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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邱副总队打断王贺荣的话,问道:“她怎么知道是你爸爸?”

  “她并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是我爸爸,她就不会对我讲述这个经过了。因为她长相酷似刘丽,所以,她一走进客房,我爸爸就误将她当成了刘丽,并打了她一耳光……”王贺荣将这一经过详细地说给了邱副总队,然后接着说道,“我爸爸说,他是出于误解才打陈兰耳光的,他否定与陈兰有其他的特殊关系。你如何看待这件事?”

  邱副总队稍微沉思后说:“假设你爸爸和刘丽之间真有某种特殊关系,也应该是男女间的暧昧关系。这种关系,他是不会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承认的。刘丽被枪杀已经证明,她是傅副书记被害案的关键人物之一,如果她真和你爸爸之间有特殊的暧昧关系,那说明,她和傅副书记之间就可能没有她所说的那种恋情存在。这样的话,案情更复杂,后果也更为严重!”

  王贺荣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对岸的高楼。他在回味爸爸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他甚至再次想象到陈兰被爸爸所打的那个画面,再次想到刘丽的娓娓诉说……

  许久,他终于发话了:“如果刘丽对傅副书记真是那么痴情,而傅副书记最后又接受了她的爱恋,那么,她主动约傅副书记见面而又不按时赴约又该如何解释?傅副书记在此后两小时之内被杀害,又该如何解释?这就更加有力地证明了,是刘丽约见傅副书记而给凶手制造作案机会,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刘丽在被枪杀前,她对我们所说的话是有意转移我们的视线。”

  略微停顿了一下,王贺荣继续说道:“我相信,刘丽与爸爸之间肯定有暧昧关系!尤其值得我们关注的是,我爸爸说她与傅副书记有恋情,林琳也这么说,而刘丽本人更是乐于认可。这说明,刘丽与爸爸、林琳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三人与傅副书记之间的关系可能更微妙!”

  邱副总队看了一眼王贺荣,伸出大拇指,意味深长地说:“我说过,案情更复杂,我们还需要大量的事实来佐证!真佩服你小子的胆量!”

  王贺荣在心底暗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这不是胆量的问题,而是无情的现实已经摆在面前了。”

  “你这不是公然与你爸爸叫板吗?”

  “如果事实真如我们所分析,就算我不是刑侦队长,不是警察,也照样会有人找上爸爸的;再说,事实也并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造成的,怪谁呢!”

  “我希望我们的判断是错误的。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现在还不好说,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尽快找到与刘丽合影的那个青年男子。”

  王贺荣接口道:“还有,刘丽死前留下的那个‘J’字!”

  邱副总队灵机一动,他突然问王贺荣:“一个被人杀害的人,在临死前,他(她)最想对身边人说的是什么?注意!身边人是警察!”

  王贺荣说:“按常理推断,应该是说凶手是谁?”

  “对呀!凶手是谁?是张三?李四?王二?”

  “张三,李四,王二;张三,李四,王二。”王贺荣反复地念叨着!突然说道,“凶手有姓有名!刘丽在死前没来得及说出凶手的姓名,只说出姓就断气了。这个‘J’字会不会是凶手的‘姓’?”

  邱副总队说:“如果是‘姓’,那个自杀的凶手身份查清后不就明白了?”

  这时,头顶传来“呀呀呀”的叫声,王贺荣抬头一看,蔚蓝色的天空有一群南飞的大雁,它们呈“人”字形飞翔。王贺荣若有所思,他猛然拉过邱副总队的手说:“你摊开手掌!”

  王贺荣在邱副总队的手掌上,用手指勾画着那个“J”字:“你看这个‘J’字的形状像个什么字?”

  邱副总队说:“像个‘J’字!还像个……像个‘丁’字”。

  王贺荣用力一击邱副总队的手掌:“对!就是个‘丁’字!这个凶手可能姓‘丁’!”

  邱副总队眉头一皱,分析说:“刘丽被枪杀前,傅晓在刘丽家里,那个自杀的凶手曾经敲开过刘丽的房门,因为傅晓在现场,凶手并未实施犯罪;从凶手以送信为名而敲开刘丽的房门,以及刘丽开门后见到凶手的举动来看,刘丽是不认识凶手的,当然也就不可能知道凶手的姓名。如果刘丽死前画下的这个‘J’字就是‘丁’字,那么,有两种可能存在:一是,真正开枪杀害刘丽的凶手并不是那个敲门人,不是那个已经自杀的凶手;二是如你所言,如果开枪杀害刘丽的就是那个敲门人,那么,刘丽死前留下的这个‘丁’字就一定另有所指。”

  王贺荣刚说了一句“有道理”,邱副总队的手机铃声就打断了他的话,他只好把目光移向波光粼粼的江面。此时,正好有一艘即将靠岸的轮船拉响了尖锐的汽笛,但王贺荣还是断续听见了邱副总队的声音:“什么?……在哪?……”

  王贺荣敏感地转过身,未及发问,邱副总队就对他大呼一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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