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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枪杀马蒂奈兹兄弟后,乔治·施奈特怀疑一同寻访马蒂奈兹兄弟的女友克丽斯汀·怀特事先曾向警方告密,转而持枪追射后者,幸亏警方大队人马及时赶到,当场击毙乔治·施奈特。

  克丽斯汀·怀特受惊过度,移送心理医生诊治。不幸于今日凌晨三点三十分心脏病复发,与世长辞。

  依法颁发的奖金三百万美元,遵照得主克丽斯汀·怀特的遗愿,用作胞弟保罗·怀特的医药费和生活费。

  1986年1月3日中午,易亮打来电话说,克丽斯汀·怀特的手提包失盗。上午9点钟,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妙龄女郎来到Office窗口求见经理。易亮迎出,对方一怔,随即说明来意,是取存放在C旅馆的一只手提包。她能细述提包里的东西,样样不差。易亮查对证件显示来人不是克丽斯汀·怀特。女郎辩称,她是受物主的胞弟保罗·怀特的委托。易亮自然把那只手提包仍旧放回原处,女郎道了谢扬长而去。她开的是一辆时髦的黑色福特车,可惜忘了抄记车牌号码。半小时后,发现存在洗衣间衣物柜中克丽斯汀·怀特的手提包不翼而飞,原柜完好如故。

  §4.邪恶之火

  两条街外便是警察局,“鸡犬之声相闻”,警察却懒得过问C旅馆的日常业务。我初来时即被告知,留神蓄小胡子、穿运动鞋的白人。其实白人旅客稀如星凤,担心是多余的。

  一天傍晚,我的旅馆来了一个白人。他蓄着一副大胡子,带来两个女朋友。阔步走到Office窗口,谈笑如同常客。我断定他确实是来租房的,他身上的那种粗豪之气绝非造作,而随随便便、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示了蓝领阶级的出身。他租了2号房间。过了20分钟,他的两个女友从从容容联袂出房而去。客人外出买东西、打电话,本来司空见惯,可是我注意到她们来的时候是空着手的,走的时候一人拎着一只布袋。

  又过了10分钟,2号房门开了一条缝儿,探出个大脑袋来,远远冲着Office高声呼叫。我过去想看个究竟,大脑袋的主人叫我即刻去追赶十分钟前走出旅馆的两个女人。我纳闷,旅馆经理什么时候增添一项代客寻觅走失女友的任务。可是我不得不敷衍一下,装模作样地跑出又跑进,当然毫无结果。情出意外,这白人并不恼火,老大委屈地告诉我,半小时前,他脱下衣服放在外面,然后走进浴室淋浴,洗完澡出来发现衣服和女友都不见了。

  “她们不是你的女友吗?”女友(Girl friend)一词在英语里兼有女性朋友兼恋人的含义。

  他耷拉着大脑袋缓缓地说:“不是真正的女友,40分钟前认识的。”

  我问他:“损失大不大?”

  “大,大。我回不了家啦。”

  我想,麻烦来了:警察一到,生意就完蛋了,老板的脸色……

  “请你帮帮忙吧。”他见我沉吟不语,接着说,“不是报警,报警没用。请你借给我一套旧衣服。”

  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我真笨,怎么就没想到,他已还原为初生婴儿状态,损失的确大。我说:“好。马上送到。”

  大凡旅馆的过夜旅客都会剩下几件衣服不带走,隔段时间——一般以30天为限不来取,便由旅馆自行处理。在洗衣间,我存了十几套这样的干净衣服。他穿上衣服,道了谢,就开车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打扫停车场,他又开车来了。得意扬扬地走到我身边,指着他停车的方向说:“瞧,我又带了两个女朋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我看到他的女朋友换了,另外还多出一个男青年。“那是我的弟弟。还要2号房。”我明白,今天他是来挽回面子,有亲兄弟保驾,管保不会变成大“婴儿”。

  不久,我听见抽打声、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狂笑声。一小时后,他交还钥匙时,显得容光焕发:“请收下我昨天借的衣服。谢谢。再见。”他的弟弟已坐在驾驶座等着他了。

  我推开了2号房间的门。两位“女友”坐在床上穿衣服。床挪动过,床头板与床架接榫处一边绑了一根短木竿,竿的一半竖出床头板外,每根竿上系了一根帆布带。地上扔着木棒,棒头有粗绳。她们是一高一矮两名黑肤色女郎,眼里残含着泪珠。高个子女郎仰起脸问:“先生,能不能让我们洗个澡?”照规矩,付款租房的人退房后,同来的人不能继续在房内停留,况且租用时间已过。“只要10分钟!”矮个子女郎插话进来,先指了指她的同伴,迅即回手指了指自己。

  我同意了,但要求她们允许,浴室有人洗澡时,我可以在屋里清房。我怕我回进Office,她们关起门来吸毒,或者趁机另拉男人进屋,事情就复杂了。

  旅馆的房间全是带浴室的套房,一道小门隔开浴室和正屋,浴室仅可容一人使用。矮个子女郎先走进去用,高个子依旧坐在床上,随手点燃一支烟。她跷起二郎腿默默吸烟。我一声不响地收拾着房间。陈设极其简单,床以外靠墙是一张旧桌子,配上两把旧椅子,墙上镶着一面小镜子。我打开桌子的抽屉用抹布拂拭,实际是检查有无毒针、毒品之类理应及时清除毁弃的违禁品。不料意外地发现抽屉里有只匕首,心中暗惊,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仿佛那不过是裁纸刀。

  “他就用这把匕首威胁我们。”坐在我背后床上的高个子女郎,直楞楞地正视着墙壁说。

  “威胁你们?”我装作不解。

  “强迫我们服从他的意志,不然就杀死我们。”她突然睁大眼睛,冲着我狂叫,“你是他的朋友应该知道,他是性——变——态。”

  “我只见过他两次面,昨天和今天,谈不上是朋友。”我漫然申辩着。

  “不是朋友?为什么他送给你礼物?”她一定误会她的临时男友还给我的旧衣服是礼物了。这时,矮个子女郎走出浴室说:“他不是人,绑起来打得我们浑身是伤。你瞧!”她捋起衣袖让我看。我透过她臂上的伤痕,想看穿她的心思。“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吸了大量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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