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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岑今剧烈喘息,无暇多想,像溺水的人,哪怕伸过来救助的是刮胡刀也想抓住。

  “我求你,我们……下一次好不好?”

  卫来笑起来,说:“好。”

  好?岑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种时候,男人会回答“好”吗?

  但他答应了不是吗,答应了就好。

  一口气还没松完,他的手忽然从她后背滑下,岑今瞪大眼睛。

  他贴在她耳边轻笑:“小姑娘,间隔是十秒,下一次到了。”

  感觉变得扭曲而敏锐,意识恍恍惚惚,像是出了窍。

  看到海盗们在大口喝酒,发癫般狂笑,有人拉开赌局,有人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一起,还有人叽叽咕咕笑着说话,嘴里冒出一大串晦涩难懂的索马里语……

  看到船外黑色的海浪卷起,像慢动作,一帧一格。无数发亮的沙粒彗尾般从眼前缓缓飘过,飘进浪头,浪面上甚至激起无数战栗的细小涟漪。

  浪头歇下的瞬间,看到月亮,被沙暴滤过,血红色,血腥而又温柔。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一直向上,像是一伸手就能触到月亮……

  她睁大眼睛,看到自己。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心微蹙,软得像要融化,没有一丝抗拒。

  这男人,是她选中的。

  得她邀请,得她首肯,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天色微明。

  船停在前后两拨沙暴的交接间隙,左右摆晃,水面偶尔泛上打旋的水沫,水沫里带细沙。

  舱里横七竖八,鼾声四起,躺满了酩酊大醉的海盗。有人抱酒瓶,有人抱枪,地上吃剩的残食撒得东一处西一处,偶尔看见一摊血——受伤的人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岑今昏睡过去。

  卫来反而丝毫感觉不到疲倦,大概是被喂饱了,兴奋到睡不着。

  ——睡觉有什么意思?做再美的梦,也美不过眼前。

  他拂开岑今的头发,低头吻她眼睫,碰到她的刹那,她似乎有感觉,眉心蹙起,无意识喃喃了声:“好疼……”

  卫来意识到什么,掀开为她盖上的那块披纱。

  她身上好多吻痕瘀青,腰上的瘀青尤甚,他的手印形状都模糊可辨。

  卫来把披纱给她盖上,手背蹭到她脸侧,她又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似乎还未尽的痛楚。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覆住她的。

  无论他怎么需索,她都顺从;无论他怎么疯狂,她都承受。他沉溺放纵弄疼她的时候,她也只是眉心微蹙,在睡梦里无意识地呢喃出一声“好疼”。

  也许该说一声谢谢。

  也许什么都不用说,爱她就可以了——爱藏不住,她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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