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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这个女孩儿没有任何表情地听着,一直一言不发,任由老公带着去住院处办入院手续。

  小乔和林立夏对此很别扭,两个人躲在护士站里聊天,"天,今天都碰到些什么病例!"

  "看看,嫁人之前一定要擦亮眼睛,女人遇人不淑多可悲!"林立夏的论调简直就是老生常谈,毫无新意。

  小乔却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么看起来,还是上一个女孩儿比较幸福,虽然她只是个小姐。"

  "你怎么知道她是小姐?"

  "这还用问吗?瞎子都看得出来,当然你这个色盲例外。"小乔同情地看着立夏。

  "啧啧啧,你又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你以为这个世界都是由童话组成的?说有多黑暗就有多黑暗,只不过有些隐藏得比较深,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林立夏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我服了你了,又开始讲大道理啊?"

  小乔怒目而视,"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怎么趁我不注意把她收到你们科去了?她可是鼻骨骨折!"

  某人开始瞎掰道:"我心疼你啊,你们科晚上的急诊病人比我们多,再加上写大病历,你还睡不睡觉了?"

  "别和我扯这个,我又不是傻子。"小乔悻悻地说。

  这回立夏换了一副比较恳切的表情,"嘿嘿,我们科的病人收治率快要完不成了,要是完不成,说不定这个月都没有奖金。再说她的脸肿成那样,我们也要做手术才行。"

  "我就知道有猫腻。你也别折腾了,反正也完不成,干脆给我们科得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已经收到口腔病房了,我一宿不睡也会把病历写完的。明天我就给你们开会诊单,到时候两个科一块儿上手术。"

  "对了,你说这老公打老婆,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

  "警察会管夫妻间的事吗?我怕咱们多此一举。"

  急诊室的护士长原本在旁边默不作声,这时突然开口道:"你们就做自己分内的事吧,其他的别操那么多心!至于警察嘛,派出所的人刚才还在这里,我待会儿和他们说一声,看看怎么处理吧。"

  不管怎么说,女人还是会同情女人的,可惜被同情的一方往往不太领情。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护士长就灰溜溜地回来了。原来受伤的女孩儿坚决不同意指控自己的老公,警察也无计可施。立夏看了看小乔,"我告诉你,我总算理解鲁迅先生说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什么意思了。"

  小乔说:"鲁迅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

  立夏斜着眼看着小乔,"文坛领袖鲁迅先生的话,你怎么能说忘就忘?"

  小乔开始耍赖,"我只记得我对立夏大人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林立夏彻底崩溃了,"你以为你是周星驰?"

  那天晚上,小乔和林立夏手忙嘴忙地过了一宿。

  下了夜班,小乔并没有回宿舍睡觉,而是骑着自行车回了妈妈吴云和陈一凡的家。陈一凡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人,很看重圣诞节以及圣诞前夜,特地打电话嘱咐小乔晚上回家团聚。小乔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没拒绝。因为害怕自己在宿舍睡过头,所以小乔打算回到家再踏踏实实地睡觉。

  打开房门,除了一棵挂满七零八碎小吊饰的圣诞树,家里一个人没有,这一点小乔倒是早想到了,他们都上班去了。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家里晃荡,小乔很高兴,在床上翻了一会儿小说后沉沉睡去。

  小乔是被客厅传来的欢笑声吵醒的,挣扎着看了看手表,原来已经六点了,该回来的人都回来了。小乔仔细听了听,除了妈妈和陈叔叔,还夹杂着陈厚实老兄的声音。

  小乔爬起来,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毕竟年轻,虽然值了一个夜班,可是一觉醒来,又重新生机勃勃,焕发光彩。仔细照了镜子,确定没有眼屎挂在眼角,小乔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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