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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在最无助又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一声叹息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当初的宸妃是何等的风华绝代,万千宠爱聚一身,到头来还不是沦落到长居冷宫,甚至连怀着龙胎都不被皇上待见,她说得对,想要让自己好过点就必须自己骗自己,怕的就是有一天连自己都已经骗不到了。

  走出凌烟阁时却有见到太医馆的小公公提着汤药盒往凌烟阁去,宸妃虽然张扬跋扈但并不是蠢人,自然晓得财可通神的道理,加之毕竟也是怀着皇上的龙子,皇上的那份心思底下的人自然是无从知晓,那么伺候这么个住在凌烟阁的妃子也是他们责无旁贷的事。

  只是为何那个小公公神色这样不自然,也对,谁愿意来伺候住在冷宫里的主子呢,也许连打赏都会少些吧,当我走出凌烟阁时却见茗曦已迎在前头,我只是走得急了都不及披了斗篷出来,一直也不觉得冷,而茗曦则是蹙着眉有些怪罪的望着我,见我出来她也是立刻迎了上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替我披上斗篷,又塞了个暖手炉到我怀中。

  “茗姐姐的病还没好呢,我已着人去请御医了,姐姐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反倒跑了出来呢,若是再病了那真是我的罪过了。”我知道无论怎样悲伤绝望,上苍总不至于这样残忍,生命中总会寻得一丝温暖,我又将手炉塞给了茗曦,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宫娥的衣物本就看着单薄,她再三推脱却终是拗不过我。

  “菀主子穿成这样就跑了出来,茗曦又怎么放心得下。听说主子今日去了浣衣局?”

  “嗯,没曾料想我的娘亲竟然会要在那种地方,这些莫名地苦难是谁人加诸的啊。我知道不该心存怨恨,然而我却没办法控制自己。”我已经害怕见到景桓。我也不知当我再见到他时,该用怎样的一种心情去面对他,又要如何尽力维持在他面前绽放最灿烂地笑颜,这样的笑颜太过残忍了吧,明明是恨着地却要笑得比花更娇艳。最近每当茗曦去取衣物时。常见到一位老妇人模样的人总是亲手将那些交到茗曦手中,感觉上她好似有话要说,却总也不说出来,只是叹息着又去忙别的事,那便是夫人了吧?今日在浣衣局发生的事,茗曦也有所耳闻,夫人做得对,菀主子的身份何等尊贵,不管怎样您都是皇上地妃子。当今的淑妃娘娘,浣衣局那种地方……主子要做的事,便由茗曦去代劳吧!”我们都要足够骄傲。即便落魄也要高高昂起头,会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在来凤殿上我终是没有对皇后道出任何请求。然而即便关照过了万德才。那个奴才怕也不会尽心,毕竟我已是今非昔比。奴才们自是懂得我不过是个外表光鲜但已然失却圣宠的妃子,茗曦虽会替我打点终究不能时时在浣衣局,躺在床上明明困倦却怎般也不能入眠。

  尽管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但如果不怎么做恐怕这一生都不能安寝,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见到守在园外的全公公这才松了口气,最近皇上似乎夜夜都在上书房留到很晚。

  “参见淑妃娘娘,给娘娘请安!娘娘请留步,皇后娘娘眼下正在上书房内。”全公公虽是向我行礼,但他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总让我觉得不舒服。

  “皇上这样夜了依旧留在上书房,为国家劳心劳力我们做妃子的自当也该来探视一番,本宫替皇上熬了些汤水,烦请公公代为通传,皇后娘娘终日为六宫之事奔走,本宫也自当给娘娘去请个安,难不成这次公公又要阻了本宫地去路吗?”全公公一副为难的样子,但我句句在理,更何况皇上虽然不再宠幸我,但这宫里的事是没个准头地,他倒也不敢再同上回那般阻了我。

  “跟我来吧!”我抱以一笑,随着他入了园子。

  未及进到门前却是听到里头传来皇后的声音:“皇上为国家大事日夜操劳,臣妾本不该在这时候来打扰皇上地,但有一件事臣妾觉得还是应当找皇上来拿个主意。”

  “你是朕地皇后,统领六宫职掌凤印,这后宫里的事原本你自己就可作主。”皇帝停顿了一番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继而又道,“朕看折子看得也有些累了,皇后不如慢慢道来,看看朕有没有帮地上忙的地方。”

  “是,回禀皇上,不知皇上可知赫连将军的二夫人如今正在浣衣局,臣妾知道赫连家的事并非臣妾可以插嘴的,浣衣局是个怎样的地方皇上该是知道的,皇上要说臣妾是妇人之仁也好,即便是要怪罪于臣妾也罢,有句话臣妾还是不得不说的,皇上难道真的不念及赫连将军为我大胤立下的功劳吗,哪怕只是尺寸之功,听闻皇上祭天路上若非赫连青寒。

  “住嘴!”

  “臣妾说了,即便皇上要怪罪,即便要摘去臣妾的后冠,臣妾还是要问一句:皇上当真要如此绝情吗,皇上可有念着与菀妃的情分,皇上可有设身处地的为菀妃想过,难道皇上不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吗?即便不看着这些,皇上就念在菀妃是永甯的生母,宽恕了赫连夫人吧。”

  原来浣衣局里发生的事皇后也是知晓的,那她必定要知道我早间去找她的目的了,她是在拿自己的后位在赌吗,在赌景桓对赫连家还有一丝怜悯,只是她为何要这样去赌一场毫无把握的事呢,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透,而她必然也料不到我会在门外听到这一切,如果赌输了也许她真的就会失去很多,我相信这不是她的逢场作戏,不可预料的东西太多了,她,并不是先知,我更不相信她当真是心中有什么不忍,我太了解她。

  而全公公也是尴尬的立在门外,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进去通传,在皇上身边当差,有时候有的事听不到反而对自己来说比较好,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启禀皇上,菀妃娘娘求见。”

  上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只听得一声沉沉的叹息:“传!”我提着食盒迈入殿中,恭恭敬敬的向景桓行礼,我成了他的淑妃,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不敢抬头看他,娘亲在浣衣局里的狼狈时时出现在我的脑海,而我更不能忘记的是这些苦难全是因为我眼前的这个男人。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臣妾近来总是睡不安稳,出来走动时见着上书房还亮着灯,想必是皇上还在为国事操劳,便着了茗曦煮了些东西,皇上为大胤劳心劳力,也当保重身子。”

  见得皇上并不应我,也丝毫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皇后也是尴尬的在一旁打着圆场:“菀妃心心念念记挂着的都是皇上,这份真心才是最难得,冬夜里想必皇上心里也是暖暖的吧,菀妃知道劝解皇上要保重身子,怎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寒夜容易受凉,地上又这样凉……”

  “起来吧,这儿没外人,菀妃尚在月里吧,日后没什么事还是在暮菀宫好生歇着吧。”像是意识到什么景桓又转口道,“在暮菀宫呆着好歹可以免去个那些俗礼,朕听说月里的女人最忌讳吵闹了,平身吧。”“臣妾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关心。”方才万德全通传的真不是时候,皇上尚未对我娘亲的事做出任何表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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