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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就是,你现在正是享受的时候,不要有负疚感,想做啥就做啥,想吃啥就吃啥。你以为他们那是对你好啊?告诉你!那是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他们不过是借你肚皮用用。你现在不搭搭架子,把家里的地位抬高,以后没机会了。”丽鹃妈面授机宜,“趁这个机会,榨榨看,他妈有多少油水。以前你没借口,不好意思张口,现在有孙子了,钱也不是给你用掉,都给他家孙子用掉了。你去试探试探,有多少都拿来。”丽鹃妈说。

  “他们那穷酸样,能有几个钱?省来省去都是从嘴巴里抠出来的。也蛮作孽的。我不稀罕,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养,不花他们的,也省得他们指手画脚。你以为他们的钱好用的啊?给你一分像施舍几万一样,千叮咛万嘱咐不算,眼睛老瞪着你,看你到底怎么花。结婚总共就掏两万,我这要还一辈子都还不清。我现在要是拿她那点钱,以后要受他妈妈一辈子教育。”丽鹃倒是很有骨气。

  “你这话说的!你的孩子也是他家的孙子,孩子又不跟你姓,还不是传他李家的香火?他们就是出钱也是理所应当,干吗不要?他家就亚平一个儿子,你不要,不都给他姐姐了?而且,你以为你不要,他们就不缠你了?他们就不跟你过了?照样!你就要。”

  “你烦死了。钱钱钱,那点小钱,有什么好争?他家要是李嘉诚,我就花点心思,那点钱,根本不值得。”

  “说老实话,做姆妈的心思,我根本不想要你生孩子,生孩子多苦呀,疼在你身上,他们就知道高兴。更别提以后带的艰难了。孩子万一有个小毛病,做娘的都恨不能去替。这种罪是人受的啊?生孩子是女人一个坎,我只要我女儿健康平安不受罪就好,我管他家人呢!”

  “不要乱讲!生小孩是我决定要的。亚平根本没逼我。他当时就讲,我的身体我做主,他不会强迫我。但我想,反正迟早都要生的。一家一个指标,逃也逃不脱。真不要,社会压力大,整天被人家瞄肚皮,背后被人指点,也够烦的。既然肯定要,迟生不如早生,生完了还有老人替我帮把手。等我老了,三十五六了再生,自己体力已经吃不消皮小孩了,他妈妈说不定都瘫床上了,干也干不动,我到底有几只手?去照顾谁?”

  “哎!他不是有姐姐吗?姐姐在哈尔滨,离他父母近啊!叫他姐姐照顾!你那么苦自己干吗啊?人家又没赖上你,你主动去想。戆大!赡养父母,儿子女儿责任均等的咯!”丽鹃妈点一下丽鹃的太阳穴,“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有都有了,又不能做掉。你好好养孩子吧!”

  §十二 意外

  晚上,丽鹃躺在床上。亚平躺着看书。

  “你,要不要来翻翻书?”丽鹃指指自己的下面,扭捏作态。

  “不要。翻坏了怎么办?小心点好。”

  “你这人!很烦的!叫你翻书,你就翻!还躲躲闪闪,推让什么?人家想嘛!”丽鹃脸都红了,背过脸去不看亚平,还发着暗怒。

  丽鹃一怀孕,明显的反应就是想要。白天一坐下来,稍微没人打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春宫图,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亚平犹豫着,手伸出去又抽回来。丽鹃一把抓住亚平的手,不由分说盖在自己的胸上。“痒痒,抓抓。”

  亚平开始轻轻抓,一抓,问题就大了。没一会儿,亚平呼吸开始急促,面红耳赤。丽鹃也开始瞳孔放大,鼻翼忽闪。

  亚平关灯。

  亚平像捧着没有把手的水晶杯一样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令丽鹃非常不满。

  “完啦,才三分钟?!你搞什么呀?!人家,人家都没感觉到!”丽鹃生气地蹬亚平。

  “好好,摸摸,摸摸。我不敢啊!捅坏了怎么办?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稍微节制点,等过了危险期再要。”

  “哪那么容易掉?掉的是少数。你这样,我日子怎么过呀!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你不要我活咯!”丽鹃难受得不行。

  “我亲亲你好吧!”亚平跟着哄。

  丽鹃真要发狂了。夜夜想要,而亚平穷于应付,拼命阻挡。“你是不是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这样不行啊!迟早得出事。去看看医生。”亚平说。

  “看个屁呀!我怎么说?说我晚上没有男人睡不着觉?何况,你那小牙签,我根本察觉不到,出什么事?你简直太讨厌了!搞得我整天没心思干别的,你小心我出门叫鸭啊!你老吊我胃口,把我胃口越吊越大,你干脆喂饱我一次,我不就不折腾了?越是饥饿状态,我越是馋。你真是讨厌!”

  那夜,丽鹃使劲使坏,憋在嗓子眼儿的声音那个骚,眼波那个媚,手上那个勤快,让亚平无法抵挡,本着就让丽鹃过一次瘾,顺便洗刷小牙签的耻辱,亚平放开胆子穷折腾。丽鹃是夜睡得很塌实,塌实到打起微微的小呼噜,一觉到天明。

  “没事吧?”亚平早上一醒,第一件事情就是翻着丽鹃的小内裤看。“去去去!跟你讲不会掉,你真烦人。一点事没有。再来我都经得起。”说着嘴巴就朝亚平肚皮下面凑。亚平吓得提上裤子就蹦下床,说:“不来了!不来了!我做了一夜噩梦。你还打呼噜,真是!”

  丽鹃面色滋润,神采飞扬地套上旅游鞋上班了。

  一夜逍遥抵上三斤西洋参。丽鹃神清气爽。

  气都不喘地爬上五楼办公室,坐下来泡一杯阿华田,小心地剥开婆婆煮的白水蛋,准备吃早餐。孕妇就是好,在单位也成了被保护的大熊猫,想干吗就干吗。

  忽然,丽鹃身下一股暗流。那种熟悉的例假感觉。

  丽鹃浑身鸡皮疙瘩爆起,大喊一声“坏了!”就冲进厕所。

  丽鹃冲进厕所褪下裤子一查,虚惊一场。水而已。

  但那一天丽鹃觉得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像棵脱水蔬菜,不断将体内液体往外排。早上,她尽量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以防止意外。出于顾虑,硬是撑着没告诉亚平。下午时分就忍不住提前回家了。

  回家以后不敢怠慢,马上躺床上睡觉,并不敢告诉婆婆出了状况,只说有点累,想睡。到了夜半时分,丽鹃再检查,坏了,开始出咖啡状的液体,介于血与水之间。丽鹃当下急了,推醒亚平看。亚平一下就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说,要不要去看急诊?丽鹃说,这半夜三更,怎么去呀?要不,明天一大早就去?亚平皱着眉头恼火地说:“你看你!跟你讲不让不让,你非要!这下出事了吧?掉了要你好看!”也许是因为半夜,本来就有下床气,亚平口不择言,这话刺激了丽鹃。丽鹃立马蹦起来,声音也放大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又不是我想叫他掉的。这还不知道情况怎样呢,你就发狠,可见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人,完全为你儿子着想。你怎么不想这要是掉了,我受多大罪?你还算是丈夫呢!真是禽兽不如!”

  亚平声音更高:“我不替你着想?我跟你讲多少次不行不行,你死缠着我,你向来任性,从没为别人考虑过,甚至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叫什么叫!那东西长在你身上,你要不想要,我能强xx你?你真替孩子着想,第一天就干脆分床!出了事情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怪老婆。你现在骂我有用吗?他要是掉了,已经掉了。你不想着安慰我,半夜里跟我吵,没有人性。我终于看到你真面目了,李亚平!人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见真心!”丽鹃的眼泪哗啦哗啦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流。

  婆婆已经隔着门大声敲了:“亚平!半夜里不睡吵什么?她现在能生气吗?你怎么不懂事儿!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先睡觉!”

  亚平拉开门,光着膀子穿着小三角内裤冲他妈喊:“她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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