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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工作上的应酬就是这样。我刚毕业的时候,也不习惯这种场面。有时候觉得工作就像卖身一样,要看别人的脸色,要强颜欢笑,要钩心斗角。"他望着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会觉得心里很宁静。不用算计,不用防备,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脸上的神色,在路灯下,显得很悲戚。我伸手,抚开他紧锁着的眉头。

  "我很累。"他张开双臂,将我抱进怀里,"我本来不想带你见他们,你不需要认识他们。只是书记要求我带上你,你不去,就让他没面子。"

  "我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让你出丑了。对不起。"我将头靠在他胸口,脑子里回放着自己不会用打火机点烟的情形。

  "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没有事先告诉你都有些什么人参加。"

  "我又没损失一根毫毛,长长见识也好。以后,等宝宝学会应酬了,可以帮着你打天下。至少,今天我知道你真的是光棍一条。"

  "你不需要会这些,你只要做我的乖宝宝就好了!"他有点溺爱地捧着我的脸。

  我看着这张让我心跳的男人的脸。他下巴上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显出一片青色的楂儿,眼睛里还是有点羞涩。

  他慢慢低下头。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心跳得厉害,瞪大眼睛看着他。

  "闭上眼睛,傻瓜。"他说话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我忍不住笑起来,他错愕地看着我。

  "好痒。"我揪着鼻子说。

  他哈哈笑起来,用手臂狠狠地抱着我。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毫不留情地吻住我。我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热情。当他把舌头伸进我嘴里的时候,我很好奇地咬了一下。

  他哼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笨蛋,干吗咬我?"

  "那要怎么样?"我很无辜地看着他。

  "哈哈……"他大笑起来,"你从来没有接过吻吗?"

  "我吻过奶奶养的小狗。"

  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把初吻给了我吗?"

  "嗯嗯嗯。"我拼命点头。

  他很动情地把我紧紧拥进怀里,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冯宝宝。"

  "五一"后,月月为了三人篮球赛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很少看到她的人影。兰兰泡在陈格为她定做的蜜罐里。我的模特比赛已经了结,长长的五月,除了上课,我的生活就是左锐。

  周二的下午,接到左锐的电话。"宝宝,晚上有课吗?"

  "没有。"就算有,估计我也会翘课了。他肯定是想我了。

  "晚上,我有同学从南京过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要打扮漂亮吗?"

  "哈哈,宝宝不打扮也很漂亮。"他很会哄我,我喜欢听他说这些肉麻的或者不肉麻的话。奶奶说,我的皮肤最近越来越好,又嫩又滑。有爱情的滋润,比吃任何补品,用任何护肤品都要来得有效。

  左锐接上我,来到天河城六楼的"宴江南"。这是家以江浙菜为主的饭馆,坐落在天河城,可想而知,价格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广州吃江浙菜的地方很少。广东人吃得清淡,江浙人吃得甜浓软腻。江浙菜在广州没有多少市场,仅有的几家,价钱也都比较贵。

  左锐拉着我走进大厅。黑白色为主调的装修,很有新派餐馆的感觉。但是人很多,很喧哗,很拥挤,除非坐包间,否则跟大排档一样不堪。

  我常常戏谑,"在一堆垃圾里,钻石都变玻璃;在天河城里,玻璃都变钻石。"倒不是天河城的东西有多好,但它的铺租高、牌子响,就算是垃圾,进了天河城,包装一下,都可以卖三千块一斤。

  估计是关系一般的同学,一帮人选择坐在大厅里。几个跟左锐年纪差不多的男女,看到我们,纷纷摇手示意。走近了,看到三男两女已经就座。年纪看上去大一点的女孩,皮肤白净,颧骨有点高。另一个脸很小,五官很淡,仿佛着墨不多的画像,看上去很乖巧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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