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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第5章 君心太狡诈

  我敲门进去,飞耀正襟危坐,执笔案前。神采奕奕的他,在我看来,现在的神色谈不上兴高采烈,也绝对够称之为和颜悦色。

  我意外又纳闷,在他办公桌前刚坐下,刚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大人嫣然一笑,竖指唇前做噤语的手势。

  我合口,飞耀启齿,软语言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我的个人信息在周末被提前曝光,我为什么在会前一点没跟你透露?还有,除了在会上,整个周末包括现在,你都没觉得我有烦恼,是不是?”

  妖人果然还是妖人,洞悉人心,一如既往。我心悦诚服,不住点头。

  看他神色,听他口气,以常人常理来说,他应该对目前发生的状况并不紧张。难道,公司方面已有应对方案了吗?揣测归揣测,我心里还是吃不准。

  对他的想法,我从前总猜不准。没想到,与他关系亲近以后,连他的情绪,我都没信心认为自己判断是否准确。

  隐下心中不安,我积极表态:“还有,我也替你烦恼,刚才上网看了一下。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恐怕这张唱片肯定要赔本了。不过,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本来想过来劝你想开点的。”

  此刻,美男凝视着我,表情越发柔和,唇角更弯起动人弧线。

  我托腮,叹道:“现在看来,我又多此一举了,你大人好像看得比我还开!”

  这家伙星眸闪烁,狡黠之光缤纷流转,笑呵呵道:“乐乐,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信息是公司故意发布出去的,你做何感想?”

  “啊?!”我震惊,捂嘴。

  飞耀抿着唇角,笑意浅浅,自得之色,显而易见。

  短暂的讶异过后,恍然大悟紧随其后而至。怪不得他这两天悠哉游哉的,照样潇洒如常,原来这次泄露事件的幕后黑手是他自己。也怪不得这消息才短短两天就可以散得这么广,动静这么大,原来是公司在幕后捣腾,推波助澜。

  那么,飞耀跟我俩在一起时,流露的应该是真性情吧?而刚才会上显忧,大概是不想让外人察觉内情,所以在装腔作势吧?若真是此,这家伙还真能假惺惺。

  我心下一宽,凝神思索起来。飞耀不做声,只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凝眸看着我。

  这么重大的事,事前的决策是不必跟我商量和交代。但是事发后,为什么也不及早跟我说一声,提个醒,非拖到我来找他,才跟我开诚布公?害我白白为他烦恼一上午。

  在这问题上,我相信飞耀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我也相信他对我一定是好意。也许,他在会前没跟我提前知会,是怕我多虑担忧,又想看看我知道消息后的反应吧!我在心中,自己给疑问找寻了答案。

  此刻,让我紧张的疑惑是——这样自我泄密的意义和好处是什么?

  难道是,反正整张专辑都已泄露,外界又反响良好,索性将错就错,趁势把演唱人的姓名和少许情况透露出去,好更充分地挑逗起大众对歌手的好奇心?

  确实,像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况,很容易吸引媒体的炒作热情以及公众的注意力。

  只是,这么一来,专辑的传播会更快,唱片销售方面的损失肯定是加重了。虽然,专辑和人未露先红了,但,这两样"红"本来就是必然的,现在提前并不会提高收益,增加的反而是损失。而且提前就闹腾起来,总觉是在自乱阵脚。

  总之,我对公司这出人意料的应变做法很是费解。

  我老实答他所问:“我觉得很意外,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提前炒作?预热?”

  “嗯。这张专辑估计是赚不到钱了,不如,趁这机会不留痕迹炒作一下。”他耸耸肩,双手一摊,自嘲道,“至少,唱片的宣传费可以省一点了!”

  这专辑不是赚不到钱,是赔大发了!至少,那六百万的内部赔款还血淋淋地刻在我心头啊!虽然这钱是你这凯子掏了,还似乎不心痛,但我可还是痛到午夜梦魇,痛到一见六零零这三个数字就肠纠结心哆嗦。

  欠他的人情,我全都记得,只不过如今嘴上不好意思,也不敢提。谁叫我人穷志短,除了以身相许,就没这家伙想要的了。

  思路开了个小差,嘴上掰的还是正题,我怯怯道:“宣传省的这点钱,可能还抵消不了少卖唱片的收入吧?公司这次这么操作的具体好处,我还真想不出来。”奉上一脸讨好的笑,道,“老板大人,你跟我说说吧。”

  这么折腾,我认为省宣传费肯定不是主要目的。但这真实的意图,就我的水平真还揣测不出来。既然他高人还卖关子,我就虚心多请教几下吧。

  凌飞耀感觉良好地摸着下巴,煞有介事道:“郑天乐,看来,你的营销心理学修得不太过关,有空,我要给你好好补课。”

  他高人发话,于情于理都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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