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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你想象的事情确实可能发生。不过,就是现在,如果他们之间要发生什么,双方家长和校方就能及时发现和有效制止吗?”

  王清江顿了顿说:“这样吧!同意陪读,也同意找一个女生,是不是苏晓雅再说。你接着谈其他方面。”

  “下面就是教师聘请。第一重要的当然是英语教师。应该是一位女性教师,不仅教学经验丰富,更要熟悉近五年来的英语高考情况。她应该充满爱心,性格开朗,年纪不能太大,长得不能太漂亮。”

  王清江笑起来。

  刘起阳说:“你笑什么?”

  王清江说:“你这比乾隆爷选妃子还难啊!特区就这么几所学校,就几十个英语老师,能挑出一个来吗?就算挑出来了,十个月的临时工,人家会干吗?”

  刘起阳说:“为什么限定特区?为什么不能面对全国?”

  王清江愣怔了一下。

  刘起阳说:“我制定的是一个特殊的应急方案,这个方案有两个基点,一是王小东的拼搏精神,一是你的钱。二者缺一不可。我设计整个方案的时候,没有考虑钱的限制。我想,为了王小东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一所大学,你肯定会不惜一切。”

  王清江说:“好!你就放开说吧!”

  一小时后讨论结束。

  王清江说:“方案不错。不过,我得征求一下吴小满的意见。”

  刘起阳说:“关键是王小东自己的意见。”

  王清江临离开时不无认真地说:“刘老师,你真该去当教育部长。”

  刘起阳笑起来:“教育部长要像我这样当,全国的学校还不都乱了套!”

  8

  北京的初秋已经颇有凉意,特别是太阳下山以后。

  走出机场,陶玉宁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车。她的心和她的脚步一样忽然慌乱起来,仿佛第一次赴约会的少女。

  戴着大墨镜的贾宝明稳稳坐着,直到陶玉宁走近才开门下车,一手打开后厢盖,一手接过小皮箱啪的把拉杆拍下去放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盖。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全部动作不到五秒钟。

  陶玉宁也没有说话。陶玉宁只是热烈地看着他,用脸颊蹭了一下他的肩头。

  他们的车汇入了苍茫暮色下的车流。

  贾宝明一只左手掌握着方向盘,右手被陶玉宁抓着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

  华灯初放时他们的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驶进了一座武警站岗的大院。

  小保姆准备了丰富的晚餐,可他们两人都毫无食欲。

  母亲体贴地说:“千里迢迢,够累的,早点睡吧!”

  他们几乎一夜无眠。

  贾宝明依然那么强壮,那么精力充沛,那么英勇善战。

  陶玉宁如醉如仙。

  天亮时分他们终于紧紧相拥沉沉睡去。

  陶玉宁是突然惊醒的。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贾宝明满面血迹,他的一只眼睛也没有了。

  她大叫一声:“布尔——”一下子惊醒了。

  阳光满墙。

  贾宝明不在床上。

  也不在房间。

  “布尔。”陶玉宁朝着卫生间轻喊一声。

  无人应答。

  她下了床。

  贾宝明正在父亲书房的电脑前。

  陶玉宁轻轻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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