴瓦娣兄弟会。”

　　万星网外，可能很难追踪。“你们都是？”

　　“对……拜托你……找谁帮忙……喔，靠……求求你……”他软倒下去，几乎失去意识。

　　我扔下他，退后一步，然后把麻痹光束射在他身上。

　　钱宁一边坐起来，一边揉着颈子，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瞪着我。

　　“穿点衣服，”我说。“我们要走了。”

　　＊

　　电磁车是一辆老旧、透明的维肯“漫游”型，点火盘跟圆幕上都没有掌纹锁。我们在飞越法国之前追上了日夜线，看着下方钱宁说是大西洋的一片黑暗。除了水上城市或钻油平台偶然的灯火，唯一的照明是天顶繁星，与海底殖民地宽广、游泳池般的光线。

　　“我们为什么要用他们的载具？”钱宁问。

　　“我想看他们从哪传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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