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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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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茨打开了电脑,那是一台康柏486,旁边连着一台老一点儿的佳能喷墨打印机。

  “你在这儿吧。”伊瑟尔说,“我去给咱们做点饭。”

  凯茨伸出手,碰碰她的手臂说:“谢谢你。”

  电脑发出初始运行的声音,凯茨看着。

  屏幕上出现口令一栏?要求填写。

  她试了试“安琪尔”,打了回来。电脑响了一下,过去了。她将文件都进行了列表。

  机子里头没有游戏,没有好玩的屏幕保护程序,只有DosWindows,WordPerfect和其他两个她从来没听说过的软件。但是那儿有一个调制解调器,凯茨猜这应该跟网络有关。

  这时,伊瑟尔在楼下喊:“鱼肉馅饼好不好?”

  凯茨喊着说那很好。

  她又开始查找批处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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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遇着了更多的密码。她试着键入“哈罗德”、“斯维特”和“泡泡”。她还再次试了“安琪尔”。第一层密码她是用“巴尼—诺茨”通过的;最后一个是“斯凯奇”,在这之前斯凯奇斯和伊瑟尔的少女名都失败了。这使她可以观看图片,让她认识了一个叫多莱的男人,接触到一个连接全欧洲的邪恶网络。最后,最后,她接触到了阿伯斯维斯旅馆。

  那些图片让她恶心,让她难过,让她感到耻辱,为一些她并不十分确定的事情感到耻辱。但是比这一切都更可怕的是她意识到杰克为了打入这个网络,不得不强迫自己做多少令他恶心与痛心的事情。读那些电子邮件,开恶心的玩笑,说恶心的话,跟这些渣子称兄道弟!

  你想要女孩儿,雅克?12岁以下?11岁,没错儿,你要泰国的还是菲律宾的?如果你要菲律宾的,我可以保证给你弄一个黄花儿小姑娘,你是第一个。10岁大的?9岁的?行,行,我们定期去曼谷,我们认识几家极好的旅行社,绝对不会出问题。

  录像带有没有?你想要什么样的,雅克?你想要金发的?还必须是男孩?我想是的,而且必须真的小。多小才算小,我这儿多大的都有。9岁,或10岁?那不叫小,杰克!

  凯茨看得十分艰难,她精疲力竭,好像跑了10个马拉松。她看着墙上足球招贴画上小罗宾的英雄们。他们兴高采烈,精神抖擞。可是小罗宾呢?有一刻,凯茨十分仇恨男人。

  她想到楼下,伊瑟尔·斯维特,一个母亲在做鱼肉馅饼,而楼上,只要花几千英镑,你就可以和地狱相连。而别处还有好多这样的楼上,上了网的楼上。她知道的,一个在从卡迪夫到凯尔菲利的路上,一个在布莱顿,还有那些在阁楼里,破屋子里和地下室里的……这些都是被掩盖起来的,还不完全为人所知的变态的毒瘤。盗贼、虐待狂,普通用户都能接触到!她想让这些玩弄小孩儿的人个个都死,而且死得很慢,很可怕。很难看。

  落入这些人手中的孩子,被摧残,被凌辱,被利用。当最后一丝灵魂被这些魔鬼榨净之后,他们被带到荒郊野外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被最后杀死,埋在一个浅坑里。杀人者回家,洗澡,穿上干净的西装,然后道貌岸然地去上班。

  花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才彼此这么熟了,杰克。但是我们对朋友够意思。你想不想来阿伯斯维斯旅馆度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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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6点42分。

  凯茨下了楼。她到走廊时,伊瑟尔从厨房里出来了。她的眼里闪着光亮,双手在围裙上擦着。

  “噢,你好,亲爱的。鱼肉馅饼——”

  她突然住口不说了,因为她看见了凯茨的脸色。凯茨抓起她的手:

  “我不能停下来吃饭,伊瑟尔,我不能停。我需要到另一个地方去。

  “跟杰克有关?”

  “跟杰克有关。”凯茨说。

  “他不在斯帕尔丁?”

  “不在,伊瑟尔。”

  “你还回来吗?”

  “我会尽力。

  凯茨亲了一下杰克的母亲,然后飞快地离开了。她依然不能确认这所房子是不是受到了监视,但是她非常担心个别过于聪明的警察,会拉住她阻挠她按时找到安琪尔。

  她钻进小车,镇静了一下,准备开走。她还用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以使自己看得更清楚。她发动了车子,然后看见伊瑟尔·斯维特出现了二楼的窗户里。她的表情是一种夹杂着悲伤的欢乐,十分古怪。伊瑟尔终于等到了一个结局,虽然可能不是一个快乐的结局,但总算是一个结局。她从罗马大街驶上55号公路,向左拐然后一直往北开,直到上了53号公路。10分钟以后她已经在56号公路上向曼彻斯特开去了。她心急如焚,但是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将连这压在80英里以下。她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难受和无助。

  晚上7点59分。

  她经过62号公路、66号公路,默默地向前开。

  外面雨在慢慢地飘落,天已经黑了。她在找一座小山,一个水库。

  雨从挡风玻璃上滑落,马自达的前灯将雨幕撒开一道昏黄的光亮。她不得不减慢了速度,心中的恐惧在增长。她在寻找、寻找。

  快到9点,她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标志。它挂在一堵石头墙上,在雨夜中默默无语。凯茨为了确认,打开了手电筒,没错,就是这儿。

  在她前面,矗立着一幢农舍,门外停着几辆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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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茨开着车经过这个农场——那儿一共有4辆小车——拐了个弯,将车停在路边。她走出小车,几秒钟内就被淋了个透心凉。她打开小车的后备厢,胡乱地抓住她所能找到的东西:一卷绳子,一个撬棒,长长的手电棒,然后她回到路上,向农场走去。她的腰前别着手机,就这样走了约30码,远处射来汽车前灯的光柱,她躲进了路边的沟里。她跪在深浊的泥水里,那辆小车开近了,减速停下,然后掉头开进了农场。3个男人走了出来,从雨帘中冲进屋子。情况极其严峻,即使屋里除了安琪尔没有别人,力量对比也是三比一;而真正的情况可能糟得多。

  最简单的办法是打999报警。她可以呆在这儿,最坏的可能性是染上肺炎。她还可以退回到车上去打这个电话,或者……

  凯茨想起了小罗宾。

  她从沟里爬出来,猫着腰向前走。雨像鞭子一样抽在她脸上,但是它带来的噪音很好。在大门口,凯茨弓下身子侧耳细听。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她猫着腰继续向前摸,溜进了谷仓旁的阴影里。她向房子的方向望去,心里想的是:你浑身太湿了;你可能会死在这儿,弗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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