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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黑暗中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还有两颗贴在一起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他把脸埋进她的发里,哽咽着说:"那个档案袋是陈释给我的,我以前真的不知道。"

  他说完,等了等,可唐瑜还是没说话,他担心地将她拉开来,这才发现她脸上早已是泪痕纵横。他心疼地替她擦去泪水,再度将她搂紧,在她耳边说:"小瑜,我保证将来一定会对你好。"

  唐瑜不知道在孙文晋怀里哭了多久,最后终于哭累了,睡了过去。孙文晋小心翼翼地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摸黑洗了条毛巾给她擦了脸,这才拥着她睡过去。

  第二天又是唐瑜先醒来,她一贯易醒。孙文晋仍旧睡着,小小的单人床上睡了两个人,他睡得并不舒服,四肢根本舒展不开,可是仍紧紧地搂着她。不想吵醒他,她起床还是费了好一番工夫,可是她刚洗漱完回房,他已惊醒过来。看见她正弯腰从柜子里取衣服,地板上敞开着一只小提箱,箱子里有书,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看样子她正在收拾行李。他有点迷糊,虽然这里是她租的房子,可想起昨天晚上,他心里还是有不祥的预兆。他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你要去哪里?"

  见他醒来,唐瑜说:"我今天要陪几个法国人去N市,陪同他们在江浙一带旅游,早就约好了的。"

  见孙文晋还是看着她不语,她又低声补充道:"以为你在非洲要半个月才回来,所以就答应了师姐,大概要去一个星期。"

  他终于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唐瑜这儿没有备用的洗漱用具,因为她住的这套房子卫浴公用。她只好把自己的洗漱用具准备给他,可明显又有点局促。孙文晋倒落落大方,临去卫生间前还问她,"你的牙刷呢?"

  孙文晋有轻微的洁癖,唐瑜是知道的,但他这样问,她也只好把牙刷拿给他。他接过去,转身出门朝卫生间走,唐瑜脸上悄悄爬上一丝红晕。

  孙文晋洗漱整理完毕,唐瑜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帮她把箱子拎出门,临出门前问她,"你这房子的房东是不是住二楼?"

  她一愣,不由点头,"对。"

  孙文晋抬手看了看表,拉着她上楼,敲开房东的门,好在那房东也起得早。房东自然是认识唐瑜的,却不明白孙文晋是谁,迷惑地看着唐瑜。

  "是这样的,我女朋友之前租了您的房子,我们以后不租了,想要退租,来跟您说一下。"

  房东瞄了瞄唐瑜的神色,警惕地说:"这个季度都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房租可不退的。"

  孙文晋微微一笑,"不退就不退,谢谢你了。"说着转头问唐瑜,"还有什么手续要办吗?"

  租房之前曾经签过租赁协议,但是并没有交押金,现在租期超过半年,要是不租跟房东说一声也符合合同规定的内容。唐瑜摇摇头,她怎么也没想到孙文晋是带她来退房子的,不过,她说:"我还有一些东西在里面。"

  "我送你去机场后再回来帮你带走。"

  唐瑜又对房东说:"房子和家具你一会儿要不要去检查一下,不过,钥匙我现在还不能给你。"

  房东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你一个学生,不用检查了,搬完东西,钥匙你下午送到我这儿来就是,我一整天都在家的。"

  机场里是唐瑜先到,师姐和法国人随后才来。师姐看了看孙文晋,唐瑜有点紧张地为他们做简单的介绍,"这是我朋友,这是我师姐。"

  孙文晋彬彬有礼地同师姐握手,又同几个法国人打过招呼。趁着办理登机手续还有一段时间,师姐就嘱咐唐瑜一些事情,毕竟唐瑜之前只做过书面翻译,做陪同还是第一次,心里难免紧张。师姐说:"不用担心,你只要负责他们途中一些琐事,带领他们过去。N市那边有地陪的,是一个N大的法语教师,假期专门带团,经验丰富,有她全程陪同你还可以趁机学到很多东西。"

  办理好登机手续,进安检前,唐瑜跟孙文晋道别,可她刚走过去几步,他突然跟上来伸手一拉将她转过身来,又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他搂得非常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说,静静地任由他搂着。好不容易松开她,唐瑜才想起这是机场的安检处,人来人往,在场的法国人倒没有什么,想到师姐在一旁,她脸红得不能再红。正不好意思,她捋了一把头发,谁知道这时他猝然吻了下来。这一吻充满了激情的掠夺,让她更加无力招架,她能感受到他的恋恋不舍。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她,垂下目光看着她,语气温和而坚定,"我等你回来。"

  唐瑜也不敢看师姐了,点点头,红着脸进了安检。

  第十一章 幸福是一只温暖的小狗

  她就这样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心中异常柔软。她想起史努比的那句台词:幸福是一只温暖的小狗。

  唐瑜在飞机上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法国人都忙着闭目养神,她就一直望着窗外的云海发呆,想起孙文晋。每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无法招架。可是不管在一起的时候如何幸福,一旦分开她就涌起满心的忧伤和凄凉,越是幸福她越是担心将来,仿佛他们之间的幸福注定只有那么长,现在多用一点,就会对将来充满了担心,会不会用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法国人原是在B市谈生意,生意谈好了顺便到中国南方旅游,行程共计七天,主要是想见识一些南方的园林建筑,到时候再到N市坐飞机返回法国。

  N市,苏州,杭州……一路走下来,扬州是最后一站。扬州之行计划一天,有点仓促,第二天就送他们回N市坐飞机。N市虽然是唐瑜的老家,但是她并不了解N市周边的一些城市。N大的法语老师在火车上就给她介绍过扬州,重要景点有瘦西湖、个园、何园、平山堂,再有就是一些特色小吃。因为行程仓促,当然不能把扬州都逛完,她们设计着路线,只去几个重要的景点。

  上午去逛了一处名园,中午在富春茶社吃饭,都是扬州久负盛名的特色小吃,蟹粉狮子头圆润膏黄,咸鲜隽永;红扒鲢鱼头肉质细嫩,汤汁鲜美;大煮干丝刀工精细,绵软入味;肴肉透明晶莹,红润酥香;清炒虾仁洁白如玉,鲜嫩爽口;还有富春包子、扬州炒饭……吃得法国人惊喜连连。下午等太阳稍微小了点便赶着去瘦西湖。这次没有坐船,只是陪着他们在瘦西湖走了一圈,唐瑜的脚真有点吃不消了。傍晚的时候经过二十四桥稍作休息,孙文晋突然打电话给她,她对N大老师说了几句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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