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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一股激情像火似的烧起来,热遍了全身。这里边有不少成分是出于对她的感激。我极力迎合着她,觉得自己能准确地揣摩到她的意向,并设法使她得到最大的满足。有好几次我都要崩泄了,但一直忍着,直到她的第二次高潮来的时候,我才跟着死了过去……

  我全身放松地躺在地毯上。她则跑到卫生间去冲淋浴。水声响了一会儿之后,我听见她唱起歌来。

  真是妙不可言!我闭上眼,让自己沉浸在刚才那极度的快乐的余绪里,甚至把一些细节又重新回想了一遍。可以说,从见到周珊珊的头一天,我这颗坏脑袋里就开始打这方面的主意,直截了当,毫不含糊。没想到的是,这个坏主意却把我送上了一个尴尬的处境,进退两难,就像今天毫无道理可讲的勃起一样,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也毫无道理可讲地把我的坏主意悬置在半空里,抓得着,可是用不上。这是不是对我的坏主意的一种惩罚呢?谁惩罚?坏主意惩罚坏主意?我裂开嘴角笑起来。别胡思乱想了!

  周珊珊回到客厅里,身上又罩上了那件睡袍,容光焕发,散发着洗浴液的紫罗兰味道的清香。她把手里端的两杯茶放在茶几上,说:“穿上衣服好不好?快喝茶吧。”

  “珊珊,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这可是你头一回主动给我倒茶。”

  “少来吧,别得便宜卖乖。”

  我坐起来,非常麻利地穿好了衣服,喝了一口茶。

  “好香。”我说,“能不能申请抽根烟?”

  “也给我一根。”

  “嘿,这可真是啊!别吓着我。”

  她动作熟练地点着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食指和中指夹烟的姿势非常优雅。

  她说:“其实我原来也抽过烟,就是在我离婚前后,大约抽了两年。那时候我心情特别不好。后来我下决心给戒了。抽烟老得快。我还不老呢,干嘛自己糟贱自己呀,哈。”

  “离婚对你刺激很大吗?”

  “应该说是吧。因为我很爱他,我的前夫。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特仗义,吴锋他们在北京就认识他,都这么说。他就是心眼儿小,爱嫉妒,以前在北京就嫌我交际广,就为这个吵过架。我不是来美国一年多他才来的嘛……那时候我和‘国画大师’关系挺密的……”

  “块垒不平之气?”

  周珊珊笑起来:“还说呢!人家都恨死你了,为这个外号。还是叫他关云长吧,不也是你给起的吗。我刚来洛杉矶的时候关云长帮了我不少忙,我挺感激他的,跟他不错。而且他不会说英文,我经常给他当翻译……”

  “是吗?我在陈克文家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跟你打招呼不是全说的英文吗?”

  “你记得还真清楚,其实他就会那么几句,但使用率特别高,见着谁都是这几句,人家再说别的他就懵了。”她把抽了一半的烟捻灭。“算了,我不抽了……他呢,色眯眯的,老夸我身材好,长得漂亮,非要让我给他当一回模特儿,说能画出杰作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可能是觉得好玩儿吧,还有虚荣啦,年轻幼稚啦等等,脑袋一热,就同意了。后来我前夫来了以后,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真的我什么事都不想瞒他,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关云长画画时挺规矩的,任何事都没发生。没想到他气的,简直要把关云长给杀了。把我骂的呀,又‘上纲上线’,又用特别难听的粗话。我哪受得了这个啊,一辈子挨的骂加一块儿也没这么多,我就跟他大吵一通。这是我们俩破裂的开始,往后差不多有一年,简直是折磨,他没完没了地跟我闹,动不动就发火,非说我和关云长关系不正常。现在想起来,我对他有一部分理解,那就是他刚到美国,环境变了,原来在国内时很体面,大小是个人物,了不起,在美国什么也不是了,跟墨西哥人一块儿刷碗,英语不好还净受气,心理不平衡。他的一股恶气主要是从这儿来的,自己不知道,在我身上找了点茬儿,就全发在我身上了。我当时哪能这么平心静气地理解他呀!唉……你还想听吗?没意思吧?”

  “没有啊,想听啊。”

  “后来我就开始恨他了,要报复他。他不是说我和关云长有关系吗,我干嘛担这么一个冤枉罪名啊,你知道吧?我就真去找关云长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呀?”

  “刮目相看。”

  “我做得出来,我胆儿大着呢,有一段时间我还真挺迷他的,关云长……”

  “我那次就瞧着你们俩关系暧昧。

  “得了吧,我早就对他没兴趣了,没劲,那人,特别做作,满嘴都是假话。”

  “不说假话怎么能骗得了你们哪。说真话就把你们给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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