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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31.无巧不成书

  今天早上醒来,我第一想到就是闹罢工,因为我实在好怕去见他。想想昨晚和他都把脸翻到那程度,他今天不管给我什么脸色看,我肯定都觉得尴尬无比。但再想,今天还闹罢工,肯定是更惹毛他。而且传出去,事情也容易闹出难堪。罢了,我先到公司瞄瞄状况再说,说不定他也已经改主意,不要我跟着他了。

  但没想到,凌飞耀见了我虽然横眉冷目、神色不善,但态度并不算坏。而且,这人还坚持他的决定,当真要带我外出。只是,又借口我不熟助理工作,把大半事项,尤其是为他近身服务的工作都转嫁给了另外一位男助理阿锋。

  看形势,我估摸着跟妖孽走,麻烦也多不到哪里。况且,如妖孽说的,跟着他能避开凌飞扬的骚扰。这两相比较,我心里还是觉得——被妖孽揩油好过被凌飞扬打搅。再说,合约到期,电影入组,给他当助理最多也就一个多月的事,熬一下就过去了。因此,我也听之任之,安然认命了。

  结果,这三天以来,若不是我还有电影的事情在忙,我铁定就是凌飞耀身边最无所事事的闲人一个。

  另外,我这几天除了回宿舍休息,其余时间几乎都在他的现场管控范围内,可他出人意料地消停,没为难,更没勾引。就是天天随他四处辗转,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无可避免要碰面的时候。其实他对我,也就和前一阵一样,很冷淡,几乎无视我的存在。唯一差别是偶尔在别人视线不及时,他会对我表以惆怅,报以冷眼。

  而我面上总还镇定,心里又何尝不惆怅不纠结。就算和他相安无事,可只要想到他因我而伤心,想到我和他再没有以后,心就无法抑制地揪痛。

  幸好,这三天以来,凌飞扬和关君琪都一致毫无音信,渺无踪迹,没让我脆弱的心继续雪上加霜。

  今天下午,我终于有机会可以暂时摆脱凌飞耀的监管。因为,我要回公司参加剧组会议,并又一次提报造型方案。

  然而,下午的剧组会议,凌飞扬突然出人意料地列席参加了。会议不是他主持,但发言权依旧是他最大。造型方案得他大人金口一赞,众人附和,焉有不过之理。只是,此方案还是我最初提报的方案,再润饰也是换汤不换药,这明眼人都清楚。所以,他今次出席,也不忘找词让导演下台。

  至此为止,我都感觉挺好,庆幸一场小风波终于简单化解。可是,凌飞扬这人总是肆无忌惮的时候多。今天会上,他偏偏就插嘴过问了造型方案的事项,又对我毫不掩饰他火辣辣的眼神,简直是唯恐别人不知他对我的企图。

  这人皮厚肉粗,引人误导当施恩,我却扛不住这种特殊化照顾,闷头挺到会议结束,我站起身来,准备闷声不响溜之大吉。

  但凌飞扬大概早看穿我的预谋,及时叫住了我:“郑天乐,我有点事要跟你谈,你跟我到办公室去一下!”

  我急忙绕到凌飞扬身旁,为难地小声道:“部长,你要说的事,方便现在就说吗?下面办公室还有事,急着等我回去处理。”

  凌飞扬眼露不悦,亲和脸色骤返冷傲,挑眉问:“那晚上跟你吃饭?”

  我知道,凌飞扬对我答应他吃饭没抱指望,只是见我疏远提防,心中不爽故意刺我。

  “部长,你就现在说吧!”我更显为难地说道,一边配着眼色,提示他会议室人都走差不多了。

  凌飞扬喷了一气,冷着脸,拖到会议室内仅剩我和他了,才无奈问道:“听小耀说,他把你调去做助理了,这两天做得还适应吗?”

  我很诧异,凌飞耀居然主动把这事爆给凌飞扬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佩服凌飞耀心思缜密。毕竟他在七夕以后,毫无先兆地突然把我改成了随行人员。这事,他若不及时主动报备,外加合理说明,任由凌飞扬自己发觉,肯定易招凌飞扬疑心。

  怪不得,凌飞扬听我说急回办公室去忙,就有点变脸,他以为我找借口涮他。事实上,我是被冤枉的。这花招是凌飞耀的安排,我只是领命办事,没糊弄凌飞扬。

  这缘由说起来是这样的,今天参加剧组会议的事,我昨天是跟凌飞耀提前请了假的。他当时很平和很爽气地准了,只是交代我开完会顺道回办公室找纪世恒,帮他把移交遗留问题解决掉。

  这几天里,邮件电话加公司碰面,移交的事应该算是搞妥了。至少,我暂时没听纪世恒说,有移交方面的工作问题还待解决。不过,这拿来当摆脱凌飞扬会后纠缠的借口却是非常之合适。

  领会了上级指示后,为了万无一失,我昨天后来特意致电纪世恒。告诉他,我今天下午有空回办公室,他可以找找是否还有事需我配合。没想到,纪世恒说凌飞耀已经打电话跟他说过这事了,还关照他找?事情及时通知我。

  这世上的事情,最怕有心二字。有心找事,哪有找不出事这种说法。就算纪世恒想不到,我也能替他想几件出来。

  我笑笑,心平气和地说道:“部长,谢谢你关心。我以前一直是做服装助理的,现在又做回助理,驾轻就熟,很顺手的。就是,工作移交上还有些事情没解决,所以,楼下还有新接手的同事正在等我回去。”

  凌飞扬板着脸,脖子一梗,朝我摆摆手,似不耐烦地叹道:“行,你回去忙吧!电影就快开组了,小助理做不了几天的。看你的样子,也不想我插手帮忙,我就不多管闲事了,反正管也不会讨好的!”

  这位孜孜不倦、百折不饶的霸王会说出这么通情达理的话,又这么爽气地放行,绝对算是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我有点受宠若惊,很意外又很满意,即刻笑脸绽放。可是,有些人真是给不得好脸色看的,才一转眼,凌飞扬张口欲言,又露挽留之意。

  我急忙朗声道:“谢谢部长,谢谢你的理解,改天见!”我无视凌飞耀的挽留,边说边退,说完转身,彻底闪人。

  跟凌飞扬来来往往这么久了,要说得罪,我早把他得罪得差不多,也不差多这点无视的刺激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我思前想后,对凌飞耀这只狐狸精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别信他说的,要看他做的!他说不管我,还是将我随身携带;他说不管我,这布局支着,事事不差。唉,他对我这么执著,让我欢喜,更让我心疼!

  回在办公室坐下,和纪世恒没聊多久工作,某大人又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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