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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小乔发完牢骚,还是给李恺张罗了晚饭。因为小乔自己已经吃过了,又懒得出门,便打电话订了永和豆浆的外卖。

  李恺一边咬着糍饭团,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念叨:"最近丁威好像很不顺,今天下午她来找我拔智齿,还发狠说要把霉运一并拔掉。"

  小乔一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最近没见过吗?丁威去面试的单位都不成功,单位那边说最想要的是北京男生,其次是北京女生,然后是外地男生,最后才轮到外地女生。"

  这世界真是大同小异,小乔愤愤不平,又没管住自己,继续发牢骚:"医院里不也是这样?在患者心里,他们最信任的是年长的男医生,其次是年长的女医生,然后才轮到年轻的男医生,最后就是我了,年轻的女医生。"

  李恺把糍饭团全部塞进嘴里,还大口喝着豆浆,却不忘赞扬地看了小乔一眼,"不错不错,还和从前一样爱动脑筋,展开联想。按照你的理论,我永远都会排在你前面,这感觉真不赖。"

  小乔骇笑,"给你根竹竿你还真往上爬?真受不了你了!"

  小乔的话音未落,林立夏就站在值班室门口重重地敲了几下门,见屋内的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才慢吞吞地走进来,"我没有妨碍你们吧?"

  小乔瞪了林立夏一眼,那眼神里传递出来的当然是"严重警告"这四个字。林立夏知道自己十之八九撞了小乔的禁区,赶紧转入正题,"那个谁……"她求助地看了小乔一眼,小乔赶紧替她解围,"他叫李恺。"

  "哦,李恺,今天手术的病人现在体温38度。我问过主任了,她说这是手术后正常反应,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既然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李恺迅速站起来,跟着林立夏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又回头冲着小乔说:"忘了告诉你,赵爽圣诞节回国,听说是要给丁威一个惊喜。"

  呵呵,原来这就是赵爽一个月没给丁威写信的原因,这倒是一份蛮大的surprise!只是丁威独自在北京愁肠百结,白白担了这许多的心。也怪自己最近太忙,关心丁威关心得不够。

  小乔接下来的反应就是拿起手中的电话,给丁威的宿舍打过去。可是丁威宿舍的室友接起电话,却说丁威不在宿舍。

  李恺从病房里回来,适逢小乔正好做完了手中的工作。小乔冲着李恺挥手告别道:"我要回宿舍了,你呢?什么时候回去?"

  "我再等半个小时,看看病人体温变化再走。"

  小乔冲着李恺眨了眨眼,"那就……明天见?"

  李恺笑了,"明天见。"

  医院的单身宿舍楼正好在食堂的楼上,因为广大人民群众在楼道里用煤气罐烧火煮饭的缘故,早就把整个楼道熏得满是烟尘,加上某些已婚却无房的职工也拖家带口地住在里面,在楼道里放满了各类杂物,每次穿行其中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否则碰到哪里都是一身的灰。小乔永远忘不了自己第一次被宿舍楼道的情况震撼住的场面,因为完完全全就是《过把瘾》里面杜梅她们医院宿舍的翻版,说不定这部电视剧当初就是在小乔所在医院取的外景。

  楼道本来就危机重重,楼内的灯也非常昏暗,能见度仅仅高于伸手不见五指。当小乔好不容易摸到自己宿舍门口时,却在房门口踢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小乔吓得一个个激灵,赶紧后退两步。

  那团东西却自己站起来,还会说话:"小乔,你总算回来了。"

  天,这个如此不顾形象蹲在门口的人,居然是丁威!

  小乔赶紧打开房门,把丁威领了进去,"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万一我回家了,你难道在我们宿舍门口坐一宿啊?"

  丁威并不言语,只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毛衣外裤也扔到一边,自己爬上小乔的床蜷缩到被子里,"我今晚就睡你这里了。"

  小乔看出了丁威的不对劲,那张原本粉嫩的脸上还残留着一道道泪痕,再加上刚才不知道在哪里蹭上的煤灰,活生生就是一出千金小姐落魄街头的传统剧目。小乔不敢多说,只是赶紧把开水倒到洗脸盆里,"那你也好歹洗把脸再睡。"

  丁威顺从地接过毛巾,机械地在脸上抹了几下,又把毛巾扔回小乔手中,自己却直挺挺地重新倒下。

  小乔赶紧把自己拾掇了一下,也挤进被窝里,紧紧挨着丁威,开始没话找话:"有多久没和你挤在一起睡了?"

  丁威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显得煞是沉闷,"自从你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以后。"

  小乔哑然失笑,看来在丁威的词典里,医生只等于"救死扶伤"这四个字。

  小乔看了一下,发现丁威把穿来的牛仔棉服乱扔,有些诧异,"你怎么没穿你那件漂亮的红大衣啊?那件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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