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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独孤郗徽小小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微微扭开脸。

  “小公子从不吃任何青菜。”福来公公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延载女帝微微扬起眉,附在独孤郗徽耳边轻声说道:“徽儿觉得自己不如他好看,是吗?”

  独孤郗徽愣愣地看着延载女帝,顿时红了眼眶,“娘……子……”

  “徽儿,你自小体弱,和他怎比得了?你若多吃青菜,长大了一定出落得比他好看百倍。”延载女帝将菜放在独孤郗徽的嘴边,笑着说道。

  独孤郗徽听罢悄然抬起头来,张开了嘴巴,将菜含到嘴里,皱着眉头嚼着。

  延载女帝露出得逞的笑容,又夹起了一根菜,“来,乖徽儿多吃点儿。”

  独孤郗徽硬生生地将嘴里的菜咽下,听话地张开嘴巴,任由延载女帝喂着。

  夕阳的余晖照在屋内,一片柔柔的昏黄,肆意的温暖。

  耀辰年间延载十年夏初女帝十三岁

  宫人言,延载女帝对第一侧妃独孤郗徽恩宠有加,日日相伴。

  一时间,独孤郗徽成了耀辰皇宫幸福的传说。

  第二十二章 初入江湖多波折(四)

  淮阴城一栋普通的民宅内,西乐身着朴素的贫民男装,神色不安地在大堂内踱来踱去,时不时地朝外张望着。

  锦御神色凝重地进了屋子,西乐快步迎上,“到底如何?”

  锦御敛下眼眸,“昨夜,城内所有大夫几乎全被请了去,被诊治之人确定是她。”

  西乐听罢无声地坐在椅子上,“在被人软禁时,依她的倔强个性,即便疼死也不会告知旁人的。是不是她的伤已危及性命?还是独孤郗徽不知她有伤在身,对她用了刑?”她的声音冰冷得仿若换了一个人。

  “主子莫要担心,据探子来报,她似乎是因为同独孤郗徽一起……饮了酒,才会引发了身上的内伤。”

  “呵呵……好理由,此时是春季吧?”西乐突然看向窗外问道。

  锦御不明所以地随着西乐的目光朝窗外望去,“此时已是春末。”

  “独孤郗徽自幼身染痼疾,春季尤为凶险,其他三季都不敢饮酒,又怎会在这重要的时刻、在这淮阴城内饮酒?怕是他看出了她的伤势,故意为之。呵呵……独孤郗徽……自幼最能看出我心思的便是他。怕是他那日早已看出她对我的重要,饮酒之事也是他故意让我知道的吧。”西乐低下头,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锦御听。

  锦御上前一步说道:“主子大可宽心,未等到他想要的人,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可有人看出她的伤势?”良久,西乐重新抬起头问道。

  “她的脉搏异于常人,无一人看出她的伤势。”锦御低下头回道。

  “青烟还有几日能到?”西乐绷着脸冷声问道。

  “最多三日。”

  西乐缓缓地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一丝不明的笑容,“为了哥哥,我养了青烟五年。自鱼落出现后,本以为这个养了五年的棋子算是废了,未曾想却会用在独孤郗徽身上。呵呵……有些事是注定的。”说到最后一句时,西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锦御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

  锦御看了看西乐的脸色,犹豫地说道:“纳明楼的探子遍布各地,若有人从月国放出消息,被他得知了真相……”

  “呵呵,月国不会有人放出真相的,怕是那日听到真相的人已经永远开不了口了。剩下的那些人,必定是想隐瞒此事,若他们真要放出真相,恐怕最早得到消息的是哥哥。訾吟风偷偷地藏了她十几年,活该落得今日的下场!但无论是谁,宁愿把真相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让任何当年的人得知。”西乐说此话之时嘴角噙着一抹胜利的笑容。

  “万一……独孤郗徽已知道了鱼落的长相,青烟又与鱼落相差甚远……”

  “鱼落在月国之时,为人低调,很少有人见过她。随你回皇城时,她更是一路戴着面纱,而且……独孤郗徽怕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西乐笑容不减,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

  “但……若皇上让鱼落再次摘下扳指,又该如何?”锦御抬了抬头,见西乐嘴角依然含着笑,继续说道,“属下总以为此事危险甚大,若皇上知道主子如此欺瞒,定然不会原谅主子,主子还需三思。”

  西乐玩着手上稍长的指甲,不经意地扫了锦御一眼,又看向窗外。

  静寂,窒息的静寂。

  锦御垂下眼眸,一脸的自责,深知自己犯了主子最大的忌讳。

  不知过了多久,西乐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声,“哥有心计,哥有琳琅才华,哥有文治武功,哥有满腹的文章诗赋、治国策略,哥冠绝天下,哥睥睨天下,但是……哥从来不会把这些用在她的身上——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锦御猛地抬头,惊异地望向西乐。

  西乐脸上露出比往昔更妩媚的笑容,“去将那三张人皮面具取来,本宫亲自去给小哑巴治病,顺便会会独孤郗徽。”

  “请主子三思。”

  “即便派他人去,独孤郗徽也知道是我们的人。但以他对我的了解,一定料想不到我会为了小哑巴涉此大险。此时我正好去看看我的小哑巴,多日不见倒是特别想她了。”西乐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仿若一个普通女子想念自己的情郎般甜蜜。

  楼烁面带喜色,匆匆地走进门,抬眸便看到独孤郗徽嘴角含笑、双目紧闭,不适地靠在床头。他单手抱住趴在自己胸口上的訾槿,以防她滑下去,另一只手与訾槿的手十指相扣。

  楼烁张大嘴巴,愣在原地,直到独孤郗徽悠悠转醒,入眼便是楼烁惊异微红的脸。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趴在自己胸口睡得还算安稳的訾槿,嘴角露出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而后抬眸,压低声音问道:“如此慌张,出了何事?”

  楼烁尴尬地退后两步,低下头说道:“果然有人主动上门请医。”

  独孤郗徽维持原来的动作,露出一抹“早知如此”的笑容,“比我想象中要早得多,真是沉不住气啊。”口气似责怪,似得逞。

  “此人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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