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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我站在原地,看着汽车离去的方向,两手空空,而我的心也空了,是一种比难过更难受的感觉,觉得心里空了了一个洞,却不知可以拿什么来填补。

  起风了,夏天傍晚的风,潮湿中带着一丝凉爽,风一阵阵的吹过,又像是从我空落落的心里呼啸而过,而我的心,就这样,无可挽回的凉下去了。

  从周林的手中挣脱开来,是不是也意味着就要彻底从他的世界中逃离?我真的不舍得,也舍不得。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出租车能让我最坚决的离开。

  其实我并不想给周林压力,我知道此时最难受的莫过于他,夹在林妈妈、欣怡和我之间的他,当是心如刀割。此时,我愿意相信他是爱我的,虽然当时在他家我的确很绝望,但是我真的相信他是爱我的,只是无法放下自己的责任,而我也不想成为让他做不负责任的人。生命,毕竟那么宝贵,我知道的。

  我很想告诉他,我就要赖着他,因为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是正如刘若英所唱的“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我,不想让我爱的人进退维谷!

  随便到了个地方,我就下车了。拖着行李箱,毫无目的的走着,昔日热闹繁华的街头此刻却变得冷清异常,霓虹闪烁、人生鼎沸却只能显得我更加落寞。我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身上地中海的气息都还未来得及消散,我们便已经分开了,难道这就是再一次的天意弄人。上海那么大,此刻却只有孤独寂寥的一个小小的晓晓在人群中流离。

  告诉自己不要哭,哭泣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可怜,我现在真的不想让谁来可怜我、同情我。告诉自己,没有泪水、没有开导,我一样可以渡过这个情劫。我伸出右手,出租车司机送我去了机场——那个还留着我们一双双脚印的地方。

  一个人徘徊在候机大厅里,偶然经过的脚步声和身影都只是如虚如幻,买到明天最早回北京的飞机票。我躲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大脑一片空白。手机响了许久,我才听见。

  瞥了一眼,那个熟悉的号码13811564618,虽然早已将名字删除,但是怎么都没办法忘记这串恼人的数字。接起电话,那个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再次想起:“晓晓,还好吗?收到我的短信了吗?”

  “收到了,谢谢你的祝福。”我淡淡的回答,努力收拾情绪。都说分手了,你的欢笑、你的痛苦都与前男友毫无瓜葛,因为对他来说,你死了是错,连活着呼吸也是错,因此我怎么都不想让他听出我的落魄。

  “我的司法考试通过以后,事业顺利了很多,一直还没有机会谢你呢。”他听上去真的很开心,可能工资涨了不少了吧。

  不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恭喜!那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不用谢我的,再说过去那么久了。”我真想快点结束此次通话,但想尽量礼貌一些。

  他好像没有领会我的意图,继续说道:“那时我工作那么忙,幸亏你帮我去报辅导班,买材料,那么长复习的时间,你从来不埋怨我没时间陪你玩,而是尽心尽力的陪我自习,我老是记不住的内容,你还会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帮我想出很多形象记忆和联想记忆的高招,后来还真考到了呢……”咕噜咕噜很多话,很多词,可是时隔两年,那些尽心爱他的日子已经太久远,心都死了,谈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是自然而然的行为,没必要谢。你那时对我也挺好的。”现在的一段突发事件还没有处理好,现在却还要处理陈年旧事,怎一个乱字了得。

  “我知道自己对你的伤害,我并不要求你原谅我,但是只做普通朋友好吗?”

  为了快点结束这段通话,我也没多想,回答道:“好吧,那就这样吧。拜拜。”

  他好像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于是这时就比较爽快的挂断了电话。关上手机,我真的不想再听到它响起,不管来自谁。

  角落让我感到安全,我在里面,便觉得不容易受到侵害。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从包里掏出相机,翻看着里面那两个快乐的身影。他那温暖的声音还在我耳边萦绕,他那温柔的指尖还在我身上游走,他那热情的注视还在我眼中灼烧……那一切都是真的吗?都是真的吗?为什么那一切都是真的。

  爱情到底有多大?曾以为有爱就可以战胜一切,不管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但是两年前男友绝情的举动已然将我投入深渊,好不容易一步一步从谷底爬上来,看到灿烂的光芒中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我以为那就是上帝派来带我去幸福之地的一只手。那么相信它,当放心的交出自己还扒在岩壁上的双手后,那只手却突然消失在空气中,毫无预兆的。我就这么又被重力深深的拽入那阴暗的谷底,摔得粉身碎骨,满地鲜血。

  难道,爱情的产生就是用来让人受伤流泪的吗?终于再也忍不住,任凭眼泪夺眶而出,不想和任何人联系,只是想让眼泪流干,去祭奠那美好的回忆。

  直到哭累了,居然就那么睡着了。梦中的冬天,好冷,好大雪,好不容易找到了回家的路,只要过最后一座桥就可以到达那个温暖的地方。可是眼前的这座小桥,显然经过冰雪长期的冻结已经出现了好多裂缝,我全然不顾,因为家就在那头。

  我贴着冰冷的桥面小心翼翼的匍匐着前进,可是桥突然断了,我从空中生生坠下,摔到已结成薄冰的河面上砸出了一个窟窿,身上被锋利的棱角划出一道道口子,掉入了刺骨的河水中,渐渐下沉,下沉,我很疼,我很冷,没有力气抗争,去支撑着游到对岸,只能在水中慢慢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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