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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我立刻觉出自己的不懂事,不应该在她这么累的时候还来打扰她。她又给我递过来一套衣服,还有一条毛巾。

  “进浴室换好再出来,把脏衣服挂着就好,头发也要擦干,浴室里有吹风机,可以吹一吹,不注意的话该感冒了。”

  我本想拒绝,用满不在乎来表现一下自己的男儿气概,但是眼看着自己仍在滴水的裤脚,怕弄脏了她家的地板,只好乖乖走进浴室。

  她塞给我的是一套男式的家居服,也是簇新的,衣领上的标签还没有拆除。衣服大了点,我穿上,有些晃荡。

  这套衣服,和那双鞋,大概都是给某个重要“客人”准备的吧?

  鞋比我大一码,衣服比我大一些,都让我有一丝丝嫉妒。

  我再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凌乱的贴着脑门,耳朵边缘特别红,像是刚刚撒了一个很大的谎,一脸掩盖不住的慌乱。关上门的盥洗室太安静了,以至于听不到她在外面走动的声音,一切都安静得出奇,如果不是真真切切的能闻到沐浴乳的兰花清香,我绝不敢不把它当做一场梦——我居然在她家的浴室里!

  段柏文,你三生有幸!

  好不容易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我用温热的掌心抹平额头的发丝,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调打得很足,一冷一热,我的脸肯定更红了。

  她手里握着一杯清茶,正站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前,像是在端详,也像想着什么心事。我不知该唤她,还是直接走过去。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

  不过她还是很快回过神:“你随便坐,我也去换件衣服。”

  说完,她进了里屋。

  我也往那幅画看去,那画不就是她电脑屏保上那一幅么,挂在墙上,比电脑屏幕上的更显气质。

  我虽然看不懂画,但直觉告诉我,这应该是真品。

  在她家,根本就不该有任何赝品和虚伪的东西存在。

  我还在研究那幅画的时候,她换好衣服出来了。也给我倒了一杯茶后,她伏下身,在电视机旁矮柜上的碟片架前挑挑拣拣,仿佛在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听什么样的音乐呢?”

  “老师,你也是年轻人呀。”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拍马屁的露骨,于是又补上一句:“其实,我们什么都听不懂的,就是喜欢瞎掺和。”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的好口才,好像被刚才兜头的雨水泼到下水道里去了。

  不过她好像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一样。而是从一堆碟片里果断地抽出一张来,送进了CD机。

  那是小野丽莎。谢天谢地,我知道她。

  只可惜如今再好的音乐,对我而言都是白瞎。

  茶几上放着一个玻璃烟灰缸,晶莹透亮,不像烟灰缸,倒像个工艺品。似乎也是新的。那个“客人”真好命,连烟灰缸都替他准备好了。烟灰缸旁,就放着一副相框。想来真是不幸,那张照片没能逃过我的视线。虽然我一开始就竭尽不想看到,但他们的大头照还是尽收我的眼底。

  他正在吻她的耳垂!

  这般下流,我都替他脸红!

  再仔细一看,果然,他靠她要命的近,正低着头亲吻她的左耳,而她,好像在听他低声唱什么歌一样,眼睛眯成两道弯,嘴角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不得不说,他的近影看上去十分英俊。

  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成熟男人的气息,让我汗颜。

  他,就是那个“客人”吧?

  我压根没有权利过问她的私生活,所以,关于那个照片上的“客人”的来历,身份,以及她是否感觉幸福,我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绕道而行。

  她家的沙发,有淡淡香味。这令我我想起我家那个臭的要死的沙发。其实本来没那么臭的,因为我爸总是坐在沙发上抽烟,董佳蕾为了去除烟味,就用她的法国香水来盖,又因为靠近厨房,不免沾上油烟味,结果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时间一长,味道难闻得人躺都躺不下来。

  董佳蕾成天呆在家,连把沙发拆了洗洗都不肯做,除了欲盖弥彰雪上加霜胡作非为胡乱猜疑,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呢?

  活该我爸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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